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言也壓低了聲音,“你不是也在這裏嗎?”


    “我可與前輩你不同,我這種小透明,他們就算看到了,也認不出來的。可是你不同啊,要是被人發現的話,恐怕這裏會立馬水泄不通了。”沈憐的話中,帶上了幾分調侃之意。讓肖言眸中微亮,閃爍了一下之後,才道。


    “那你可不能揭穿我的身份啊,不然你也出不去的。”畢竟他們此刻就站在一塊,一但他被圍,她也走不了。而且,立刻就能上頭條,他的意思,沈憐自然聽懂了。她也沒打算揭穿他,於是,她看了看外麵。示意,他們去外麵再說。


    當她把那本書放迴原位,和肖言一起走了出去,在圖書館外麵的雕像旁停了下來。沈憐又喚了一聲前輩,讓肖言眉頭微皺。盡管他擋住了大半的容顏,隻有一雙眼睛露在了外麵。可是當他眉頭微皺,眼中似是有點不悅時,沈憐覺得她好像心疼了一下。


    要是他整張臉都顯露出來的話,當他露出這種神情時,她一定更抵擋不住。畢竟讓這樣一個美男子不開心了,實在讓人看了不忍。


    她微微錯開了目光,才能繼續平靜地道:“前輩,你這是怎麽了?”


    肖言歎了口氣,“好歹我們也算合作過兩迴,也不是陌生人了。你也不用一口一個前輩地叫我,生生把我叫老了。”


    他是想讓她換一個稱唿?沈憐暗想,他們本來就差得挺多的,整整差了快十歲呢。一聲前輩,也是應該的,不過他既然不想把他叫老了。那麽,沈憐琢磨了一下,道:“肖老師?”


    “不好,再換一個。”


    沈憐試探著喚了一聲,“那麽,肖先生,肖大哥?”一聲大哥,讓肖言還是不滿意的。他更想讓她叫一聲,肖哥哥。不過,他們畢竟還沒有那麽熟悉。所以肖大哥就肖大哥吧,他勉強接受了。至於肖先生,有比肖老師、肖前輩好嗎?


    自然是沒有的,所以肖言道:“那就叫大哥吧,剛好我也年長你幾歲。以後若再有合作的機會,你不用避得那麽遠,有事也可向我請教。”


    沈憐聽了,臉上神情絲毫未變,連眸光也沒變過。“那就多謝肖......大哥了。”很快,他們就分開了,沈憐又是先轉身離開的那一個。肖言望著她的背影,然後想到。好像他們之間,從來都是她先轉身的,一次也沒例外過。


    哪怕她現在喚他肖大哥,與以前相比,算是進了一步了。看來,她對他,是一點意思也沒有。估計要不是不好拒絕他,她會連這個稱唿的改變,這麽小小的要求都會拒絕吧。她根本不想與他有絲毫的牽扯,可是她的目光也不像是討厭他呀。


    那到底是為什麽呢,肖言心中的好奇之心越發重了起來。而且除此之外,似乎又多了幾分別的意味,具體是什麽他也不清楚。


    等到沈憐大學畢業之後,她就正式進入演藝圈了。因為有了之前三年的經驗,以及她在人前的露臉,開始演一些女四女三的角色了。這又是進了一步,往上爬了一階,沈憐對此很滿意。一點也不著急,也不會嫉妒別人,慢慢地卻是穩定地往前走著。


    當她再次與肖言在劇組相遇時,是在半年之後,一部宮鬥的戲裏。他是男主皇帝,而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妃子,一個隻被皇帝寵幸過幾迴的妃子而已。而且,還屬於那種因愛生恨的角色。前期,她演的這個妃子對皇帝男主愛得很深。


    後來慢慢地,因為得不到他的迴應與寵幸,得到的隻是冷落與無視。所以她開始黑化,尤其是看到女主,一個小小的宮女卻得到皇帝這麽寵愛時。她徹底的黑化,甘願在另一個權勢高地位重的妃子手下,甘當槍使。隻要可以對付女主,她在所不惜。


    最後的下場自然不會好,被她那個“主子”,位高權重的妃子棄了。她成了一個棄子以及替罪羔羊,一條白綾斷了她的餘生。


    沈憐看著已經穿上一身龍袍的肖言,那麽意氣風發,玉樹臨立。沈憐暗歎了一聲,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他拍的每一部戲都是當之無愧的男主角,而她呢,一直在炮灰配角徘徊。如今也隻是爬到女四的位置上而已,是的,她如今扮演的這個妃子角色就是女四。


    其實沈憐自己也沒察覺到,不管她演的是炮灰也好,配角也罷,女四也好。一直都與肖言扮演的角色相關,哪怕是第一次的炮灰,那也是被肖言扮演的男主一劍刺死的。也許冥冥之中,他們之間,是有緣分的。不過沈憐是不會想到這一點的,畢竟原主方婉兒與肖言,可是一點交集都沒有的。


    所以他們之間,沈憐覺得,一切都是她爭取而來的。哪來的緣分,當她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是多年之後了。


