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彥一直背對著她,站著。其實容彥早在沈憐靠近的那一刻,就知道是她來了。可是,他一直背對著她站著,不敢迴頭。是的,他不敢,他擔心看到沈憐臉上不一樣的神情。或恐懼、或害怕、或嫌棄、或抗拒,或厭惡。


    是的,厭惡,他擔心她看到這樣的自己之後,會厭惡。畢竟,她可是一直守護人族的巫女啊,對於他來說,她無疑是是一縷帶著溫暖的陽光。陽光是討厭黑暗的,就像溫暖會抗拒冰冷一樣。自從他對蝶蘭動心的那一刻起,他一直把自己黑暗與冰冷的那一麵掩藏了起來。


    蝶蘭能看到的他,就是溫柔似水的那一麵。容彥一直潛意識地把自己黑暗不堪的那一麵掩藏得好好的,不在她麵前展現一絲一毫。


    可是今日,他卻讓她,全部都看到了。盡管倒在地上的那個厲鬼,本就該死。可是他沒有直接地滅了他,而選擇......他並不後悔,隻是不想讓她看到這樣的他而已。他擔心,蝶蘭看到之後,會討厭他,抗拒他的接近。


    所以,他一直背對著她站著,沒有迴頭去看一眼。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膽怯的滋味,是的,他不敢。他一直在等著身後之人的反應,可是身後的安靜讓他有點不解與不安了起來。


    為何,蝶蘭一直沒有反應,可是他也沒有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啊。她到底是怎麽了,容彥有點忍不住想迴頭看上一眼了。這樣的安靜,真的讓人很不安。至於沈憐在幹嘛呢,她一開始是愣住了,確實沒料到會看到這樣的畫麵。


    漸漸地,她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之後,不知該做出怎麽樣的反應來。以免刺激到容彥,畢竟他的性子那樣的偏執與黑暗。


    她可不想刺激到了他,所以她在琢磨著,該用什麽樣的反應麵對他才好呢。於是,她便這樣沉默了下來,安靜得有點異常。她一言不發,前方的那個身影一動不動,隻有躺在地上的某個厲鬼在細微地喘息著。他一開始受盡了酷刑,變得奄奄一息。


    漸漸地,這詭異的安靜,讓他慢慢地恢複了一點力氣。於是,他有點奇怪地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個女子。居然是一個巫女,厲鬼有點驚訝。最讓他驚訝的,還是這個巫女的反應。從一開始的驚訝之後,她就詭異地沉默了下來。


    她既沒有衝上來,為民除害;她也沒有轉身就跑,尖叫著離開。她的安靜,實在是有點異常了。她好像認識他旁邊這個可怕的男人,他們是什麽關係呢。他雖然不是這個可怕男人的對手,不過他還是看出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他是妖,他身上的妖氣很濃烈。可是,妖族與鬼族,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厲鬼想了想,他非常確定,自己以前沒有惹到過這個可怕的男人,不,男妖。為何他要來對付自己呢,而且用了如此狠厲的手段折磨於他。如果換成是人,他還能理解幾分。


    厲鬼真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與茫然,他徹底地懵了。剛才的人了,被折磨得慘兮兮的,沒來得及懵一下,他光顧著鬼哭狼嚎了。


    如今,趁著這詭異的安靜氣氛下,他才有閑功夫茫然了起來。還有剛到的這個巫族少女,也是奇怪地不得了。她此刻的反應,真的很奇怪。更讓他震驚的是,旁邊這個可怕的男妖,居然在她出現之後,出現了害怕的神色。


    難道,他還對付不了那個巫族少女嗎?


    厲鬼胡思亂想了一通,還是沒能想明白。但是這兩人,不,應該說是一人一妖,一直就這樣站著,沉默著。久而久之,反而讓厲鬼有點受不住了。要打,就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不打,就爽爽快快地說一場也行。這樣算是怎麽迴事啊,他有點受不了這個詭異壓抑的氣氛了。


    正當他想著,要不要冒險開口說點什麽的時候,那個巫女終於開口打破了這個沉默。沈憐看著容彥的背影道,“你還要站到什麽時候去,我腿都站酸了。”


    終於聽到她的聲音,讓容彥鬆了口氣,而且還是如此輕快的聲音,讓他有點不解。不過,他終於轉過身去,看向了站在他身後的女子。她臉上此刻,既沒有厭惡,也沒有抗拒與漠然。她臉上的神情,與平常的時候一樣,那聲音還有點歡快的意味。


    容彥想過無數種,她會有的反應,卻沒有一種是眼前這個樣子的。對於她眼前的一切,她仿佛沒有看到一樣輕鬆歡快。


    “你......”看不到眼前的一切嗎,這是容彥想問卻沒說出口的話。


    沈憐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麽,“他罪有應得。”盡管容彥的手段殘忍了一些,不過這個厲鬼是罪有應得。他利用了一對有情人,做出如此惡事,害了數條人命。要不是他們及早趕到,恐怕此城中所有的人,都難逃一死。


