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天。


    歲臨和顧明沉一大早便迴到了顧家別墅。


    別墅裏眾人都在,明明隻是添了兩個人,氛圍卻顯得熱鬧了許多。


    保姆王姨的丈夫和兒子幾年前一同外出時遭遇了車禍,因此王姨一向是和顧家一起過年的。


    來開門時,她才剛從廚房出來,見是顧明沉和歲臨二人,笑得十分開心:“兩位少爺迴來了。”


    沾了顧明沉的光,歲臨也能被稱一聲少爺。


    顧明鳶隔著老遠就聽見了動靜,忙撇下手裏的活跑過來,站在兩人麵前伸出了手。


    “老規矩,給點兒好處才能進門。”


    顧明沉輕車熟路拿出一個紅包來,遞給顧明鳶,薄薄一層,看著沒多少錢。


    但顧明鳶並沒有表示不滿,正打算收手,歲臨也拿出一個來,放在顧明鳶手中。


    “哇。”顧明鳶亮起眼睛,“謝謝歲臨哥哥,你太好啦。”


    下一秒聽見顧父的招唿聲,她忙撇下兩人飛速跑走。


    顧明沉看了眼他的衣兜,又轉迴視線,目光深沉低聲問了句:“有我的份嗎?”


    歲臨戲謔道:“不會吧,顧總,多大人了,還和小姑娘吃醋?”


    顧明沉也知道自己吃醋吃得莫名其妙,剛一時沒忍住,話直接問出了口,可聽歲臨這麽說,倒是真有些委屈。


    歲臨失笑,輕輕抱了他一下,在他耳旁輕語:“禮物不是昨晚就給你了?要不……再加上今晚?”


    顧明沉身體一僵,骨節分明的手指將歲臨的衣服捏得皺起,良久,他“嗯”了一聲:“你可別反悔。”


    歲臨環在顧明沉身後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背後輕輕畫著圈,笑說:“不會。”


    顧明沉無視耳根處竄上的熱意,按住他的手牽至身前,飛快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


    顧明沉:“怎麽,不害怕了?”


    歲臨挑釁:“從來沒怕過。”


    顧明沉是在問他不害怕見家長了,畢竟第一次的緊張肉眼可見。


    歲臨極力否認,緊張是不可能緊張的。


    但他又沒辦法告訴顧明沉事情,罷了,就任由他誤會好了。


    顧明鳶先前在幫著顧父貼窗花,顧明沉和歲臨進了門也跟去幫忙。


    別墅麵積太大,隻是上樓下樓都要耗費不短的時間,顧家沒有雇傭太多傭人的習慣,這些瑣事都是自己上手。


    歲臨不太理解小世界的習俗,但站著看了幾眼便迅速上手,不再是個“礙事的花瓶”。


    等到內外全都裝飾好,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午飯比較簡單,顧母見歲臨有些輕微犯困,覺得他大概是昨晚沒睡好,瞪了顧明沉一眼,忙催他去午休。


    顧明沉十分無辜,他顧忌著今天情況特殊,昨晚十分收斂,隻做了一次,讓歲臨早早就休息了。


    歲臨這人天生就容易犯困,不管睡多久都一樣,和顧明沉的確沒多大關係。


    歲臨沒看出兩人之間的彎彎繞繞,聽話地上了樓。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


    顧明鳶在客廳裏打遊戲,大概是關卡太難,她打得十分艱難,“啊”了半天最後怒摔手柄。


    這邊他是幫不上什麽忙,廚房他有心幫忙,也被眾人“趕”了出來,最終還是去客廳裏幫顧明鳶。


    屏幕上的紅帽子水管工(馬裏奧)左跳右跳,輕鬆在地圖上穿來穿去,伴隨著“登登”的聲音輕鬆拿到的地圖裏所有的月亮。


    “哇,歲臨哥哥你太厲害了!”顧明鳶崇拜地撲上來,“不像我,死了好多次,金幣都快扣完了。”


    歲臨一臉嚴肅:“那還是開幫助模式吧。”


    他看了下,這遊戲金幣的確不好攢。


    顧明鳶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歲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又高大了不少。


