“是這樣的嗎?縈兒,你以前,可不曾騙過父親。”


    聽到丁教主的自稱,沈憐有點覺得可笑,父親,他什麽時候是一個父親了。在丁縈麵前,他一直隻是她的教主而已。就像丁縈一直稱唿他為,教主一樣。在她心裏,眼中,他從來不是她的父親,而是她的教主而已。聽到他這樣自稱,她也隻是淡漠地道。


    “教主嚴重了,屬下不敢。下一次,屬下一定不再犯。”她微低著頭,甚至不看丁教主一眼。在他麵前,她更像一個淡漠卻恭敬的下屬,而不是他的女兒。看到女兒這樣的態度,以及她對自己的稱唿,丁教主第一次覺得,心中不是滋味。


    她明明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可是,她口口聲聲喚他的,都是教主。仿佛,她隻是他的一個下屬而已。她什麽時候起,與自己疏離至此了。他竟然沒發現,如今驟然聽到這樣的稱唿,他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縈兒,我是你父親,你應該喚我父親才對?”


    “是嗎?你是我的父親,屬下一直以為,你是我的教主才對。在丁縈的心裏,你是教主,僅此而已。”所以,她不能背叛,不可抗命,不許多問,隻要領命行事便好。沈憐也是這樣做的,所以,當聽到丁教主的話時,她冷冷地諷刺了迴去。


    在她心裏,他隻是教主,僅此而已?丁教主聽到這句話不由地眉頭緊皺,她是在與自己,賭氣嗎?未免太不懂事了吧,難道還要讓他,去哄她不成。


    想到這裏,丁教主更不悅了,眼中時有怒色出現。“丁縈,你太放肆了,你可知你的身份是什麽?”是他的女兒,晚輩,怎麽能這樣對父親說話。這是丁教主的言外之意,可是沈憐雖然聽懂了,卻不肯服軟。反正,他對丁縈冷漠慣了,她也一樣。


    習慣了他們父女不和,說話也是冷冰冰的。“教主,屬下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麽。所以,不敢對教主有絲毫的冒犯,教主若有命,盡管吩咐,屬下一定全力完成。”她不卑不亢地迴著他的話,絲毫沒有改變什麽。對於他的質問,責罵,她早已習以為常,不覺得有什麽了。


    即使他要重罰於她,沈憐也不擔心什麽。無論是丁縈,還是這具身體,都早就習慣了。所以,麵對一切酷刑,她都不擔心什麽。


    既然是這樣,丁教主在她眼裏,也沒什麽好怕的了。有本事,他就動手殺了她,否則,是不可能讓她害怕什麽的。丁教主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不再斥責下去了。因為他明白,這是沒有用的。所以,他何必呢,做這無用之功。


    他冷漠的神情中,有了一絲無奈,“縈兒,我是你父親,你就如此,疏離於我?”這話,真是可笑,小的時候,丁縈還不是這個性子。


    她小的時候,還是期盼著,父親疼愛關心的。可是,那個時候,是丁教主把她殘忍地推開的。他冷漠地告訴她,讓她一切依靠自己,他是不會幫她的。她受傷了,受苦了,都讓她自己承受,熬過來。否則,她就不配是他的女兒,也沒資格活下去。


    所以,失望的次數多了,漸漸地,便養成了丁縈如今的性子。也與丁教主,疏離到了極點。在她眼裏,他除了是教主之外,什麽關係也沒有了。就和陌生人,沒什麽差別可言。所以,如今他倒是提起來了,他是她父親。可惜的是,丁縈從來不曾感受過片刻,父親的慈愛與嗬護。


    如今,她已經長大成人,有了保護自己的力量,至於父親,她現在不需要了。所以,沈憐是遵從丁縈的心意的,對丁教主的話,她一直是不置一詞的,沒有放在心上。“教主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屬下就告退了。”話音未落,她就要離開,卻被丁教主喊住了。


    “丁縈。”他冷淡卻有些了無奈的聲音,喊住了她。看來,女兒是徹底與他生分了,是不是在她心裏,他這個父親,已經可有可無了。


    可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與人無尤。他怪不了任何人,也許是他年紀大了,心腸開始柔軟了下來。想與女兒,好好相處了,又或許,以前的怨,已經慢慢消散了。可惜的是,女兒與他生分至此,根本不想再與他親近了。


    沈憐聽到他的叫喊,立即又轉過身去,“教主,有何吩咐,屬下一定去做,這一次一定盡快迴來,不會再耽擱時間。”


    她還是這樣,就好像她真的是他的手下一樣。和那些普通的教眾,沒什麽不同之處。丁教主歎了口氣,他心下了然,他們的關係,不是一時間能夠改變過來的。就算他想與女兒,親近了,緩和關係,也不是一時能變過來的。他不能著急,還是說正事吧。


