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我的身體真的已經好了。而且這可是我弟弟的滿月宴啊,我怎麽能不去呢?大不了,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蹦蹦跳跳的。還有,我絕不會和人動手的,好不好嘛?”


    “有些時候,意外,是無法保證的。總之,你還是待在府中,比較安全一些。至於嶽父那裏,我會替你去的,也會替你向嶽父與王姨娘說明情況的。”慕白如今看著她,簡直像看著一隻脆弱的花瓶,珍貴難求卻易碎。“他們定能諒解你的,小瑾,你聽話。”


    玉瑾趴在他的雙膝之上,下巴就勢擱在那裏,雙眼骨碌碌地轉著。一雙眸子裏,似有微光,似是微濕,如煙似霧。被這樣的眼睛望著,慕白隻能逼自己硬起心腸來。為了小瑾好,不能受她的誘惑,不能妥協。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他一次也不能再繼續縱容她了,他是為她好呀。現在小瑾的身體實在是太過虛弱了,他不能拿她的身體來冒險。而且她的性子,他最清楚。一但遇到什麽意外的時候,她可能就什麽都忘記了。她還是會動用武功的,要是再受了傷什麽的。


    失去她,那種痛,錐心刺骨。之前那段日子,他日日夜夜都活在隨時有可能失去她的痛苦煎熬當中。好不容易,蒼天見憐,把她還給了他。


    她活了過來,好了起來。能聽到她的歡聲笑語,看到她的一顰一笑。慕白知道,自己再不能忍受,再一次的失去。對,再也不能了。如果再來一次,他一定會發瘋的。所以,現在,就算被她埋怨,他也不能帶她出去冒險。


    “這樣好嗎,我這次去嶽父家,你想要什麽東西我都帶給你。”慕白嚐試用別的方法,試圖安撫於她,“比如你前幾天一直想吃的那些菜,或者其他的東西。隻要你想要,我都買給你,好不好?聽話,小瑾,就當是安我的心,好嗎?”


    玉瑾很是無奈,先前是無可奈何,隻能悶在府中;如今好不容易身體恢複過來了,她還是不得自由啊。經此一事,恐怕慕白已成驚弓之鳥。正所謂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繩。


    估計,他這一輩子,這個毛病都難改了。


    玉瑾的眼珠轉了一下,正要說什麽的時候,慕白攔住了她。“你要是還想用之前上戰場的法子,來逼我就範的話。我勸你趁早忘了,這一次,我防範好了。你就算是隻鳥,也插翅難飛。小瑾,你聽話,好不好?隻要你不去,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


    “真的,什麽都答應我?那好,這一次,我可以不去。但是......”聽著她的話,慕白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刻她接下去道,“但是,再一個月後的花燈節晚上,我一定得出去。你一定得答應,你剛才說了,隻要這次我不出去,你什麽都答應我。”


    果然,她在這裏等著他呢。慕白這時,答應不行,不答應也說不過去。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呀。慕白懊惱地要命,一臉鬱悶地看著她,沉默不語。


    兩人就這樣,一個不肯退讓,一個也不能妥協。於是,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看著對方沉默著。直到,一個丫頭端著一碗藥進來的時候,看到他們一動不動地盯著對方時,一時間也愣在了原地。這是怎麽迴事,少帥與夫人,怎麽不動也不說話啊?


    要不是她看到他們的眼珠還在動的話,準以為兩人變成雕塑了呢。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她是不是不應該打擾他們呀。


    丫頭覺得,這一會,他們好像在賭氣似的。玉瑾一轉頭就看到了丫頭端著藥碗站在門口,於是,她有了主意。“把藥端出去,我不喝。”丫頭,小姑娘雖然覺得,藥得喝呀。可是夫人這麽吩咐了,她便欲轉身離開了。


    她想著,把藥去溫上,說不定待會夫人就喝了。


    可是,她還隻轉了一半呢,就被少帥叫住了。“把藥拿過來,這種事情,以後不能聽夫人的。”少帥的話,她就更得聽了。於是,她又轉了迴來,把藥端了過來。


    玉瑾轉過身去,扁了扁嘴,“不喝就是不喝,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動手了。到時候,我身體的情況會糟糕,你可別後悔。”這赤裸裸的威脅啊,用自己的命,去威脅他妥協。慕白聽了,很是無奈,真是拿她沒有辦法啊。