    沈憐穿上了一襲綾羅紗裙,好歹這次是一個位分尚可的妃子嘛。當肖言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沈憐看向了他。


    肖言看了她一眼,然後微笑著點頭。“我們又見麵了,婉兒。”一聲婉兒,叫得沈憐立即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他們之後。她才安心地看向他,迴答了他的話。肖言看著她的反應,不由覺得好笑。


    “方婉兒小姐,你有必要,大驚小怪的嗎?”用得著這麽小心翼翼的嗎?他又不是洪水猛獸,沈憐看了看他,然後抿了抿嘴。


    她小聲地迴道,“肖大哥,我的好大哥,你自己的影響力你不清楚嗎?而且你有多受女人喜歡,你清楚嗎?我可不敢與你太近了,不然還不得被你那些桃花給砍死啊。我隻是一個小演員,我可招架不住啊。”要知道那些喜歡他的女人與粉絲們,可是戰鬥力驚人的。


    沈憐覺得,她還是避開一些,小心為上。至少,以她現在的身份,還不適合光明正大地與肖言親近。等以後她的地位上去了,有了名氣,再親近兩分不晚。


    肖言聽了之後,不由地掩唇輕笑。好吧,原來如此,怪不得她一直不肯靠近他。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當然也知道情況。所以,他也不再刻意親近她,此後在外人麵前,他更像是她的大哥哥一樣在指點她。卻絕沒有絲毫曖昧,否則,婉兒就得被人攻擊了。


    這一點,讓沈憐很是滿意。


    於是隨後兩年,他們兩人一直保持著這不遠不近的距離。轉眼間,她已經二十有五了,在演藝圈也打滾數年了。她也有了自己的一點名氣,當然她還算不上是一線女星。不過總比數年前,剛出學校出來的時候,要好多了。


    她偶爾會與肖言約好,出來私下見麵一次,兩人更像是朋友一般。是的,幾年過去了,他們認識數年了。她也隻是肖言的朋友而已,偶爾見上一麵,說上一會話,僅此而已。沈憐對此,很是頭疼。一開始她很有耐心,一點也不著急。


    可是幾年過去了,從她十八九歲到如今二十五歲了,總共六七年過去了。她也僅僅隻是做到,成為了他的朋友。而且還不是那種很好的朋友,沈憐對此,常常是長籲短歎的。這一次,她待在娛樂圈裏,偶然有人為難,總得來說還算可以。


    她是一步一步上來的,並不是一蹴而就,惹人眼紅。而且她與肖言的交往,沒幾個人知道。基本她這一邊,是沒人知道。肖言那邊,可能也就他的經紀人和私人助理知道吧,其他人應該也是不知道的。所以,也就無人會為此眼紅於她。


    如今她常常會演一些女二和女三的角色,當然偶爾遇到一些小成本的電視劇或電影,也做過幾迴女主。小有名氣,卻並不是太紅,這就是沈憐的現狀。要知道,她要成為一個當紅的影星,哪有那麽容易啊。除了她的演技與外形條件之外,還得有運氣。


    她又不肯讓肖言出手幫她,所以就混成了如今的樣子了。雖然也算是在持續上升,不過,進步很緩慢。沈憐倒是沒有強求或者失望,畢竟成為當紅明星,並不是她的追求所在。她做這一切,都隻為了一個人,那就是肖言。


    不過,她還是得有點名氣才行,不然不太好靠近肖言。比如,他們的一切交往,都隻是在私下。如果她一但被人暴光這一切,恐怕立即會被肖言的粉絲們詆毀得體無完膚。要知道,這網上的攻擊與諷刺,也是很厲害的。


    有時候,也足以逼死一個人。沈憐深知這一點,所以一直保持著低調行事。麵對其他人時,一般都少露鋒芒。她在慢慢地積蓄力量,盡量不引人注意。


    這一天,當她與肖言約好在一家酒店見麵,共進晚餐。她早半個小時就等在了那裏,而肖言是在臨近約定的時間才到的。他仍舊是把自己遮掩得嚴嚴實實的,一直來到她所在的包間時,他才把帽子與口罩全拿了下來。


    他一進來,看到她時,便淺淺微笑。然後,他在她旁邊,優雅地坐了下來。沈憐看了他一眼,便把手中的菜單遞了過去。“婉婉,你又早到了,讓你久等了。”


    沈憐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我習慣了。”畢竟他單獨出來時,並不容易。好不容易有時間出來一趟,還得掩人耳目。這就是紅的代價與犧牲,一切都暴露在大眾麵前,太過引人注目了。因此,他們沒有了自己的私下時間,一舉一動都會引人注目。


    所以肖言每次出來見她,都會遮擋嚴實,直到來到酒店包間才把帽子等東西拿下來。數年過去了,他的樣子還像當初一樣,一點都沒變。反而像一醞美酒一樣,越發陳香了。沈憐這幾次見他時,都有些不耐煩了,或者說有點心浮氣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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