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鳳琰已經聽不進去了,他隻聽到,她否決了他的疑問。她的意思是,彼岸花的確會吸收那些被舍棄的情感,不過並不是以情為力,尤其是嗜情增加修為。所以,她還在騙他,她還是在騙他。並且,她剛才一瞬間的震驚,他都看在眼裏。


    豐玉所言不虛,小憐卻不肯坦白相告,但是她卻告訴了豐玉知曉。果然,她都是在利用自己嗎?鳳琰的心,已經沉到了深淵之底。


    一次,兩次,她一直在騙他。她把他當成了什麽,當成了什麽。鳳琰站了起來,目光已經冷若冰雪一般了,“你不用再說下去了,我都明白了,明白了。”他轉身就要離開,沈憐立即感覺到不對勁,連忙伸手拉住了他。


    “你怎麽了,究竟是怎麽了,你告訴我,好不好?”事情不對勁,沈憐明顯感覺到了鳳琰心中的憤怒與失望。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是她所不知道的。她隻覺得,不能放他走,不能。


    可是,鳳琰直接拂開了她的手,“什麽都不用再說了,放手。”他絕然離去,隻留下心裏慌亂不堪的沈憐。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鳳琰會如此憤怒與失望呢。致遠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提醒了她。就好像在千頭萬緒中,抓住了那個線頭。


    “你上了豐玉的當了,他把彼岸花神嗜情,化情為力的真相,一一告訴了鳳琰。讓鳳琰以為,你在欺騙他,利用他。並且在他剛才,給了你最後的機會時,仍然選擇隱瞞與欺騙。如今的鳳琰,對你失望到了極點,也憤怒到了極致。你快去追他迴來,否則後悔就來不及了。”


    聽了致遠的話,沈憐立即拔腿就追,卻沒料到在鳳琰暫住的宮殿那裏,撲了個空。他沒有迴這裏,難道是直接迴了鳳山,於是她立即往鳳山的方向追去。


    可是,她沒能出了天界。因為在天界入口處,她被人攔下了。攔下她的,正是豐玉。看著他,沈憐心中的怒火燃起,“你為何要這麽做?”


    豐玉一聽,便明白,她什麽都知道了。可惜的是,鳳琰已經怒而離開了天界。不過,豐玉在她麵前,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朕隻是,實話實說而已,難道你能否認,你最初接近鳳琰不是因為那個原由嗎?你的確利用過他,不是嗎?”


    那是小憐,不是她,沈憐在心裏咆哮著。她現在要去追鳳琰,沒有時間與他閑話家常。可是,豐玉一再攔在她麵前,讓沈憐不由地氣得不行。


    “讓開。”


    “你要去找鳳琰說清楚,他不會相信你了。”


    “那是我的事情,是我和鳳琰的事情,陛下就不用多操心了。”沈憐的聲音,也冷了下來,宛若霜雪一般。可是,豐玉還是麵不改色地看著她。


    他又向她走近了兩步,“小憐,他不會再原諒你的,你放棄吧。既然你嗜情,為何非他不可,朕也可以,不是嗎?朕對你的感情,一樣的深一樣的不悔不怨。你留下來,好不好?”


    沈憐冷冷地看著他,直接拒絕了他。“陛下的情,小憐可不敢要。如今的小憐,的確非鳳琰不可,所以請陛下放小憐離開。”也不知道,鳳琰此刻在哪裏,是不是在鳳山。萬一他沒迴去,她要去哪裏找他呢。沈憐心裏,很著急。


    偏偏豐玉不放她走,兩人糾纏間,終於激得沈憐動了怒,動了手。可是,她沒想到,豐玉的法力修為如此之強,她根本衝不破他設下的屏障。她被困在了天界,也是,他可是天帝,天界之主。他的一身修為,其實在她之上。


    為何之前的小憐,要招惹這種人呢。現在好了,她脫身不得,鳳琰也不知去了哪裏,她再是焦急如焚,也是無可奈何。


    她隻能苦思良策,如何才能離開天界。那道屏障,是專門為阻止她離開的,所以對其他人無用,可是,她偏偏衝不過去啊,怎麽辦。


    後來,沈憐試圖聯係花界的牡丹仙子,希望借助外力,助她離開。可是,她聯係不上牡丹仙子,居然連這些都被一並阻隔了。她在天宮之中,可以不受約束,就是離不開天宮而已。豐玉是打定了主意,不放她離開了。


    時間拖得越久,事情隻會越糟糕,偏偏她現在束手無策,真是急死人了。於是,沈憐對豐玉,再沒了好臉色,連那表麵的客氣,都一並消失了。


    每當他進來花神宮,找她之時,沈憐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麵孔。不管他說什麽,她都不理會,當他不存在。哪怕是在其他人麵前,也是一樣。天宮上下,如今皆知,花神與天帝,不和了。可是偏偏豐玉好像感覺不到似的,頻頻來找她。


