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憐接連後退了數步,又往旁邊一閃,才勉強躲過了紅著眼睛發狂的白虎。她也這才看清了拉她之人,是誰。是,是雲恆,居然是他。他什麽時候來的,見她發愣,雲恆連忙喚醒她。“小月月,迴神了,再不迴神你就要被老虎吃掉了。”


    沈憐立刻清醒了,於是,兩人一邊閑躲一邊也向白虎攻擊著。雲恆身上還有弓箭,還能用弓箭向它攻擊。沈憐隻剩一張弓,一個迴合之後,那張弓就徹底用不了了。於是,她立馬彎下腰來,從靴子邊抽出了一把匕首,出鞘。她用匕首對著白虎,必要的時候,狠狠劃下去。


    白虎一身白色皮毛已經染血一處處的,它的速度以及攻擊的力度,已經慢了下來。它已經因失血過多,傷勢加重,開始體力下降了。


    好機會,雲恆扔掉了弓箭,上前幾步用雙手頂住了老虎的頭。白虎張嘴要咬,被雲恆用雙手抓住了上下巴,暫時動彈不得。兩方在對抗著,這個時候,沈憐出手了。趁雲恆抓住了虎頭,她連忙上前,握住匕首用力插了下去。


    一刀正好插在它的脖頸處,鮮血狂噴,有些都沾到了沈憐的臉上。不過,她死死握著,用力向下壓,一點力氣也不肯放鬆。而雲恆牢牢抓著虎頭,不容它掙紮後逃脫。於是,過了一會之後,白虎的掙紮來越小,然後慢慢倒在地上不動了。


    兩人一起合力製伏了這頭白虎之後,一起坐在一邊,喘氣不已。剛才與白虎的一戰,兩人都消耗了不少體力。尤其是身為女子的沈憐,消耗更是嚴重幾分。此刻,她握匕首的手,還在微微發顫呢。她是心有餘悸,這時聽雲恆道。


    “沒想到小月月你這麽厲害,我之前知道你的箭術厲害,馬術也很好。卻沒想到,你的膽量以及與野獸搏鬥的力氣也不小。最重要的是,你夠狠,下手又狠又準。比如,剛才紮白虎脖子那一刀。又狠又準,這力氣,也不小。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


    知道雲恆在打趣她,沈憐轉頭瞪了他一眼。“太師,多謝誇獎。剛才隻是一個人的生存本能而已,誰都想活下來,不是嗎?”


    雲恆認同地點點頭,“不錯,誰都想活下來。人在絕境之中,自會暴發出平常沒有的力量來。”不過,也同時證明了她平常是有掩藏自己真正實力的。不然,也不可能會暴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來。還有,她那麵對猛獸時的冷靜與下手夠狠。


    這些如果平日裏沒有的話,即使暴發力量,她也做不到剛才那一係列舉動。所以,南宮家的姑娘,的確是個個不凡。


    以前,他看到南宮月的時候,都會聯想起南宮雪。畢竟她是雪兒的親妹妹,又加上她們之間有幾分的相似。所以,他一看到南宮月,就會聯想到南宮雪。可是這一迴,他看著南宮月,卻沒再想起南宮雪。或許這一點,連他自己都驚訝。


    她與雪兒,的確是兩個不相同的女子。盡管她們是姐妹,可是性情卻大不相同。一個心思深重,權力與野心一樣不缺;另一個文武皆全,卻心思單純許多。


    比如南宮月,雖然她剛才下手一樣狠辣,可是她的性子卻要單純很多。從不會去算計人心,懂得察顏觀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且,她也沒有那麽大的欲望與野心。她與南宮雪,是大不相同的兩個女子。是的,她們不相同。


    在她身上,除了那幾分的容貌相似之外,性情方麵其實不太相像。


    從此刻起,他不再透過南宮月,去想南宮雪了。也沒有因南宮月,再想到南宮雪了。雲恆側頭看著她,“小月月,你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的人,他是隨便問的,還是在試探什麽。或者,他對她的感覺已經慢慢變了。沈憐不敢對此時的他抱太大的期望,免得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太師,你為何這麽問呢?”


    “沒什麽,隨便問問而已。”


    果然是這樣,隨便問的。“沒有,我年紀還小,不著急。”聽著她無所謂的語氣,雲恆搖著頭笑了笑。不一會之後,他站了起來,把扔在地上的獵物提了起來。他站在她麵前,示意她也站起來,跟他一塊走。


    “我們去那邊,冬夏與我約好,在那裏匯合。她可能已經等在那裏了,我們快去吧。對了,這頭老虎怎麽處理啊?”她站起來,指了指地上的老虎屍體。


    雲恆低頭瞅了一眼就轉開了,“可惜這一身上好的白色皮毛已經毀了,可惜了。至於它身上的肉,倒是可以不用浪費的。比如,我們烤了它,今日我們嚐嚐老虎肉味道如何?”沈憐聽後,讚同地點頭,她還沒吃過老虎肉呢。


