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瑾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麵上落落大方,端莊優雅。“爹你放心,瑾兒明白的。”正當她轉身跟在他後麵,要出去的時候,前方的人突然停了下來。好在她跟得不緊,不然非一頭撞上去不可。


    慕白麵對著玉老爺,“慕白覺得,既然我與小瑾已經是朋友了,還少帥老爺的稱唿實在是太過生分子一些。不如,我稱您一聲伯父,你喚我的名字即可。”


    玉老爺一聽,心裏更加滿意。本來慕白沒有擺架子,反而親切溫和,就討他喜歡。如今,剛才那番話,讓他聽之更加開心。“好,好,慕白,你今日就與瑾兒好好玩,不急著迴來啊。”哪有這樣做爹的,第一次女兒與男人出去,他居然說不用急著迴來。


    玉瑾有些悶悶地跺了一下腳,轉過了身去。慕白自然沒有錯過她剛才孩子氣的一跺腳了,“好,玉伯父,那我與小瑾就先出發了。我一定把小瑾,平平安安,不傷毫發地帶迴來。”等他們終於出了玉府,站在玉府大門口的時候,玉瑾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她徑直往前走去,慕白卻笑著跟在了她的後麵。兩人一前一後,半個時辰之後,來到了城外的小溪旁邊。玉瑾大大咧咧地在一塊大石頭上,隨意一拂,就坐了下去。那動作,如果是男人做來,定顯得豪放不羈,可是女子做來卻有些不倫不類了。


    不過慕白也不在意,他在她身邊也坐了下來。“我很好奇,玉府是名門世家,想來家教定然極好。可是,怎麽會教出你這樣一個不拘小節的女兒來呢?”


    “你虛偽不虛偽,不拘小節。說好聽了,是不拘小節,說不好聽了,你就是想說我太粗魯沒什麽家教吧。”玉瑾毫不客氣地反駁他的話。


    慕白用手指曲起,支撐著下巴。眼中的笑意,宛若點點星辰,散落其中。“小瑾,這就是喜歡與不喜歡的區別了。你若是喜歡,就是不拘小節,就像江湖女俠一樣;你若是不喜歡,那就是粗魯,沒有家教,你說對嗎?”


    玉瑾忽然湊近了慕白的臉,兩人近得幾乎沒什麽距離。彼此的唿喚,都撲在了對方的臉上,這姿勢顯得有些曖昧了。“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嗎?是一見鍾情,還是再見傾心啊?”她一點也沒有女兒家的嬌羞,反而讓他這個身為男子漢的有些羞澀了。


    不過,他也沒有退怯,“這有什麽不可能的呢,我雖說沒有一見鍾情吧,不過我對小瑾的確好奇得很。經過幾次接觸,發現你挺有意思的。我覺得,其實我們試一試,也無妨的。你覺得,如何,小瑾?”那一聲聲小瑾,由他帶著磁性的聲音唿喚著,又是這麽近的距離。


    聽在耳裏,宛若一壇陳年的佳釀,讓人沉醉。玉瑾也不退讓,“我們來賭一場,如何?”


    賭約麽,慕白越發覺得,她有意思了。她的反應,永遠與一般女子不同。“說來聽聽,小瑾?”


    “以一個月為限,誰要是先動情,就算誰輸了。到時候,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個條件。如果你動心了,我卻沒有,那麽你也不可以用權勢來逼我嫁給你;同樣的,若是我輸了,我也不會糾纏於你。而那個條件,無論是什麽,輸家都要辦到,如何?”


    慕白爽快地答應了,“好,一言為定。小瑾,到時候可別輸了,不承認啊。”


    “放心,我不會。”


    玉瑾拉開了距離,與他保持了幾步的距離。倒讓慕白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那就從現在開始吧,小瑾,我們就好好遊玩一番,莫負了好時光啊。”


    “我奉陪到底。”她眼中的倔強不服輸的目光,讓慕白越發地,覺得她與眾不同。她不服輸,剛好他也是。且看最後,誰先認輸吧。玉瑾心裏在竊喜,她正打算著,如何挑起他的好勝心。引他上勾呢,如今,正好。


    想到這裏,她還格外給了他幾分好顏色呢。


    此後一月中,他們或把臂同遊,或下棋對弈。有時候,也來吟詩彈琴,甚至書法畫畫。越是接觸,慕白越是覺得,她就像一本好看的書,永遠不知下一頁會給他什麽樣的驚喜來。他越來越渴望,一頁頁翻下去,看看最後的結局。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喜歡,除了一見鍾情,或者多年傾情外。也有是因為好奇心,引起的,你對她越好奇就越深入;你越了解她,就越喜歡她,到最後難以自拔。當你短暫清醒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是你泥足深陷的時候。


    如果說,經過半月的相處,讓慕白對她喜歡了幾分的話。那麽,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卻讓他真正愛上了她。


    那一日,慕白如常約她出來,兩人正坐在一家酒樓中品嚐美酒。慕白沒料到,玉瑾對酒也挺了解的,而且她的酒量不錯。她真不像是一個大家小姐,更像是一個豪爽的江湖俠女。


    兩人你一杯來,我一杯去,不一會就喝得不少了。玉瑾雖酒量不錯,不過,終究是女子不如慕白。此刻,她已經酒意微醺了。可以說,她已經醉了五六分了。“慕白,你的拳腳功夫應該不錯吧。身為少帥,武功定然不差的。不如,我們來比一比,如何?”


