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月,南宮雪,都是好美的名字。而她們的父親,那個中年男子喚作南宮軒,氣宇軒昂的意思。至於那個太師他的名字是,雲恆,永遠的意思。就不知道對他來說,永恆的是權利和野心,還是永恆的愛與情了。雲恆對長姐南宮雪,的確是情深義重,算得上是癡情了。


    或許南宮雪在他心裏,未必比權利與江山更重要,但也差不離。沈憐覺得,應該兩者是一樣重要的吧。所謂江山與美人,就像魚與熊掌一樣,難以兼得。世人卻偏偏想兩者兼得,這是男人一生的夢想吧。江山與美人兼得。


    的確,在原主的記憶裏,長姐如母,一直照顧著她長大。南宮府,坐落在都城的南宮府,一直沒有女主人。自從母親過世以後,父親南宮軒一直沒有再續弦,所以南宮家是由長姐南宮雪來當家的。她就是南宮家的女主人,父親與兄長們長年都在邊關,都城的南宮家一直由她來操持。


    長姐南宮雪已經二十歲了,在眾世家姑娘中,也算是年紀有些大了。畢竟一般女子,十八歲左右都嫁人了。而她已經二十歲了,已經過了出嫁的年齡。不過她的容貌明麗若傾城的牡丹,又是出自尊貴無比的南宮家。自然,求娶之人多如過江之卿。


    至於原主南宮月,她今年不過十五歲還差一點呢。她年紀尚小,倒是沒有那麽來求親之人。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很快長姐南宮雪就決定,嫁給清王殿下,當今皇帝的兄長。


    她與太師雲恆,算是第一次決裂了。不過沈憐知道,雲恆根本沒有死心,他對長姐還在糾纏不忘。之後,他還會在街上偶遇南宮月,托她帶話給南宮雪。讓南宮雪去別苑一聚,差點被他的正室夫人給撞個正著。還是南宮月想到了好法子,出來解的圍。


    不然南宮雪,清王妃的聲譽算是全毀了。畢竟女兒家的名聲多麽重要,不止牽連清王殿下的名譽,還會連累到南宮家的聲譽。


    這麽想來的話,那她要怎麽攻略雲恆呀。而且他的原配妻子還在,他還有一幫兒女呢。等等,沈憐忽然想起,大概再過半月,他的正室夫人就應該因病而逝了吧。唉,這一次,她得給人去做後媽了吧。照古代的說法是,繼母。


    不過這不重要,現在難的是,怎麽讓雲恆的注意力從她阿姐身上轉到她身上來。勾引,肯定是不行的,她得另想他法。最好是,他主動對她有了興趣,她再若即若離地吊他胃口。對於男人來說,越是不容易得到的,越是珍惜渴求。


    越是得到的過程艱辛之極,他得到之後,才會越發珍惜視同珍寶。現在最重要的,也是第一步,怎麽讓雲恆對她產生興趣。有時候,男子的追求就是從好奇開始的,在探索中越陷越深。


    那她,沈憐在想,她等在大街上看到他開始呢。還是自己主動製造機會,與雲恆來個偶遇什麽的。偶遇,而且不能痕跡太重,她得好好想一想。沈憐苦思半天的結果就是,與其費盡心思去打探他的行蹤,不如去大街上隨便逛逛。


    說不定,她還真能偶遇上雲恆呢。就像之後那一次一樣,於是,沈憐開始帶著冬夏,出門逛街去了。這個時代是架空的,感覺和曆史上的南北朝累似。民風還是挺開放的,對於女子也沒有那麽多苛求。所以,這個世界的大家小姐,要想出門並不困難。


    尤其是南宮家,她的父親是行伍出身,本來就是鎮守邊境的將軍。所以,原主南宮月本來就有一點男孩子的習性。老愛學射箭了,騎馬了,還有學武。南宮軒見她喜歡,就連行軍布陣都教了一點給她。所以,對於她的頻頻外出,也就南宮雪稍微問了一下。


    南宮軒問都沒問一句,當然了,他最近新官上任很忙。他在忙著與雲恆作對、奪權什麽的,也沒空管她。而且,南宮月有武藝在身,又帶著婢女隻是在城中街上逛逛。他就更不擔心了,連問都問一句。於是,沈憐與冬夏兩人,逛得挺開心的。


    她是為了偶遇雲恆,不過,並沒有告訴冬夏。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她更不會說了。對於冬夏來說,也不奇怪,反正原來的南宮月也一樣喜歡外出玩耍。


    果然不出三日,就傳來了清王與長姐南宮雪即將成親的消息。而且還是聖上親賜的婚呢,恐怕很快,長姐就要成為清王妃了。沈憐自然恭賀了長姐,隻是南宮雪聽了,並不展歡顏。對於她來說,與清王的賜婚,不過是在結兩姓之好罷了。


    她喜歡的人,並不是清王,而是太師雲恆。隻不過,在她看來,太師雲恆太過難以掌控了。她又是極其護短之人,對於敢傷害她的家人的人,任誰也不寬恕。而且,她也擔心,如果她還繼續與雲恆在一起。雲恆身邊的人,還是會傷害到她的家人的。


