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此城中的陰氣彌漫,想來是因為那疑似“屍體”的人了。他與那個女子是什麽關係,為何那個女子要掩護他。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從沈憐腦海中冒出來,她與容彥麵麵相覷著。至於容彥心裏,則是對剛才的畫麵,揮之不去。饒他身為半妖,什麽情況沒見過,也對剛才的畫麵感到有點毛骨悚然了。而且,那畫麵讓他心裏極度的不適。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眼看著她皺緊了眉頭,一直不曾鬆開過。容彥忽然道,“蝶蘭,你不用太為難了,我去解決便是。隻要那具腐爛的屍體,徹底的死了,埋入土中。想來此城的陰氣便能漸漸散去,到時候,城中的人應該會慢慢恢複過來的。”


    哪怕不能自己恢複,城中不是還有大夫在嘛。


    沈憐一直在想著,容彥剛才的話,他說看到一個女子與那“屍體”共枕眠。想來,一定有原由的,她猜得到。如果容彥出手去對付那腐爛的“屍體”,那個女子一定會攔在前麵的。萬一容彥一個手滑,連累無辜就不好了。


    所以,她還是得跟著一塊去才行。她得看著容彥,必要的時候,還能為那人超度亡魂呢。


    “我跟你一起去,事不宜遲。”


    兩人再次來到了那戶人家裏,徑直來到那個房間外。果然,那個難聞的味道越來越濃烈了。沈憐做好了心裏準備之事,便與容彥一起進去了。當她在就床邊看到那個畫麵時,饒是她早聽容彥說過,心裏也早做了準備。可是,那一瞬間,她還是轉頭幹嘔了一聲。


    真是太......她並不是那種膽小之人,曆經這麽世界,她早就膽子大了許多。可是,她還是沒忍住,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那個畫麵太有刺激性了,她實在是不太受得了。她隻是看了一眼,就成這個樣子了,那個女子是怎麽麵不改色與那腐爛的“屍體”眉目傳情的。


    是的,他們兩人隱了身,所以床上的一人一“屍”並不知道他們的存在。至於沈憐的那一聲幹嘔,被她及時捂住了嘴,並未發出聲來。


    沈憐一點都不想迴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麵,所以她一直背對著床上的人。容彥亦是皺了眉頭,一臉的嫌棄之色。“蝶蘭,你去那邊站著,一切交給我來做吧。”


    沈憐這才“逃也”似的離開了床前,站在了距離床邊最遠的窗前。而且,她一直沒有轉過身來,隻是一直留心聽著後麵的聲音。


    她聽到了容彥的聲音在下一刻響起,“既然已經不是活人,何必留戀塵世,害人害己呢。”他的聲音未落,她又聽到了一男一女兩個聲音接連響起。


    那個女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多管閑事?”聽聲音,她應該從床上下來了。沈憐能聽到那上床的聲音,於是這樣猜測著。緊接著一個略顯得笨重的下床聲音傳了過來,估計是那個男人下了床。


    果然,下一刻,那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不過出乎沈憐意料的是,這個男人的聲音非常好聽,宛若冰玉相擊一般清脆。甚至是,比那個女子的聲音好聽多了。“瑤兒不要這樣,其實他說得對,我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呢。”


    那個女子的聲音再響起,這迴有點尖銳了起來,明顯她是激動了起來的原因。“不行,我會救活你的,那個人說......”話至此處,戛然而止,顯然還有未盡之語。沈憐好奇地轉過身去,卻隻把目光停留在那個正值韶華的女子臉上。


    至於她旁邊那一位,沈憐一點都不想看。那個女子,一身錦裙著身,盡顯嫋娜的身姿。一頭烏發披散在背後,並未束起,一張小臉若芙蓉。隻是,她的容色有點憔悴,想來是多日擔憂所致。此刻,她的神情有點激動地看著對麵的容彥。


    容彥察覺到了窗邊沈憐的注視,隻是轉頭看了一眼,又轉了迴去。他並未打算告訴眼前的一男一女,蝶蘭的存在。


    “看來另有隱情啊,你要救人,強留已死之人我不管。”容彥的語氣輕描淡寫的,仿佛什麽事都不在意,“不過,你們為何要害城中的人。而且一但有人離城,就會殘遭殺害。你們的手上已經沾染了人命,有了因果,你以為他還能救得活嗎?”


    顯然這一番話,讓那個女子臉色大變,不一會,她又搖了搖頭。“不會的,不會的,你想騙我......他明明說過,隻要答應了他的要求,他就會救活夫君的。”果然,一切皆有因,沈憐暗暗想著。應該是那個鬼怪,利用了這女子想要救夫君的心思,驅使他們來害人。


    說不定,那個男人會變成腐爛的“屍體”,卻還能走能說。也是因為那個人之故,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說不定,一切都是那個幕後之鬼搞得怪。


    顯然容彥也想到了這一點,對於眼前的一男一女輕蔑地道:“是嗎,那為何他還是這個模樣,他的身體明明已經死了多時了。早就腐爛了,早就臭了,你聞不到嗎?”說到這裏,容彥掩了掩鼻,繼續道,“而且,那人若是要救人的話,早就救了,為何要拖到現在呢?”


