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你們來,是殺他的,你們可知他是誰?”沈憐指了指一旁的東方鈺,派這些人來殺他,這不是開玩笑的嘛。再來一倍人數,也是沒用的好嘛。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計謀與人數,都是沒用的。無非是死的人,更多了些。


    那個之前開口說出來的人,看了看東方鈺,猛地搖了搖頭。“不是,我們不是來殺他的,我們是來殺你的。”他們收到的任務是,殺一個玉華派的女弟子,蘭珊。他們一開始並不知道這個大魔頭也會隨行啊,其實他們剛才也沒認出來。


    隻是通過他殺人的手法與武功,有人認出來了,他就是大魔頭東方鈺。如果知道他在,他們就是看到再多的錢,也不會要的。命都沒了,要錢何用。所以,他們並不是來殺他的,而是來殺蘭珊的。


    於是下一刻,他們發現原本悠閑站在一邊,好像事不關己的某個男人,一下子氣勢都變了。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冰寒之氣,簡直是要把人凍死啊。這是怎麽了,為何東方鈺突然生氣了。剛才以為他們是來殺他的,他都沒生氣。


    可是,一聽說是來殺蘭珊的,他一下子殺意彌漫啊。這是什麽情況,個別有過男女之情的人,反應了過來。看那個魔頭,剛才對蘭珊姑娘的樣子,莫非是他喜歡蘭珊姑娘。所以,他才會突然間,生氣了。完了,他們覺得,自己要完啊。


    觸到龍之逆鱗,不完都不行啊。說不定,還不如那些死去的兄弟呢,至少他們死得痛快。就算再痛苦,死快了一些,也就痛得少了。


    他們擔心這個大魔頭,會折磨得他們生不如死啊。沈憐聽了這個迴答,不由地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個掌門有病嗎,不對付這個大魔頭,來對付她一個小姑娘。要知道,他們可是同出五大派,都是正派名門子弟啊,為何要來殺她呢。


    她這麽想的,也這麽問出了口來。那個人繼續道:“我們具體也不清楚,不過好像是因為門派之爭吧。”沈憐反應過來了,她是玉華一派中最傑出的弟子。如今,四大派圍攻魔教,導致精英弟子大失。如今,他們的勢力,已經比不上玉華派了。


    如果除去她這個玉華派最有天賦的弟子,也就能打擊到玉華派了。畢竟玉華派掌門年紀已經不輕了,蘭珊等於是她的後繼之人。如果她死了,那麽對玉華掌門來說,定然是一個很傷心的事情。沈憐反應過來後,扶額歎息。


    好吧,她也是挺倒黴的。不過東方鈺卻不這麽想,所有膽敢傷害蘭珊的人,都該死。這麽一想,他看向剩下那些刺客的神情,就變得危險了起來。剛剛把一切都說出來的那個刺客,察覺到了,立即喊道:“你們答應過,不殺我們的,你們不可以言而無信。”


    沈憐正想說,那就饒他們去吧。他們也隻是拿人錢財,忠人之事吧了。再說,他們剛才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這個教訓也夠了。剩下這幾個,就放他們離開吧。可是,不等她說出口,隻見眼前紅影一閃而過。沈憐心裏直唿,要糟了。


    果然,當紅影停下時,剩下幾人已經全都倒在了地上。他們一個也活不了,而東方鈺一身紅衫站在一邊,宛若地獄修羅一般。


    他臉上隻餘一片冰冷,其他什麽表情都沒有。他殺人,手上不沾半點血腥,那手法更是漂亮地不像是在殺人。好像是在跳舞一樣美,可是所過之處,無一幸免。再漂亮的手法,那也是在殺人,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沈憐對此,並不讚同。盡管做任務以來,她也殺了或者傷了不少人了。可是,對於如此殘殺人命,她還是不讚同。太過殘忍了一些,他們這些人也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她看得出來,這些人的武功應該也是出自名門正派。或許是依附於那一派的小門小派弟子吧,他們或為了錢財,或為了名利。


    當然她也不是婦人之仁,這些人是來殺她的,她也不會如此寬宏大量。但是,在她看來,已經殺掉他們一半的人了,便足夠了。剩下幾人,明明她答應過,放過他們的。結果,東方鈺一個也沒放過,全死在他的手上了。這就有點太過殘忍無情了,哪怕是廢了他們的武功,讓他們以後不能作惡也行啊。


    沈憐什麽也沒有說,不過她的神情與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東方鈺不由地有點懊惱了起來,早知道就不在蘭珊麵前殺人了。她應該也看出來了,這些人是出自正派人士。雖然是來殺她的,不過以她的性情,既然已經答應放過他們。