    與其如此,不如找一個深愛她的男人,也事事聽她話的男人更好掌控。當然了,沈憐是有些無法了解這些古代大家女子的想法的。在她看來,所嫁之人,必須是她喜歡的男人。或許喜歡之情並不深刻到為愛,不過也得有幾分喜歡。


    或許在南宮雪的心中,對權利的野心,更在第一位吧。畢竟,她不同於一般女子,隻想著相夫教子。她早就有做皇後的野心,之前她便知道,太師雲恆有做皇帝的野心。所以,她們才打算聯手的。一個以世家之力暗中支持他,一個答應她成帝之後立她為皇後。


    兩個有野心的人,兩個都那麽強勢的人,所以才會惺惺相惜吧。這一方麵,無論是原主南宮月還是她沈憐,都沒這方麵的野心。


    這一日,她又帶著冬夏逛街去了。兩人走在大街上,一人手中拿著一支冰糖葫蘆吃著呢。冬夏連逛了數日,已經對周遭的一切,沒多大興趣了。“姑娘,我們不如去城外看看吧,這城中逛了數日了實在沒什麽新奇的玩意了。”


    沈憐一口咬下半隻冰糖葫蘆後,嚼咬了幾下之後,咽了下去這才迴道:“不,離家太遠,不好。而且,阿爹說了,這幾日他與太師雲恆鬥得厲害。為了我的安全,讓我不要走得太遠了。比如城外,萬一被有心人在暗算,怎麽辦?”


    “姑娘,老爺是擔心,太師的人會再次綁架姑娘你?”冬夏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沈憐伸手捂住了嘴。她環顧四周之後,才慢慢鬆開了手。


    沈憐小聲道:“小聲點,小心被太師的人聽到了,到時候連你一塊綁。然後,姑娘我嘛,因為挺重要的有價值。可能不會怎麽樣,大不了就是被囚禁在某一個地方。你這個小丫頭啊,不重要,說不定就直接發賣到青樓妓院去了。到時候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看你後悔不後悔,多嘴多舌,惹禍上身。”


    不等冬夏迴答,身後傳來了一個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原來,在小月月的心裏,本座這麽可怕啊。還會賣小姑娘,去妓院?本座缺這個賣身錢嗎?”一聲小月月,再加上那熟悉的聲音,雲恆,是雲恆。之前,他與阿姐南宮雪交往的時候,看到她時也這麽叫她的。


    叫得可真親熱,沈憐在心裏吐糟了一句。然後,她才轉過了身去,手上還舉著剩下半串的糖葫蘆呢。不知何時,一輛精致大氣的馬車就停在她後麵。而馬車的簾子已經被掀起了,一個身著紫紅錦袍常服的年輕男子正坐在馬車之中,此刻雙手撐在膝上,正含笑地看著她。


    雲恆,當朝權臣太師,聽說朝中一大半的兵力都掌握在他的手上。所以,他即使麵對皇帝,也一樣囂張跋扈。因此,變成傀儡的皇帝,才如此忌憚於他。畢竟,他還是先帝的托孤大臣呢。沈憐看了看旁邊的冬夏,冬夏已經噤若寒蟬了。


    算了,她自己應付吧。沈憐幹笑了一聲之後,才道:“太師自然不缺這個錢了,隻不過,對付一個小丫頭的話這招就足夠了。剛才,其實,都是我胡說八道的。萬望太師海涵,不要與我這個小姑娘計較了。”


    “聽小月月這麽說了,本座就更不好與你計較了。”雲恆對於南宮月的反應並不奇怪,這個小姑娘,膽子大得很。之前在獵場上,她就敢一箭把他的箭射落在地上。不過,她是南宮軒的幼女,雪兒的小妹。不看僧麵他也得看佛麵不是,“小月月,你姐姐可就要嫁給清王了,你知道嗎?”


    能不知道嗎?沈憐勉強笑了笑,“這個,月兒知道。太師,阿姐就要嫁給清王殿下了,也希望太師你以後莫要再見阿姐了。這樣與她名聲有礙,對太師你也不太好。”


    本以為雲恆會在意這個,不過他的神情一點變化也沒有。“對本座也不好,怎麽個不好法呢?”呃,他的重點,是這個嗎?


    沈憐隻能繼續往下說,“太師可已經有正妻在家了,如果傳出在外與別的女人有染,恐怕尊夫人也會不高興吧。所以,這樣對您也不怎麽好。”


    “本座不在意。”


    “太師你不在意,可是阿姐與南宮家在意。難道你要毀了她的名聲嗎?你可知道一個女子的名節與聲譽,和她的性命一樣重要。”沈憐小臉繃了起來,一臉的認真之色。


    雲恆不知為何,今日看到南宮月,隻覺得小姑娘也太可愛了一些吧。之前與雪兒會麵的時候,小姑娘也一直過在門口放風。之前對她的印象,隻在雪兒的妹妹份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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