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五招過後,勿視後退了幾步,倚在了搖晃的梁柱之上,喘著粗氣。


    他捂著胸口,文伽兩人已然看出,他已經到了極限。


    這個時候,文伽抽刀向前,將刀刃橫在了他的脖頸上。


    到了這一步,勿視也知大勢已去。


    “小娘子,我受了你的騙!”


    隨著戰勢越來越焦灼,越來越向著對自己不利的方向進行,勿視也漸漸覺出一些不對勁來。


    他原本是在緝妖司外潛伏,伺機進入緝妖司,襲擊妖道的。


    怎的會被他們吸引到這間空屋裏來,在這裏,打鬥是方便了,可若是發生了什麽不測,不是神不知鬼不覺。


    可他們怎的會同時在緝妖司的牆外出現?


    就算是湊巧在外麵,一個人就已經是極限了,怎的會兩個人同時出現在外麵。


    不對!


    這裏麵有鬼!


    “你們是不是一直在跟蹤我?”勿視調整了唿吸,說道。


    敵我的態勢已經很明顯了,玄一也敢上前說話了。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就在剛才,他還一直捂著胸口,躲在文伽的身後。


    對於自己的非君子表現,玄一表示無所謂,被嘲笑又怎樣,還不是小事一樁。


    他本來就不是愣衝英雄好漢的人,又是麵對勿視這樣的壯漢,自然是能躲就躲,能藏就藏了。


    而現在,眼見著勿視沒有掙紮的可能了,張玄一又原地複活,敢說話了。


    “跟蹤又怎樣?”


    “你是從哪門哪院出來的,我們都知道!”有了徐文伽的鋼刀保護,氣勢簡直是蹭蹭的往上漲。


    “你們全看到了?”勿視的眼神顯見的出現了慌張。


    玄一點點頭,文伽很配合的將鋼刀又向他的皮膚挨近了一點。


    “勿視,難道,今天的行動是你自作主張?”勿視怪異的舉動,忽然激發了玄一的靈感。


    從剛才開始,玄一就有這種感覺。


    單挑緝妖司這樣的行動,不像是那幕後主使的風格。


    “就是我自己的主張,你有什麽疑問?”


    “你們殺害了我的兄弟,我怎能無動於衷,這位娘子,你若是識相的,就躲開些,讓我把這妖道弄死!”


    “隻躲在女人的後麵,算什麽本事!”他看向玄一,惡狠狠的說道。


    玄一努努嘴,才不會理會強弩之末的蔑視。


    “要不說你們這些昆侖奴都是死腦子,我們是給緝妖司辦事的,若是你們不出來犯案,又怎麽會招惹上我們。”


    “雖說,我們是出手狠毒了些,可那也是你們先冒犯在先,就算是現在,我們短兵相接,也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麵對生命威脅,不是我們弄死你,就是你弄死我們,難道,這次你若取勝,你會饒了我們?”


    “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正所謂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玄一的一番話讓勿視也無言以對。不過,他們昆侖奴都有樸素的邏輯,隻要認定的東西就絕對不會改變。


    現在他就是把張玄一視作殺害兄弟的兇手,才不會有別的想法。


    “你不必狡辯,我是認定了你的,這一輩子,我殺不了你,下一輩子,我也不會饒了你!”


    這什麽人啊!


    還上一輩子,這一輩子的。


    真是死心眼!


    “你們這些行動,背後想要達到什麽目的?”說到底,這才是玄一感興趣的問題。


    “你們想知道?你們認為我會告訴你們?”勿視挑釁的說道,他的眼神飽含著戲謔,玄一卻一眼看穿他的虛弱。


    “是嗎?”


    “是保持著忠誠,不肯說實話,還是根本就不知道,誰說得準呢!”


    “你!”


    “你竟敢這樣說!”勿視本就性子火爆,被他這麽一激,更是火冒三丈,說著就想掙脫文伽的控製,衝上來打他。


    文伽連忙將鋼刀又緊了緊,同時拋給玄一一卷草繩。


    看那草繩的長度,玄一立刻會意。


    三兩下的,就把勿視捆在了背後的梁柱上。


    這一下,就算是他們不用鋼刀抵著他,他也跑不了了。


    捆綁之間,勿視一直在掙紮,奈何,前方徐文伽的逼迫也是很嚴密,他居然一個空隙都找不到。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膽小的某人,把自己捆綁在柱子上,越發的狼狽。


    或許,他的行動確實是魯莽至極,要不然怎的會落到這般田地。然而,他並不後悔,即便留在主上的府上,安安穩穩的又能怎樣,終究還是不被當做人來看待。


    也不知道哪一天就要被派出去執行那些奇怪的行動,最終的下場和勿言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你說對了,我也不知道。”


    玄一抬眸,正看到文伽也盯著自己,他做了個聳肩的姿勢,隻道,看見了吧。我說對了吧。


    他就是不知道!


    想想也是,他們這些人都是一些卑微的昆侖奴,就連正經的唐人都算不上,幕後主使那樣尊貴的人,怎麽會把他們放在眼裏。


    隻是把他們當做是工具而已,使喚完了就放在一邊而已。看看勿視的表現也知道,他們口中的主公,一定沒有對他的兄弟的死抱有多少遺憾。


    正是他的蔑視,才讓勿視難以忍受,自己出來報仇。


    “勿視兄弟,我們也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能夠說實話,想活命還是很容易的。”


    “畢竟,我們之間並沒有仇怨,我們這番拚死惡戰,隻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


    勿視還是沒說話,不過,他的眼神倒是專注了很多,也不再嗤笑玄一的說話。


    玄一判斷,他應該是已經聽進去了。


    “我問你,你們最近是不是沒有行動?”


    勿視約略想了想,頭點了點。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玄一認為,這個時候的勿視沒有必要說謊,這就可以佐證,含元殿前陳達開的案子,果然和這夥人沒有關係。


    “據我推斷,你們至少還要做兩起案件。”


    “你怎麽知道?”一時之間,受到的震動太大,勿視也禁不住脫口而出。


    玄一很滿意,這就說明,他們的推斷十分準確。


    四象圖相關的案子,應該還有兩起,所謂四角俱全的道理,一定要把四個方位都集齊。


    “你可知道,這些案子背後要達到的目的是什麽?”終究是按捺不住,玄一又問了一次。


    勿視忽然覺得,胸口越來越脹痛,血也流的比剛才多了些,那種血脈倒流的感覺,可當真不對勁。


    這是怎麽迴事?


    那小妮子身手確實厲害,可也隻被打中了兩枚而已,以他的功力,應該完全能夠應付的。


    可現在,他竟然覺得體力漸漸不支,似乎就要倒下。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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