    不知道,這百獸之王老虎肉的味道,好不好吃呢。沈憐非常好奇,簡直是磨拳擦掌的,躍躍欲試。既然要嚐老虎肉,就不能去原來的地方了。畢竟老虎太大了,他們不好搬啊。於是,沈憐前去找冬夏,然後一起過來。留下雲恆一人,先行處理這些野物。


    當她們一起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雲恆正在給白虎開膛破肚呢。白虎的肚子已經被刀劃開,裏麵的內髒也被扒拉了出來。沈憐看著那血淋淋的情景,不由地轉頭避開。冬夏早就轉頭避開了,那血淋淋的場景,讓她看得挺害怕的。


    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太師,給白虎開膛破肚,挖內髒。居然,還麵不改色的,十分平靜。那可是老虎啊,不是普通的小動物啊。


    不過,對她來說,就算是普通的小動物,冬夏也一樣下不了手。畢竟,對於女孩子來說,這些都挺血腥的。沈憐還好,畢竟她臉上還殘留著一些血漬呢。剛才她還親自下刀,插了那白虎一刀呢。所以對她來說,眼前這些,還行。


    隻是,她不愛這些鮮血淋淋的畫麵。


    於是,兩人慢慢走了過去,然後都蹲在了一邊去。沈憐蹲了一會,覺得應該做點什麽。比如,生火什麽的,對,先生火。她們兩個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這樣可不好。於是,沈憐與冬夏兩人一起撿幹樹枝,然後再一起生起了火來。


    等她們生起了火來,雲恆對這頭白虎也處理幹淨了。於是,他用刀把老虎肉一塊塊割了下來,然後用一根根粗壯的樹枝竄了起來。他開始把竄著老虎肉的粗樹枝放在火上烤著,時不時地翻轉一下。沈憐很快就聞到了肉的香味,不過,她心中挺可惜的。


    就是,現在他們手上沒有調料,連基本的地鹽、辣椒粉也沒有。這樣在火上單烤著,這烤肉的味道,肯定會差點的。


    算了,這種時候,將就一些吧。正當沈憐在那裏可惜的時候,身旁的冬夏突然出聲,“姑娘,太師,奴婢這裏有鹽,待會灑一點在烤肉上吧,味道會好一點的。”有鹽,沈憐驚喜地轉過身去,從冬夏手上拿過了那一小包的鹽。


    有鹽灑在烤肉身上,那肉的味道定然會更好一些了。


    雲恆好笑地看著這兩個小姑娘,沒想到她們準備得挺全的。居然還帶了鹽來,他從沈憐手中接過那一小包的鹽。他手中一邊轉著粗樹枝,一邊偶爾灑點鹽上去。那濃鬱的烤肉香味,讓她聞得嘴都饞了。呃,她肚子也餓了。


    於是,沈憐雙手托著下巴,眼巴巴地看著他烤肉。而冬夏,則低頭看著地麵,好像地上有什麽好東西似的。她可不敢去看著太師烤肉,她害怕。


    對於冬夏來說,太師比猛虎更加可怕、兇殘呢。


    雲恆注意到身旁灼熱的目光注視,不由得會心一笑。當第一塊老虎肉烤好的時候,他第一個遞給了南宮月。“吃吧,你一定餓了。”


    沈憐這時已經挺餓的了,所以她也不客氣地接了過來,一口咬了上去。反正這頭老虎,她也有份殺它的,吃一點也是應該的。果然,加了鹽的烤肉,味道極佳。而且,雲恆烤肉手藝,不賴嘛。那烤肉的味道,嫩滑、焦酥、鮮鹹。要是再加點辣椒粉的話,估計就是麻辣了。


    不但外焦裏嫩,而且香味撲鼻。沈憐幾口,就把一大塊烤肉全吞下肚子去了。旁邊的雲恆則在繼續烤肉,烤肉滋滋發出聲響,細細的嗅,慢慢的聞,令人心醉。


    看著她一副小饞貓的樣子,雲恆失笑。真是,太可愛了點,現在的她與之前下手果斷狠辣的她完全變了。之前那個她,殺伐果斷,下手穩準狠;現在的她,一臉饞貓相,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一個冷靜理智,一個可愛迷糊,簡直是兩個極端啊。


    完全的不像嘛,雲恆止不住地唇角微揚。


    他現在感覺,南宮月好像一本有趣的書,有意思的永遠在下一頁。引著他一頁頁探索下去,越看越想看。他現在是越看,越好奇了。到底,她有多少麵,還有多少是他沒有看到過的。“來,再來一塊吧,我覺得你應該還不夠。”


    說著,他又把手中烤好的肉遞到了她的手上。


    於是,他們兩個一個烤得開心,一個吃得滿足。至於另一個,冬夏覺得,她好像完全被忽略了。她鼻尖聞著那烤肉濃鬱的香味,可是卻吃不了,真是太難受了。她頻頻往那邊看去,過於頻繁,讓沈憐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頓時想起來了,冬夏她一塊都沒吃過呢。


    不過,雲恆在烤肉,他烤的肉她可不敢拿去給冬夏吃。估計就算冬夏,也不敢吃雲恆烤的肉吧。所以,解決之法就隻剩下,要麽她烤,要麽冬夏自己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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