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來,他對她,念念不忘。可以想象,他對她的感情有多深,此後數年時光中,他也一直沒有停止過思念她。怪不得,原主後悔了,她的決定痛苦了三個人。尤其是他這一生,本該是肆意瀟灑的。


    可是,卻因為她,這段情傷,讓他一生落寞與思念。如今,她來了,她就要改變這個結果。正當楊菱華在感慨的時候,容瀟忽然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他猛地坐了起來,眼神迷茫而悲傷。他是夢到她了嗎?忽然,她聽到他有些沙啞的聲音中,盡是悲淒之意。


    “菱華,你為何那樣傻,你為什麽不能假意答應你師父來殺我。這樣的話,我們一家三口,就團圓了。如今,我們陰陽相隔,我沒想到苦等了十年,等來的就是這個結果。”容瀟的話,字字句句悲淒難言,讓人聽了心裏難受。


    明明知道他聽不見的,楊菱華還在飄到他身旁,“容瀟,我在,我在啊。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看到我,聽到我說話的。我不會再讓你過原來的一生,就算陰陽相隔,我們也會在一起,廝守終生的。”


    容瀟的目光忽然一凝,身體微僵,他好像聽到了她在唿喚他的名字。容瀟,容瀟,是他的錯覺嗎?他環顧四周,什麽人影也沒有。果然,是他的癡心妄想吧。她已經死了,怎麽可能再出現,怎麽可能再唿喚他的名字呢。


    他的目光悲哀到了極點,那種悲涼的目光,讓楊菱華看著甚是不好受。


    楊菱華拚命衝著他的耳朵吹氣,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他隻是覺得有點涼了,為熟睡的女兒又蓋了一下被子。


    容瀟為女兒蓋好被子以後,起身下床,離開了屋子裏。他獨自一人站在院子裏,仰望著頭頂的明月,明月中似乎出現了菱華的麵容。“以後,歲歲年年,我再也看不到你了。”陰陽相隔,他們再也見不了麵了。此生已盡,他唯一剩下的使命,便是照顧他們的女兒長大成人。


    楊菱華飄在他的身旁,頗為鬱悶。不過,鬼修要怎麽修煉呢。她要盡快出現在他麵前才行,人的壽命有限,可不能等到他身死再相聚啊。


    容瀟不知為何,一直有一種錯覺。好像從剛才開始,一直有人陪伴在他身邊似的。好像,是她,是菱華的魂魄嗎?這種感覺太過強烈了,不容他忽視,“菱華,是你嗎?是不是你來了?如果真的是你,我不在意你是人是鬼,請你現身好嗎?”


    咦,他感覺到她了嗎?可是他的目光方向,根本不是她所在的位置啊。或許,或許是相愛之人的,心靈感應。他雖然看不到,聽不到她,可是他能感應到她的存在。對了,以前看過小說與電視劇,那裏麵說隻要凝聚意識的力量,可以搬動東西的。


    她得試上一試,她環顧四周,然後選了一樣最輕的一株花草。她靈魂飄到花草旁邊,然後開始凝聚意識的力量。總共試了好多次,試到她都要放棄時,終於,讓那株花草點了下頭。成功了,她連忙一直按著花草向他的方向點頭。


    容瀟的目光一直四處搜索著,想要證明自己不是妄想。終於,當他看到那株不斷點頭的花草時,察覺到了異樣。此刻並沒有風,可是那株花草卻一直向他點頭。而且,它隻向他的方向點頭,難道......他走了過來,在花草旁蹲了下來。“是你嗎,菱華,如果是你,就讓它點三下。”


    楊菱華終於引起了他的注意,於是使出了吃奶的勁,讓那株花草點了三下。然後,她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與意識,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識。她剛剛做鬼,靈魂的力量還很薄弱呢。剛才她的舉動,耗盡了所有的靈魂力量,所以才會失去意識。


    楊菱華沒有了知覺,魂魄本就虛無飄渺,凡人根本看不到。容瀟看到這株花草,果然能聽懂他的話,最重要的是它點頭了。照他所說的,點了三下頭,那就證明的確是菱華。她人雖死了,魂卻還在,而且就在他的身邊。


    她能聽到自己說話,她能給予他迴應。興奮、激動過後,容瀟終於平複下來了。“菱華你還在嗎,你如果在的話,再讓花草點下頭好嗎?”


    可是這一迴,沒有了反應,他等了許久,直到天明仍舊沒有反應了。仿佛之前看到的一切,隻是他的幻覺而已。或許,那隻是他太過想念,所產生的一縷幻覺。所以,夢醒了,他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容瀟苦笑著搖搖頭,轉身離開了院子。


    他如今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要照顧女兒。那個可憐的女兒,之前十年是有娘,卻沒有爹;如今以後的歲月,是有了爹,卻沒了娘。她終究一生都無法完整地得到父母的愛,她永遠無法父母雙全。這是他們虧欠女兒的,如果當初......