    所以,他是罪有應得的。不過,如果讓她來處置的話,大概是直接出手滅了他。而不是像容彥,那麽做,那手段的確是殘忍了一些。


    剛才那一刻,也讓沈憐意識到了,眼前的容彥,從來不是一個溫柔的人。他的溫柔體貼,隻對著蝶蘭和她而已,麵對其他人時,他比地獄惡鬼更加殘忍冷血。他可是原劇情中,最後那個瘋狂殘忍到極致的人。他從來不是一個,溫柔似水的男人。


    或許是因為之前那段時間,容彥表現出來的一切,迷惑了她。她已經許久不曾想起,原劇情最後的那一段日子了。也漸漸忘了容彥是一個怎麽樣的人,而剛才看到眼前畫麵的那一刻,讓沈憐重新迴想起來了。是啊,容彥就像一株罌粟一樣,外表絕美。


    可是內心裏,卻盡是要人命的毒汁。不過眼前,她可不能刺激他,讓他越發偏執起來。所以,她盡量用著最輕快的語氣與聲音,來麵對他。好像眼前的一切,並不算什麽,她什麽也不曾看到一樣。她抬腳向容彥走了過去,在距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停下。


    她伸出雙手來,把人擁入了懷中。就像之前,她無數次擁抱他一樣尋常,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那聲音輕柔得如同一陣風,輕輕拂過他的心,“阿彥,你沒錯,不要擔心。”


    容彥的目光從最初的茫然,漸漸變得平靜,又從平靜變得欣喜。他的眸中閃爍著欣喜之色,蝶蘭她果然與一般的女子不同。他一開始擔心會嚇到她,轉念一想,她可是巫女怎麽會像尋常女子一樣害怕呢。然後,他又擔心,她會厭惡自己。


    畢竟,她終是人,是巫女。可是,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厭惡他,也沒有斥責他一句半言。反而是,她抱住了自己,那輕柔的聲音似在安慰他。她說,他沒錯,讓他不要擔心。他的心思,她是感覺到了,是嗎?所以,她才會輕聲細語地安慰自己。


    太好了,容彥的心終於漸漸安定了下來。當他們兩人退開一點距離的時候,容彥才看向了倒在地上裝死的某厲鬼。雖然他早就死了,如今不過是附在人身上而已。剛才,他會如此折磨這厲鬼,隻是想一泄這段日子以來的戾氣而已。


    他心中的戾氣常來累月以來,一直是有增無減。可是在蝶蘭麵前的時候,他一直刻意壓抑著自己。直到,麵對這個厲鬼的時候,他終於可以小泄一下了。畢竟常期壓抑著,他心中也是很不舒服的。所以,他對這個厲鬼的手段,狠厲了一點。


    他沒料到,蝶蘭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看到一切。所以,他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了起來,不知該如何麵對蝶蘭。不過現在嘛,容彥的心放鬆了下來,所以可以繼續了。那個厲鬼一看容彥這個溫然淺笑的模樣,簡直是比剛才狠厲冷血的神情更加可怕。


    他居然看著自己,笑得如此溫柔,簡直是比剛才還要可怕啊。他想做什麽,那個厲鬼嚇得像一隻鵪鶉一樣,縮著脖子發顫。


    沈憐也看到了這個厲鬼現今的模樣,不由得有點無語。要知道,厲鬼至所以被稱為厲鬼,就是比一般鬼怪要厲害許多。而且,如果不夠狠的話,是不可能成為厲鬼的。厲鬼一般都是生前遭受了極致的痛苦,死後冤氣衝天,才會化成厲鬼留連人世的。


    所以,他們以冤氣為食,修煉起來非常快。而且,他們非常狠辣,對付人時很冷酷無情。反正怎麽說,也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大佬才對。可是眼前這個倒在地上,害怕成這個樣子的,真是厲鬼嗎?沈憐表示,她有點方了。


    容彥並不知她心中所想,他隻是伸腳踢了踢那個厲鬼而已。然後,他們就看到那個厲鬼被嚇得,滾出去了幾步遠。沈憐忍俊不禁地掩了掩唇,眼中全是笑意。這個厲鬼,看起來,挺可愛的。剛才,他真的是滾出去的哦,一點不誇張。


    就連容彥也輕笑一聲,心情好了起來。“蝶蘭,你準備如何處置他,我聽你的。”


    那個厲鬼好不容易爬了起來,就聽到了容彥這句話。咦,看來他的事情還有轉機嘛,這個可怕的男人聽那個小姑娘的。小姑娘嘛,一般都比較心軟的,如果他去求一求,或者他還救呢。於是,他連滾帶爬地撲了過來,趴在她腳邊求饒了起來。


    “姑娘,求求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一邊求饒,一邊磕頭,希望能讓沈憐心軟下來。


    沈憐看到他這個樣子,收斂起了笑意,“你可害了好幾條人命啊,就想我這樣輕易放過你,可能嗎?”他的話,讓那個厲鬼愣了一下,然後繼續磕頭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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