    沈憐一邊繼續苦思良策,一邊冷著豐玉,當他不存在。這一天,她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行之計。那就是,她自己一個人離不開天宮,如果是被別人攜帶出去的呢,是不是就不同了。那道屏障,能不能感應得出來,她在別人身上呢。


    可以一試,於是沈憐立即決定試上一試,不過她得先確定人選才可以。這個人,在天界的地位不能低,他的修為法力也不能低。否則,恐怕無法屏蔽她身上的氣息。隻有那個人,仙力純厚,才有可能遮擋住她身上的仙氣。


    沈憐琢磨了一日,才確定了一個人。


    “雲妍上神這幾日,可有動靜?”天帝在大殿之中,詢問在花神宮伺候的仙娥,關於小憐的近況。她有沒有在想著,如何離開天界。


    豐玉看向那個綠衣仙娥,聽到了仙娥的迴答,“迴陛下,上神最近,好像安穩了許多。也沒有在天宮各處遊蕩,反而一直安靜地待在殿內。”


    鳳琰那一邊,他一離開天界,就直接迴了鳳山。把自己關在鳳王宮中,誰也不見。這一關,就是整整數天過去了。


    致遠聽說這事之後,立即趕到鳳王宮前,可是連他也進不去。無論他在外麵如何喊叫,鳳琰就是不理他,也不放他進去。致遠在門口逗留兩日之後,便決定去天宮一趟,他得好好問一問那個女人。到底又發生了什麽事,為何鳳琰變成了這樣。


    沈憐安排妥當之後,便在這一夜,悄悄溜進了那位仙君的寢殿。然後,她變成一朵小花,粘在了那位仙君的衣袖之中,躲藏好了之後,就等著第二天來臨。這位仙君,經常出入天宮,明日她已經打聽清楚了,他一定會離開天宮的。


    所以,就等著明日,讓這位仙君帶著她一塊離開天宮了。這位仙君,仙力純厚,一定能遮掩住她的仙氣與氣息的。總要試上一試的,不然,沈憐如何甘心。她可不想一輩子,都被困在天界。她得去找鳳琰,說清楚才行。


    於是,這一夜,安穩度過,很快天邊已明。第二天清晨,本來在熟睡中的沈憐,突然被驚醒了。她發現,自己所躺之地,非常不穩。怎麽迴事,她的床,什麽時候會自己動了?等她一會之後,清醒了過來,才發現,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人家仙君的袖中。


    對了,她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為了離開天界,所以她變化了模樣,粘在了人家仙君的袖中。此時,應該是天亮了,所以人家仙君起來了。之所以她會覺得身下所躺之地如此不穩,大概是因為,人家仙君正在往外走吧。


    天亮了,他也該出發,離開天界了。所以,他在往外走,自然這隻袖子就開始搖晃了起來。所以,她才會被驚醒過來,因為身下所躺之袖子太不安穩了。


    沈憐立即伸手欲抓住袖子,來保持平衡,可是她忘了,自己現在不是人身模樣啊。所以,她沒有手,隻有枝葉。不管了,沈憐揮動枝葉,緊緊粘在了袖子上。避免自己被人家仙君甩出袖子去,那要是跌落地麵該多丟臉啊。


    於是,她就這樣隨著袖子,左右搖晃著。她感覺到,這位仙君一直沒有停下來過,看來的確是往外走啊。他應該要離開天界了,不知道自己這一次,能否順利出天界呢。那道屏障,不知道還能不能分辨得出來,她的氣息。


    懷著這樣忐忑的心情,沈憐蹲坐於袖中,兩條枝葉一直緊緊攀附在袖子裏麵的布料上,也隨著袖子左右搖晃著。不知過了多久,仙君忽然停了下來,沈憐在想,是已經出了天界嗎?還是,有別的事情,不一會,她便聽到了仙君與人對話。


    原來是半路上,遇到了熟人,仙君在與人家說話呢。她在袖子裏,無奈地聽著,聽著他們說話不停。又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聽到仙君急切的聲音。“不好,時辰不早了,我要走了,不然就該來不急了。”沈憐在袖子裏,嘀咕了一句,早該走了你。


    兩個大男人,也會像女人一樣,這麽碎嘴,說個沒完。從大戰,說到風花雪月,又扯到八卦豔聞之上,也真是能說會道。


    於是,她所處的袖子,再次動了起來。沈憐百無聊賴地繼續坐著,等著仙君帶她一塊離開天界。終於,她聽到了,應該是守在天界大門口的天兵,在問仙君要令牌。可以出入天界的令牌,她也聽到仙君在說道著,令牌他帶著呢,就放在袖子裏。


    不對,他說什麽,令牌在袖子裏,是哪一隻袖子呢。不會是她坐著的這一隻吧,萬一他伸手進來,感覺到她的存在怎麽辦。就算他感覺不到,她也不想無意中被其他男人,摸到占便宜啊。沈憐立即一掃剛才懶散,變得戒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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