    這個男人的身體已經腐爛成這個樣子了,就算能救活,這身體也恢複不了了。他哪裏還算是活著,這分明隻是靈魂被鎖在身體中,離不開而已。是魂魄在驅使著這具腐爛的屍體,可是他早就死了。這個樣子,如何還能救活過來。


    而且,一但手上沾染的鮮血與人命越多,因果越重。人就越不可能救活過來,所以容彥能確定,這個男人是不可能救活了。


    聽到容彥的反問,讓他們兩人都沉默了下來。其實那個男人,他已經不能算是人了,他早就有所察覺了。要不是為了所愛之人,他早就放棄了這最後的一絲希望。這樣不人不鬼的活著,他早就身心皆累。還不如一死,以求解脫呢。


    可是,為了他的愛人,他隻好堅持著,不放棄最後的希望。而那個女子,已經開始懷疑,卻又不肯相信這是殘酷的事實在。如果這個人說得是真的,那麽夫君他豈非真的沒希望了。不,她不能讓他死,不能。如果他死了,她活著也沒意思了。


    她搖著頭,神情似瘋狂,讓不遠處的沈憐看著,感慨地歎了口氣。這一口氣歎得,她沒有遮掩,於是被他們聽到了。而沈憐也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把隱身之術解了,站在了容彥旁邊。隻是,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個女子臉上,盡量不去看她旁邊的那個“人”。


    “她又是誰?”


    容彥道:“她是巫族的巫女。”


    “巫女,巫族?”那個女子輕聲嘀咕了一聲,忽然重燃希望,“那麽,你有沒有辦法能救我夫君呢?我聽說,巫女一向是救人的,你有辦法嗎?”


    沈憐搖頭,讓那女子的目光一點點黯了下來。“我沒有辦法,你夫君他,已經死了多時了。如今的他,早就不是人了。隻不過是魂魄強附在身體中,能說能走而已。而且,我敢肯定,再這樣下去,消耗的是他魂魄的力量。時間久了,不用我說,你們也該知道結果。”


    魂魄的力量消耗盡了,他不但會死,而且會魂飛魄散。那個利用他們的人,根本不把他們的死活放在眼裏。或許,隻是因為他們有利用的價值而已。


    “不,不會的,不......”房間裏盡是那個女子淒厲的哭喊聲,反而是那個男“人”要鎮定許多。他一直沉默著,隻是看到愛人如此瘋狂的模樣時,眼中閃爍著不忍之色。他早就該離開了,可是,妻子一直不能接受而已。


    容彥臉上的嫌棄之色越來越重,眼見著他就要發怒,沈憐連忙搶在他前麵開了口。“別哭了,你再哭,也無濟於事了。事到如今,你夫君是不可能被救活過來了,所以還是讓他盡早輪迴吧。否則,一但他的魂魄力量耗盡,他會徹底消失在三界之中的。”


    沈憐的話,讓那個女子停止了哭喊,悲淒地看向自己的夫君。然後,她撲到了那個“男人”懷裏,再次哭了起來。


    最後,還是那個“男人”出來說了一句。“姑娘的提議,我們會考慮的,明天這個時候,請姑娘與公子再來一趟。到時候,我們會把最終的結果告訴你們的。”無論做出何樣決定來,他都打算,不再害城中的百姓了。


    沈憐與容彥兩人一起離開了,迴到了客棧的房間裏。


    容彥一進房間,就轉身把門關上了。


    “蝶蘭,你想幫助那個男人,助他投胎轉世?”要知道,他的魂魄強附在身體中,已經有一段時日。而且,他還害了人,魂魄已經有所殘缺。這樣的殘魂想要輪迴轉世,消耗得就是施法之人的靈力。他在擔心沈憐,不想她為了別人,消耗自己的力量。


    風宸那一邊,他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這幾日以來,自己的心意漸漸明朗了起來。他想去找蝶蘭,說清楚自己的心意。可是,他不知道巫族在哪裏。因此,要想找到蝶蘭,他隻能先迴一趟妖族了。或許妖族中的長老們,會有人知道巫族在哪裏。


    他不想再等待了,他心中有一種感覺。要是再這樣等下去,他可能會一無所有,會失去她。所以,風宸準備迴妖族去查巫族的所在地了。


    而沈憐這一邊,聽到容彥的話之後,也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們也是可憐人啊,為了情而瘋狂,為了愛而妥協。而且,他們也是被利用的,隻要找出罪魁禍首來承擔一切。那個男人,就讓他投胎轉世去吧。與愛人生生分離,這個懲罰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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