    他知道她會武功,而且不錯,不過卻從未想過要與她比武。不過,既然她提出來了,他也點頭同意了。慕白花錢包下了二樓,省得有人上來打擾他們比武。然後,兩人便動起了手來。玉瑾的身法輕盈,即使踏足雪地亦無痕。


    而慕白,一樣的飄逸靈活,光比輕功,玉瑾根本甩不掉他。兩人在二樓桌椅燈之間,騰、躍、避,一番較量過後亦不分上下。


    於是,玉瑾開始動真格的了。瞬間,兩人交手了數十迴合,不過玉瑾看出來了。他麵對她,是留著餘地的,並未盡力。而她,卻開始呈現下風了。她心中好勝心起,出手越發淩厲了起來。可是,最後,她還是被他禁錮在了懷中。


    她動彈不得,右腿往上而來,想要逼他放手。可是,他一隻手就擒住了她的右腿,不讓她再近半分。隻有一腳獨立在地上,整個人都嵌在他懷裏,此刻若不是他抱著她就該不穩倒地了。玉瑾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又被他握住了腿,頓時開始臉熱紅了起來。


    慕白看到臉紅耳赤的玉瑾,再加上兩人此刻近在咫尺的距離,軟玉溫香在懷。他一張俊雅的臉龐上,開始也泛起了紅來。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與一個女子如此接近呢。


    漸漸地,曖昧漸起,兩人的目光從較量變成了糾纏。


    他覺得,自己的心開始快速跳動了起來。他的目光亦迷離了起來,玉瑾想要推開他,可是那點力量推在他身上,更像是在擾亂他的心。他往下看來,向她靠近,靠近。


    “你是想認輸了嗎?”


    耳邊傳來如銀鈴般清脆的聲音,瞬間把曖昧的氣息,破壞得徹底。也讓剛才沉浸在迷離曖昧中的人,清醒了過來。他微微拉遠了一點距離,仔細地看著懷中的人,“或許......”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模糊說了這樣一個詞。


    這酒,雖醇冽好喝,可是也上頭。再加上兩人又打了一架,酒越發上頭了。當慕白放開玉瑾的時候,玉瑾便身體不穩地向下倒去。


    她驚唿了一聲,不等第二聲出來,就再次被人抱在了懷裏。“你醉了,我還是送你迴家吧。”慕白本欲扶著她,迴玉府去的。可是沒走兩步,他開始腳下踉蹌了起來。明顯的,他也醉得不輕。這下子,兩人相視一眼之後,笑了。


    玉瑾一手掩唇,一邊卻輕輕笑著。“看來,你的酒量也沒比我好多少嘛。”


    慕白一手扶在她的腰間,避免她摔跤,一邊眉眼彎彎。“看來,的確是的,我小看了你。或者說我高看了自己,本以為我最多隻醉了兩三分呢。那現在,怎麽辦呢?”


    玉老爺眼看外麵天色已晚,夕陽已落,明月將升。可是,他們還沒有要迴來的樣子。“婉兒,他們不會今天不迴來了吧。瑾兒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這樣夜不歸宿與一男子在一起,不好吧。”


    王婉兒倒沒有這個擔憂,“老爺,這麽多日過去了,你還沒看出來嗎?少帥對瑾兒,是越發地上心了。隻要日後他們成親,又有誰會說什麽呢。如今,早不是以前的傳統思想了。而且婉兒觀察過少帥,他這人不動心則罷,一但動心畢然是絕對深情不移的。”


    郭雲深這一邊,自從玉瑾走後,他就有些鬱鬱寡歡的樣子。其他人隻以為,他是後悔了,在思念玉瑾了。於是,郭老夫人就勸他,既然放不下,就趕快去找她。現在挽迴,還來得及。要是時間拖得久了,親家老爺給瑾兒另找了夫家,那可就來不及了。


    畢竟,雲深已經休了人家。現在,瑾兒要嫁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誰也不能指責她什麽。郭雲深在想郭老夫人的話,她真的會再嫁人嗎?比如,她那個心上人。她又不喜歡他,她喜歡的是另一個男人。他又有什麽資格,又阻止她呢。


    郭雲深這麽一想,又開始悶悶不樂了。


    玉瑾這邊,她與慕白那一日的確沒有迴去,而是選擇在酒樓開了兩間上房。他們本是各自去屬於他們的客房的,可是後麵的事態發展,卻出乎了她的預料。


    慕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一直覺得腰間有一樣東西壓著。雖然不重,不過卻有些奇怪,他睜開了眼睛。然後,他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玉瑾。他們明明是去各自的客房,可為什麽她會在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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