    一日之後,沈憐再次從總壇走了出來。她有任務在身,需要盡快趕到一個地方,去與一個人見麵,商量一些要事。或者說,她隻是去送一封信給一個人,然後把那人的迴信帶迴來。從頭到尾,這封信,隻能在她手上,不能經他人之手。


    沈憐便知,這封信,一定非常重要。而且,她不能偷看,隻要她一動那封信,必定會留下痕跡。必然會被丁教主看出端倪來,所以,她得小心謹慎一些,這封信不看也罷。反正,肯定是與魔教有關,至於是什麽事,她不需要知道。


    沈憐騎上快馬,一個人上路,快速往指定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寒無影也出關了。而且,奉師父之命,也要去見一個人。於是,他幾乎與她是同時出發的。他也離開了師門,這一次,他們會再次重逢,並且發生一些事情。到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有所改變。他們的想法,也會跟著改變。


    當然,此時的沈憐,並沒有預料到此事。她正快馬加鞭,趕往那個指定的地方。丁教主說過,那個人過時不候的。所以,她得去快一點,提前在那裏等著。免得,時間耽擱了,人也見不到了。更別說那封信了,到時候拿不到信,她豈不是任務失敗了。


    所以,沈憐打算,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那裏,提前等候著那個人。那個神秘的人,丁教主都不曾告訴過她,那人是什麽人,叫什麽名字等等。


    他們如此神秘,沈憐雖然有點好奇,不過,她並不打算問什麽。因為她知道,就算她問了,也沒用,丁教主是不會告訴她的。如果他要告訴她的話,一早就會說,不用問也會說的。他既然不說,自然再問也沒用的。所以,沈憐何必多此一舉呢。


    就這樣,她日夜兼程,快馬加鞭,終於在半日以後,趕到了那個地方。那是在一個懸崖邊上,萬丈峭壁,要是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哪怕是武功高強之人,也一樣的下場。見一個人,拿一封信,幹嘛約在這樣一個危險的地方。


    是擔心,有人偷聽,或者偷看?否則,為何要選在懸崖峭壁之上,萬一有所不慎,豈不是掉下去粉身碎骨了。拚都拚不迴來那一種,沈憐在心裏腹誹著。


    她是提前到的,大概再有半個時辰,時間便到了。到時候,她就能看到那個神秘人,是什麽樣子了。又過了一會,她站在那裏,冷風吹來,吹得她衣袂翩飛,宛若若仙。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一個細微的聲音,若不是仔細聽的,很容易被忽略。


    可是,在習武之人眼中,是不可能忽視這個細微的聲音的。有人來了,沈憐看似麵不改色,實則已經暗暗防備起來了。


    她緩緩轉身過來,果然一會之後,看到一個人,緩步而來。隻是,這個人雖是,她等的那個人,可惜的是她看不到他的容貌。或者說,看不到他的臉,他一直遮掩著臉,除了一雙眼睛,看不到任何東西。他全身上下,都遮掩得嚴嚴實實,除了那雙細長的眼睛外。


    沈憐在想,這個人夠神秘的,連臉都不露。她可是丁教主之女,是魔教的大小姐,他在她麵前,居然還如此神秘,是信不過她嗎?


    或許是看懂了她的眼神,那個神秘人咳嗽了一聲,道:“大小姐,切莫生氣,在下不是信不過你,而是信不過別人。這裏雖是懸崖峭壁,不可能有人偷聽,不過為防萬一,在下得罪了。大小姐,莫放在心上,在下與令尊,可是交情不淺,你大可放心。”


    這一點,丁教主有提過,她自然也知道。這個神秘人,與丁教主交情不淺啊。既然教主都信任他,沈憐自然也不好太,過分了。


    “沒有,那封信呢,交給我吧。”她半點沒有要打聽他身份的意思,也不欲與他多說什麽。隻想趕快拿到那封信,然後離開,把信交到教主手上。她的想法,那個神秘人,顯然也猜到了。她不欲與他多說什麽,隻想趕快拿了信離開這裏。


    她居然對他的身份,沒有一點好奇之心。而且,他一直是遮遮掩掩的,連臉都不露。她也沒多問什麽,臉上沒有一絲動容。


    如此地淡漠清冷,不愧是丁教主的女兒,與他還是真像啊。脾氣,這父女倆,可為一脈相承。那個神秘人想到這裏,也不與她多糾纏什麽了。直接把信,從他懷裏拿了出來,然後遞到了她手上。沈憐隨手接過那封信,沒有看一眼,就直接揣進了懷裏。


    她隻是冷淡地說了一句,“告辭。”她就要走了,甚至不與他多說一句話。神秘人有點好奇地又問了一句,她真的,不好奇他的身份嗎?不想再問一句,他實在是有點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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