    他卻殺了他們,恐怕蘭珊不開心了吧。看她的樣子,根本是不讚同的。她是不是覺得,他太過殘忍無情了。可是,他從來不是善人,她知道的,他是魔教教主。


    一個沉默不語,也不解釋什麽;另一個雖然心裏不讚同他的做法,不過麵上也沒說什麽。畢竟沈憐可清楚得很,東方鈺雖然對她一直都很好。可是他終究是魔教教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在他手上,殺的人,數之不盡。


    盡管他是她的攻略目標,不過沈憐並不會包庇他。他就是這樣的人,所以她無謂替他辯解什麽。估計他也是不屑的吧,換一種說法,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他是魔教,他們是正派,注定爭鬥不停,恩怨難了。所以,在江湖之中,也很難辨別對錯是非。


    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所以人便是江湖,也注定沒有人能真正地隱居避世。哪怕是原劇情中,原主蘭珊也一樣,她隻是在流浪。卻不是真的隱居避世,離開江湖。


    隻不過,沈憐現在,還是不能視生命於無物。畢竟,她也是人,或許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注定,不能像他們一樣,視人命如草芥。於是,兩人開始冷戰了起來。東方鈺變得異常的冷漠了起來,就好像他們從未相識一樣。


    就算是原劇情中,蘭珊與他第一次見麵,他也沒有如此冷漠過。可是這幾日以來,他雖然沒有離開,可是卻一直冷漠以對。就好像當她不存在一樣,不與她說話,也不看向她。沈憐呢,一開始是對他心裏有點芥蒂,所以也沉默應對。


    過了幾天之後,她心裏的不舒服,已經消失了。所以,她想主動去找他說話,可是東方鈺依舊不言不語,不理會她。這讓沈憐很鬱悶,次數多了,她心裏的傲氣也起來了。不理她,就不理,她也懶得再理會他。於是,兩人繼續冷戰。


    明明一起並肩同行的,可是卻偏偏誰也不理誰。一直到有一天傍晚,他們在一家客棧裏住宿停留。還偏偏要了兩間房,一間在走廊最東側,另一間在走廊另一邊的盡頭。惹得小二哥非常不解,如果他們不和的話,為什麽不幹脆分開上下兩層呢。


    又或者,分開兩家客棧,不是更好。明明都不放心,偏偏倔強著不肯妥協,一定是一對在鬧別扭的情人。小二哥心想,要不了多久,他們準得和好。他搖搖頭,走下樓去,去廚房點菜了。至於沈憐呢,她安靜地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握著水杯,看著杯中的清水,不由地沉思了起來。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一路上,沉默壓抑,實在是讓人不舒服。而且還有一個人在旁邊散發冷氣,害得其他人,沒有人敢上前打招唿的。沒有人與她說話,害得她快悶死了。


    偏偏一轉頭,就看到那張冰冷的臉,以及冰冷的目光。讓沈憐鬱悶非常,快要悶死了。算了,本姑娘不與他計較,真是一個小氣的男人。明明是他做得不對,結果他還鬧起脾氣來了。搞得好像是她不對似的,沈憐一想到這裏,就覺得更鬱悶了。


    還得是她去溫聲細語服軟,否則,那位大教主是不可能罷手的。再這麽冷下去,她就快成雪人了。沈憐喝了一口水,然後有些想笑,連忙把嘴裏的水咽下去。免得被水嗆著了,多冤枉啊。沈憐一邊喝水,一邊在心裏想著,要如何去服軟。


    也不能太掉價了,不是嗎?沈憐在思量著,如何服軟,才能讓她不那麽丟臉呢。而另一邊,東方鈺此時,也在思慮著什麽。時間越久,他心裏便越後悔了。可是,如果他現在服軟,豈不是前功盡棄,而且太丟臉了。他又沒做錯,他是為了她。


    那些人要殺她,他替她報仇,殺了他們有何錯。而且斬草要除根,否則春風一吹,又生枝節。可是,蘭珊她卻不這麽想,一遇上正派的弟子,她就心軟。明明他們是要來殺她的,可是,她又心軟了。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而且,那些所謂名門正派的弟子,在他眼中,一文不值。當然,除了蘭珊,其餘人等在他眼裏,連塵埃都不如。可是,蘭珊卻常常為了別人,跟他生氣。這都幾天了,她一直都不肯向他妥協。


    東方鈺越想越生氣,偏偏不能發泄出來,於是隻能忍得自己快內傷了。不行,不能再這樣子下去了,否則他快憋屈死了。這一點上,兩人倒是不約而同,忍耐都快到極限了。沈憐這一邊,本來是打算用晚飯的時候,向他服個軟,說兩句好話。


    想來,他應該能消氣了吧。兩人就此和好,就是最好了。可是,不等她有所行動,她就先暈在了房間裏。她在暈倒之前,好像聞到了一股濃香味。她在失去意識之前,最後一個念頭是,在外麵的時候千萬不能走神了。想事情想得太入神的結果就是,不曾防備這突如其來的暗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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