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迴到廂房裏稍稍休息,病床這邊,隻剩下了劉冕和徐文伽,不論如何,他們倆現在都要守著陳鏢,寸步不離。


    既不能讓他死了,也不能讓他醒的這樣快,說來,也是一件左右為難的事情。


    “你真的能找到製作假長籍的人嗎?”劉冕隨口問道,很快就收到了文伽略帶冷感的眼神,他對天發誓,不過是因為兩個人同在一處,房間裏也沒有其他人,以他的教養,總覺得,不應該讓場麵太尷尬,總要找點話說。


    文伽把背簍暫時卸下,放在腳邊,也不知道陳鏢什麽時候會醒,這些家夥事,還不能放到距離自己太遠的地方。


    “當然。”


    “這個東西是在西市做的,那地方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異域來的更多,各個種族的人混在一起,說實話,其中通過正經途徑進到長安城居住混飯吃的也少。”


    “但是,他們要想在長安城久住,沒有長籍是不可能的。巡城的武侯們雖然對西市這個破地方,經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


    “可是,一年到頭總也要認真的檢查幾次。為了蒙混過關,製作假的長籍就變成了一項生意,漸漸開展起來。”


    “這長籍我仔細看過了,製作的相當逼真,如果不是細心的人,幾乎都辨不出真假,所以,我想製作這個長籍的地方,我是認識的。”


    兩人正在說話,卻見分頭去醉香閣調查的張玄一也反身迴來,一瞬之間,文伽有一種感覺,就好像是整顆心都落了地一樣,偏頭看看劉冕,也是一臉篤定的神色,看來,他心中也是同樣的想法。


    “玄一,你可迴來了!”


    此言一出,文伽更確定了。


    看到陳鏢已經進行了妥帖的包紮治療,玄一也顧不上一路辛苦,立刻湊到了床前。


    “他怎麽樣?”


    “應該無大礙,隻要燒退了,清醒過來就可以了。”


    文伽也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他,而劉冕附在他的耳邊,將劉仁軌老人家的壞主意全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玄一越聽越覺得,老狐狸果然是不一般,能力超群,智謀也不是一般人比的了的。


    就算是他這樣的現代人都想不出這麽壞的主意,不過,對於他來說,不和陳鏢接觸,不搭理他並不難做到。


    真正有困難的,反倒是眼前的這一位。


    “天官,這事還得你自己小心著些。”


    “我?”


    顯然,劉冕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大大咧咧有多麽的拖後腿,玄一無奈,隻得直說了。


    反正都是兄弟,劉冕應該不會生氣。


    “說的就是你啊,這幾日,陳鏢都要在郡公府呆著,我和文伽要出去辦案,想必也是你和劉冕接觸最多,我覺得,你有必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千萬不能心軟,和他說話,一定要堅持住。”


    額,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劉冕雖然沒說什麽,其實心裏還是有點生氣的,這不是瞧不起他嗎!他有這麽弱嗎!


    “我當然能堅持住,你放心。”


    “你看,天官你怎麽還生氣了,我隻是提醒一句,郡公府人口眾多,你一定要小心盯著,別讓奴婢們和他搭話。”


    “陳鏢詭計多端,我們對他也不熟悉,若是小廝們堅持不住,和他交談,很有可能被他捉住把柄,或是私自逃出去,或是要挾之類的,都是很有可能的。”


    “原來你是這個意思,怎麽不一次說清楚。”劉冕放心了,身邊的徐文伽卻笑了。


    他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笑,可玄一卻是清清楚楚,這個小妮子,她肯定是看出他故意搪塞劉冕了。


    會辦事的就不要說話,讓劉冕保持良好的感覺,千萬不要拆台,他給文伽遞了兩個眼神,某女明明完全了解他的意思,卻沒搭理他,真是令人掃興。


    剛才不是都聽過我的表白了嗎?


    看她的意思也是同意的,既是如此,態度怎麽沒有什麽改變?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難搞了。


    “我知道,你們兩個是對我不放心,不過,你們等著看好了,我會辦成這件事,讓你們好好看著的。”


    “天官,你隻要把事情辦妥貼就好了,沒有必要一定讓我們看著。”他好心提醒,劉冕卻不領情。


    “為什麽你們不看著?”


    “我就要讓你讓你們看看,我劉天官,也是個辦大事的人!”


    劉冕驕傲的宣稱,沒給他們反駁的時間,就起身去換衣服了,要說他也是奇怪,剛才小巷之中的打鬥他全沒有參與,從早間到現在,一直都安安穩穩的呆在郡公府,衣衫上也是一塵不染,換什麽衣服,真是屁事多。


    不過,雖說是屁事多,劉冕對他張玄一還是很仗義的,看他從醉香閣迴來,風塵仆仆的,便給他安排了飯食,還準備了一套衣衫。


    某人其實根本不餓,劉冕不知道,他已經在東市栽了文伽一頓了,雖然是爭鬥了一陣,可總的說來,他也沒有摻和上幾手,所以,根本不累,也並不餓。


    不過,一套新衣衫,他還是乖乖的笑納了,還別說,來到大唐的這些日子,他不缺錢花,每一餐也能吃的不錯,唯獨是這穿衣上,確實有點問題。


    隻因的,本主張玄一張道士生活很檢素,本來也沒有幾件衣衫,主要就是穿那件破道袍。


    可到了他張玄一這裏,總也要有點追求了。因為參與案件的原因,他也不能一年四季的就在肉肆二樓躲著,要經常出來走動。


    日常他也照樣穿著破舊的道袍,倒也不是他喜歡這樣的穿著也不是他不講衛生,隻是他覺得,雖然外表上看起來他是個道士,可實際上,幹的差事和偵探也差不了哪裏去。


    凡是偵探,總要有自己的標誌。柯南會推眼鏡,波羅有雞蛋型的大腦袋,就連馬普爾小姐還會織毛衣哩。


    所以,他張玄一也要有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標誌,於是選來選去,還是覺得破道袍配木屐最是合稱,也不和其他人撞衫。


    然而,現在也是經常要出入正經地點查案的人了,有的時候還有一些來迴奔襲的活動,那木屐和道袍確實不適用。


    再加上,現在不是有了傾慕的人了嗎?


    徐文伽是個多清高有龜毛的人那就不說了,誰都看得出來。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其實換到男人身上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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