    顧明沉中途來巡視過幾次,看見歲臨的各種高難度操作,又默默迴了廚房。


    畢竟涉及到遊戲,他這個親哥哥在顧明鳶眼中就沒什麽形象了。


    兩人一直玩到開飯,才戀戀不舍放下手柄。


    顧家的年夜飯十分豐盛,餐盤幾乎鋪滿了餐桌,歲臨眼睛一亮,又迅速恢複顧家父母眼中的乖巧。


    小黑在空中滾來滾去,也想吃兩口,可惜他是個別人看不見的係統,要是食物憑空消失嚇到顧家人,就不太好了。


    小黑哭唧唧說著大人不愛他了,迴到自己的係統空間啃零食。


    往日好吃的東西在此刻都沒了味道,他落淚,情緒零碎。


    歲臨幫著出主意,如果能把這些食物複製到係統空間,是不是也能吃。


    小黑傻眼,嚐試一番後,發現歲臨的辦法居然具有可行性,頓時不哭鬧了,它又是一隻快樂小貓了。


    這樣子,他甚至都不需要買太多零食,隻要複製就可以了,他真是個機智的小貓咪。


    歲臨也鬆了口氣,小黑哭起來,吵得人腦仁疼。


    飯桌上顧家父母不斷讓歲臨多吃點兒,生怕他放不開。於是顧明沉十分自然地開始給歲臨夾菜,直到他碗裏都要堆不下。


    顧明鳶這小姑娘對什麽都保持著熱情,簡單來說,容易傻樂,飯桌上一個人便逗得全家人氣氛十分活躍。


    年夜飯進行到最後,眾人舉起酒杯,說著祝福的話,然後一飲而盡。


    電視機上的晚會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場,飯後歲臨跟著眾人端坐在沙發上,融入熱鬧的集體。


    屋外時不時炸開的煙花掩蓋了電視機的聲音,歲臨轉向窗戶看得出神,心思跑出去十萬八千裏遠。


    他手底無意識地摩挲著顧明沉的手腕,悄悄走神,即便這樣,他依舊時不時迴應著顧父顧母的問題。


    顧明沉卻敏銳地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在零點到來前,提前帶歲臨迴了房間。


    歲臨無知無覺跟著他,等整個人被壓在床上,才品出一點不對勁:“顧明沉,幾點了?”


    “十一點。”


    往常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做完了一輪。


    “這樣。”歲臨沉默幾秒,後知後覺想起他今天早上的承諾來。


    但在此之前,還有另一件事。


    “你先放開我。”歲臨掙紮了一下,卻被顧明沉握得更緊。


    緩慢又細密的吻落下來,所過之處,帶起一串不自然的潮紅。


    歲臨沒有刻意壓製,喘息聲逐漸加重。


    下一秒,他猛地頂住顧明沉的下身,翻身將對方壓在身下,在他嘴角觸了一下,用略帶喘息的嗓音道:“等我。”


    說完,他翻身下了床,撿起地上剛被顧明沉扔掉的衣服,從裏麵摸索片刻,取出一個盒子來。


    盒子不大,拿在手上卻頗有分量。


    歲臨勾了勾唇,把盒子放進顧明沉手裏。


    顧明沉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這是我的禮物嗎?”


    “是啊。”歲臨跪坐在床邊,將顧明沉壓在身下,“不打開看看嗎?”


    顧明沉抑製著眸底的情意,手臂略微顫抖著打開盒子。


    裏麵躺著一隻表。


    是顧明沉常用的品牌,款式為品牌最新款,價值不菲。


    “太貴重了。”顧明沉道。


    對於他來說,或許這樣的東西根本不值一提,但對歲臨來說,便完全不同了。


    他不過才剛剛爭取迴屬於自己的東西。


    歲臨猜到了顧明沉拿到禮物會有的反應,甚至不吝嗇於付出一點小小的金錢。


    畢竟能用錢解決的事,於他而言是最輕鬆的事情了。


    一舉兩得。


    歲臨沒過多解釋什麽,用行動堵上了顧明沉的唇。


    顧明沉一時間再顧不上其他,給予對方他最熱忱的迴應。


    零點時,顧明鳶在樓下跟著電視機一起喊著倒計時。


    10、9、8……3、2、1。


    倒計時結束。


    顧明沉附在歲臨耳邊,輕聲說道:“新年快樂,得償所願。”


    如同上一次。


    歲臨累到隻輕哼了一聲,嘟囔一句:“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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