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還有個時間差的問題,雖然裴炎的行動和明珪的行動應該有時間差,同樣的,他們的行動和勿言的行動也是有時間差的。


    若是操作得當,確實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玄一這樣想到。


    “那好,我們就先把精力都放在公主的案件之上,等待機會。”


    文伽亦讚同,這也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了,畢竟,從表麵上看起來,明珪沒有任何的問題。


    你沒有辦法把無憑無據的指控,扣在他的腦袋上。


    更何況,他的背後還站著武後,這個妖婦,她現在究竟是怎麽想的,還未可知。


    她的立場如何?


    當真是想讓他抓住兇手,還是另有所圖?


    玄一認為,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這其中的紛亂糾葛,還遠遠未到可以徹底解開之時。


    基於此,他也同意文伽的意見。


    此事萬不可操之過急,以免打草驚蛇。


    “你說,我們如何才能把陳達開的死和武承嗣牽上關係?”


    玄一正在沉思,卻猛地被徐文伽的話驚了一下,打了個激靈,結結實實的。


    “這確實有點難辦,主要是我們和武承嗣也沒有多少交往,再加上,他背景深厚,我們也無法入府搜查。”


    文伽點點頭,又點點頭,玄一忽然覺得,她的那雙杏核大眼,浮著一層光,顯得賊光閃閃。


    “誰說我們不能?”


    文伽看向窗外,那裏月光清明,鳥鳴蟲嘶,一片靜謐。在這樣美好的夜,一切也都應該順利進行才對。


    …………


    翌日清晨,從昨夜開始,壯漢陳鏢就恢複了清醒。


    與他料想的不同,這些長安城裏的體麵人,並沒有給他多少體麵。他的待遇,和他師弟長劍的,簡直是不能比。


    他不禁被捆上,好像是個大粽子似的,嘴巴也被堵得嚴嚴實實,一開始,他連說句話都說不出。


    過了一刻,才有人來搭理他,卻也不是要和他說話,隻是除掉了他嘴巴裏的汗巾子,給他喂了幾口水而已。


    他剛剛蘇醒,體力還不支,原本洪亮的聲音也好似是發不出,說出來的話都近似唇語。


    在說話還是喝水的選擇上,已經渴了好幾日的他,自然是要選擇喝水的。


    他豪飲了一盞水,正要張口,卻發現那汗巾子又向自己襲來,把他的嘴巴重新堵上。


    這是怎麽迴事?


    他現在根本無法挪動,躺著的這個地方也完全不熟悉,也沒有人告訴他,這是哪裏。


    雖然可以判斷出,這一定是一家體麵人的住宅,可他也不會掐算卜卦,如何能知道真實的地點。


    況且,也沒有人來告訴他真相。


    他當然不會知道,堂堂樂城郡公就是真正的幕後主宰,就是這個老頭子策劃了此次行動。


    並且決定用這樣的方式對待他,又過了一刻,雖然天色不早,然而,還是有醫官裝扮的人來給他診治。


    摸了脈,又觀察了臉色,傷口,便飄飄然起身,眼角的餘光發現,郎中正在和一個青白常服的年輕男子說話。


    那男子的目光時不時的就要飄到他這邊,陳鏢認為,他肯定是幕後的主腦。


    他這樣想倒也沒錯,不過,也沒什麽用處就是了。


    別看他曾經跟蹤過玄一幾次,對他和文伽的麵貌都很熟悉,但是因為分工不同,他還從沒有見過劉冕,更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以至於,他無法把劉冕和這件案子的關係弄個明白,他還以為,劉冕就是妖道他們找來的臨時幫手。


    自從發現他蘇醒,房間裏就熱鬧了起來,來來往往的好幾撥人經過。有體麵的,也有小廝婢女,各忙各的,有的也過來看他幾眼。


    然而,竟然沒有一個人和他說話。


    對!


    沒有一個人!


    這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相信,反正他現在也渾身是傷,動彈不得,幹脆就開始動腦筋,仔細分析眼前的局勢。


    就在昨天,他在醉香閣不遠處的小巷之中與長劍遭遇,那個時候,他認為自己勝券在握。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長劍的實力,兩人師兄弟多年,他就從來都打不過他,不是他的對手。


    這樣的人,就是再加幾個幫手,也不可能獲勝。


    然而,他沒有料到的突發事件,還是讓他卷入了泥潭,陷入被動。


    那就是妖道和一直保護他的那個奇怪的女人。


    這女人武藝高強,冷若冰霜,陳鏢一直很好奇,這個女人為何要時時刻刻的保護妖道。


    妖道究竟有什麽樣的魔力,以至於讓這樣武藝高強的漂亮女人對他死心塌地。


    他曾經有一個願望,可以和這個女人來一場真正的比試,看一看究竟是誰的武功更強。


    把她徹底打倒,征服她,這是陳鏢的期望。


    然而,依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完全是一個奢望了,因為,若論及單打獨鬥,陳鏢有完全的信心,可以擊敗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可是他終究也是個人,是凡胎肉體,這些高手聯合到一起,他還是無法抵擋的。


    當然,他也不是那麽輕易認輸的人,所以,即便他已經明了必敗的結局,仍然拚死一戰。


    奈何命運弄人,他拚命搏殺的結果,竟然換不來一個體麵的死亡。


    他居然被捉住了,成為了俘虜,對於他來說,這是比死還難堪的事情。


    縱橫江湖十餘年,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陷入這樣的困境。


    手腳被綁縛,就連嘴巴也被牢牢的堵住。


    他現在是求死不能,求生更不能。


    若是依了他的性子,他真想現在就自我了斷。


    活著做什麽呢?


    隻能是受盡屈辱,得不到一絲顏麵。


    陳鏢不能忍受自己遭受這樣的事情,然而,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求死。更可怕的是,這些來來往往的人,從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這些人隻是看他幾眼,露出一些詭異的笑容,然後呢,就沒有然後了。


    他們就是不理他,任憑他用眼神暗示,不停的飛眼,當然,這也是無奈之舉。


    因為,眼珠子現在已經是他身上最好用的一件器官了,別的器官儼然已經開始不聽他指揮了。


    遺憾的是,他拚命的暗示,卻什麽也沒有換迴來,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


    這讓他英雄無用武之處,他曾經想過很多次,這些人抓到他,會怎樣對待他。


    折磨?


    酷刑?


    無休無止的盤問?


    陳鏢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如何也要撐住,打死也不開口,這也算是成就了他一片心意了。


    然而,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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