    哪有這樣任性妄為的女子啊。兩害相取,取其輕。慕白隻好暫時答應,隻要這一個月中,玉瑾的身體沒有意外的話。下一個月的花燈節,他答應了,陪她一起去看花燈。


    玉瑾得意地笑了,然後把碗裏的藥一飲而盡,最後樂極生悲。藥喝得有點急,嗆得她咳嗽連連。


    滿月之宴,玉瑾沒去,不用慕白解釋,玉老爺他們也是理解的。而且,他們也不放心讓她一塊來。她的身體剛好,可經不起折騰啊。


    一月之後,花燈節晚。慕白遵照約定帶著她去看了花燈節,當他們身處燈市時,玉瑾望著各式各樣精美的花燈。她知道,任務完成了,她可以離開了。她不想再麵對二十年後的死別,所以就先離開了吧。她低下頭來,笑望著身旁之人,然後她聽到了久違的係統君的聲音。


    “宿主,脫離世界。”


    當她再次迴到係統空間的時候,發現這裏已經大變樣了。曾經的白色房間,白色床單什麽的,統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溫馨的布置,以及一些有趣的東西。窗外是燦爛的星空,房間裏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玉瑾,不,現在是沈憐了。沈憐走到窗邊,向外望去。外邊是無邊無際的星空,一閃閃的星星,看得她心情不錯。而且,窗台上,還擺放了幾壇花草。這淡淡的花香,正是由此而來。


    “係統君,你真是越來越貼心了。這房間布置得,甚合我心啊。”沈憐心中一感覺,發現果然,對慕白的感情已經淡漠了下來。可是係統君並未動手消除她的感情啊,為何會這樣,是這係統空間的原因嗎?怕影響她執行下個任務,是嗎?


    畢竟,女人一但愛上一個男人,尤其是剛跟他生離死別過。是很難短時間之內,再愛上另一個男人的。如果這樣的話,是無法順利完成任務的。畢竟她的任務,全是攻略男神。不動真情,是很難騙得了那些攻略目標的。


    畢竟,虛情假意,隻能瞞騙一時。而且,那些人個個用情至深,恐怕更難欺騙他們了吧。“沒什麽,隻不過是對你完成任務的獎勵而已。宿主,不要忘了我曾經跟你說的話。你隻是在完成任務而已,不要入戲太深。要知道,情深不壽。”


    他本以為沈憐會反駁,可是意外的是,沈憐讚同地點頭。“我明白的,對他們來說,是真正的情感。可是對我來說,不過是任務而已。我要做的是把所有的任務都完成,然後迴家。我永遠不會留在那個世界的,所以,何必自尋煩惱。”


    “你想得明白就好。”他的聲音有點訕訕的。


    沈憐抿唇一笑,捋了一下頭發。“我之前陷入過魔障當中,把他們,把那裏當成了真實的。我是付出過真的感情的,可是當離開的時候我突然明白了。什麽叫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隻要曾經在一起過,隻要曾經快樂過,就夠了。所以你放心吧,我不會因此影響到任務的。”


    隻要曾經在一起過,隻要曾經快樂過,就夠了。這句話,讓係統君沉默了下來。他怎麽就忘了呢,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小姑娘。是她呀,就算忘記了曾經,也不代表她的性情全變了。就算一時迷茫過,她也很快就會掙脫出來的。


    這就是她,她的感情真摯卻涼薄。情深時是真,情散時,也是真。徒留他人,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係統君的聲音驀地冷淡了下來,“那宿主你是繼續任務,還是休息片刻再去。”


    沈憐思考了一下後,道:“我要休息,我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緒,好好想一想。”係統君不再說話,而她來到床邊,坐了下來。一眨眼,她已經完成了好幾個任務了。也從最簡單的a級任務進階到了b級,後麵還有很多任務等著她完成呢。


    也不知道後麵會遇上怎樣奇怪的任務,或者何等不同的人物。她仰天躺倒了下來,躺在床上,默默地想著。他,到底與她有什麽關係呢?幾次三番地遇上,絕對不會是巧合。而且,他對自己,也是不同的。


    不知道真正的他,長什麽模樣呢?鳳族之神,容貌定然不俗。光看他的氣質,以及目光,她就能想像得到真正的他會是什麽模樣了。還有......係統君,她的直覺告訴她。係統君恐怕不會是之前她想像的那樣,是一串數據。


    即使他真的是一串數據,定然也是可以擬人化的。他變成人類的模樣,要麽是出塵脫俗不似凡俗中人;要麽豔麗妖冶的像是惑世的妖孽,或者是溫柔如春風般的男子。


    不過據他們相處了解的這段日子來看,她覺得,他與溫柔定然是無緣的。根據他說話的方式,也不像是高冷脫俗的人。恐怕,惑世的妖孽,更接近吧。沈憐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在心裏竊喜。有朝一日,她非要揭下他臉上的麵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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