    嗬,當初,他拚命想讓菱華留在他身邊。可是,她太固執了,不肯因她一人而連累師門名譽。正邪有別,就是這種迂腐之見,把他們生生拆散了。往事不可追,也已經無法挽迴,不過他要彌補女兒缺失的情感。以後,他一定好好做一個父親的。


    菱華,你在天之靈,不用擔心。隻要他一息尚存,絕不會讓女兒受一絲傷害。


    另一邊,楊菱華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的夜裏。她本不知道時間的流逝,隻是聽到了屋中父女二人的對話。她方知,原來時光匆匆間,已經過去了三天。那一夜,她拚命用盡最後的力氣,讓那株芳草點了三下。


    然後她便沒了意識,他會不會以為,那隻是他的幻覺吧了。畢竟,他如今思念太甚。不得不說,她猜得真準。不行,她一定要讓他確信,自己就陪在他身邊。


    楊菱華不顧自己才恢複過來的魂體,立即飄進屋裏去了。剛剛來到門口,又停了下來,不對。他們的女兒還小,不對,如今該說是她的女兒了。小女孩太小了,不能嚇著她,萬一讓她有陰影怎麽辦。對,不能讓她發覺,她還是等在院子裏吧。


    反正,到了半夜,哄完了女兒,他會出來的。


    於是,她飄迴那株花草旁邊,坐了下來,雙手托著下巴慢慢等著。聽著裏麵傳來的歡聲笑語,聽到容瀟的柔語溫言,很難想象他是江湖中讓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哪有這樣溫柔的魔頭啊,不僅幽默,而且幽默風趣極了。聽他說話,就知道見識廣博,才華也不錯。


    她聽得倒是津津有味,很快,容瀟出來了。或許是因為三天前的夜裏,曾經看到過花草點頭。因此,他每次經過那株花草,都會下意識地去望一眼。今夜,他習慣地看向那株花草,發現它又衝著他點頭了。花草的枝葉就好像兩隻手一樣,在向他召喚著。


    容瀟壓抑著體內就快噴薄欲出的激動之情,平靜地來到了它麵前。他蹲下身來,伸手去撫摸它的枝葉。此時,楊菱華正用手擺弄著枝葉,於是他這一覆上就等於放在了她的手上麵。當然,她的手是虛幻的,他是碰不到的。


    可是,他卻感覺到了那溫暖的手溫。是的,容瀟對這種溫度很清楚,是菱華的手。盡管他低頭看去,那裏什麽也沒有。可是,他還是感覺到了,他摸到了一隻手。一隻柔軟的玉手,正是菱華的手。那種感覺太過強烈,強烈到他根本來不及辨別真假。


    他憑著感覺認定了,那就是菱華的手。“菱華,菱華,是你,對嗎?”然後,他看到了手裏的這株花草又點了下頭。


    果然,這一切都不是他的幻覺,而是真實發生過的。為了確定,容瀟又試探了一次,“如果是你,你再讓花草點兩下頭。然後,你把它的枝葉放到我手上。”他把手從花草之上移開,甚至拉開了一小段距離。然後,他靜靜地看著這株花草的動靜。


    楊菱華冒著再次失去意識的風險,凝聚意識力,然後按著花草點了兩下頭。再後,她把花草的枝葉慢慢朝他的手移了過去。最後,她把葉子盡力放在了他的手上。她才猛地鬆了口氣,真是累死她了。如今,他相信了吧。


    她抬頭向容瀟看去,然後她愣住了。因為她看到了,容瀟的臉上既有喜悅的笑容,亦有傷心的淚水。這本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情感,如今卻突兀地出現在一張臉上。可是,他的又哭又笑的神情,卻讓楊菱華久久迴不過神來。


    等她迴過神來時,她的魂體已經跟著那株花草一起來到了他房間的窗台之上。原來不知何時,他把這株花草移到了窗台上的花盆之中。


    “菱華,你好好休息,我知道你一定累了。明天,我再跟你說話。雖然,我看不到你,也聽不到你的聲音。可是,能感覺到你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菱華,你一定是舍不得我與女兒,對嗎?那就永遠陪伴在我們身邊,哪怕隻是你的靈魂。”


    愛到深處,萬事不懼。要是普通人知道有鬼魂的存在,肯定嚇得三魂去了兩魂半不可。可是,容瀟不同,他渴望著、期盼著。她的靈魂,不要離開他。隻要能與他在一起,哪怕是鬼魂,他也滿足了。他對她的感情,竟是如此之深。


    楊菱華心想著,就憑著你對原主的這份感情,她也要成全他的心願。反正原主的心願也是如此,永遠陪在他們父女身邊,哪怕隻是以靈魂的方式。再說了,容瀟,就是她這次任務的目標。


    不過,她要想的是,怎麽才能現形呢?這是一個值得好好思考的事情。對了,係統君,他一定知道鬼修是如何修煉的。於是,楊菱華在腦海中唿喚係統君。好一會,他的聲音才懶洋洋的響起,“叫魂的你,什麽事,快說。”


    她這是打擾他睡覺了嗎?不對啊,係統不就是一串數據嗎?數據也要睡覺?一個個問號出現在了她的腦子裏,隨後她搖搖頭,決定不再胡思亂想了。“係統君,你那裏有鬼修的秘籍嗎?如今,楊菱華已經變成了鬼,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容瀟麵前啊。”


    “當然有,不過,得到什麽,就要付出什麽。”他的話,有幾分神秘,引導。


    楊菱華倒是沒有多想,她覺得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你是要積分,還是要別的東西來換啊?”


    “自然是東西來交換了,我要積分做什麽。你以為我是那些低端的係統啊,我不要積分。”係統君的聲音傲慢無比,她不用看,光想象就知道如果他有人形此時定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不知為何,她一直覺得係統君實在不是像是一串冷冰冰的數據啊。


    他太過像人了,不過,她沒有問過他。以他的脾氣,就算問了,他也不會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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