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麽可能沒事!”王鍾騰的一下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猶自不願相信的看著張恪:“內氣凝罡,二流高手,你明明隻是個二流高手……就算是一流高手,也不可能以肉身硬抗我的升龍拳。”


    張恪拍了拍衣角,緩緩說道:“或許是我皮糙肉厚吧,不過這次比武卻還是門主勝了。”


    王鍾皺眉思索了一會,道:“你可以把呂剛帶走了!”


    呂剛還沉浸在驚愕之中,聞言一愣,高聲問道:“師父!”


    王鍾大手一揮,道:“你要違抗為師的命令不成?”


    張恪淡淡一笑,道:“我說過,隻要和門主比試一場,就不再提起將呂剛帶迴縣衙之事,所以還是謝過門主好意了。”


    王鍾見張恪沒有咄咄逼人,心中對張恪的觀感也變好了一些,盛氣淩人的氣勢一掃而空,和顏悅色的試探道:“張公子少年俊傑,武功不凡,竟能以二流高手的實力與我戰成平手,著實不凡,我天龍門設有客卿一職,不知張公子可有興趣?”


    “客卿!”


    此言一出,眾弟子嘩然,在天龍門,客卿的地位隻在門主之下,還在普通長老之上,對普通弟子有生殺予奪之權,張恪何德何能,竟如此受到門主重視。


    張恪也不由一怔,心道這便是實力帶來的好處,他在和王鍾一戰時“不相上下”,使得王鍾對他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從剛開始的高高在上到現在的平等相待,甚至還要招攬他為客卿。


    或許,在王鍾的潛意識中,張恪已經是和他對等的存在了。


    要知道,王鍾可是青霜城四大巨頭之一的天龍門門主,在青霜城高高在上,可是現在張恪卻在他心中有了如此地位。


    怪不得,力量如此讓人著迷。


    頓了頓,張恪說道:“多謝門主好意,在下誌在仙路,擔任捕頭一職也隻是為了曆練罷了。”


    “仙路?”王鍾似想起了什麽,臉色竟黯淡了幾分,若有所思道:“也是,張公子如此年輕便有這份實力,確實應該在仙路上爭鋒,不能被凡塵羈絆太多。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強求,不過,不打不相識,我覺得與張公子頗有緣分,以後你若有事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我絕不推脫!”


    伸手不打笑臉人,王鍾將姿態擺得如此之低,就算張恪之前對他有很多不好的看法,此時也不好冷臉相待。


    念及於此,張恪抱拳笑道:“多謝門主好意,在下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王鍾滿臉笑意的將張恪送到天龍門門口,這才折身返迴演武場,臉色忽然一變,晴轉多雲,雙拳一握,骨骼嘎嘣作響,冷聲喝道:“今日之事,你們絕不可外傳,否則休怪老夫手下無情。”


    人活臉,樹活皮,作為青霜城的一大巨頭,王鍾對自己的臉麵還是很看重的。


    眾人訥訥的沒有說話,隻是眼神卻有些怪異,他們沒想到,張恪殺上門來,竟可以全身而退,還被門主邀請擔任客卿,這還是那個威震青霜城的天龍門嗎?門主前倨後恭的行為也讓他們臉皮發熱。


    王鍾將眾弟子的反應看在眼中,沉聲說道:“你們難道還不明白嗎?這世界便是這樣,強者為尊,弱肉強食,天龍門為什麽可以在青霜城屹立不倒?還不是因為我們有其他勢力難以項背的力量嗎?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就連官府也得對我們笑臉相迎。”


    “他若隻是個普通的二流高手,剛才必然死於我的升龍拳下,可是,他沒有死,而且連一點傷勢都沒有,這說明他不但實力遠超普通二流高手,還有可能身懷靈器,這才能夠以肉身硬抗我的全力一招。”


    “仔細想來,他的來曆絕不簡單,是我看輕了他。能治百病的靈藥、威力莫測的暗器、遠超同等級武者的實力、神秘的靈器,擁有這麽多好東西,這樣的人不可能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他肯定來自一個不簡單的傳承,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說自己誌在仙路。”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這樣的人物說不定可以踏入仙門,從此遊龍入海,馳騁九天,成為需要我們仰望的存在。”


    “你們若是能像他一樣強大,不要說客卿之位,就算是門主之位我也可以讓給你們。”


    眾弟子麵麵相覷,覺得王鍾說的話很有道理,根本無法反駁,拳頭才是硬道理,要不然天龍門憑什麽在青霜城作威作福。


    見眾弟子似有所悟,王鍾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以後沒有我的允許,絕不可和他發生衝突,呂剛,你自行去縣衙領罪,必須得讓他滿意了才行。”


    其實,王鍾還有一句話藏在心中沒有說出來:“聽說煉氣士能夠煉製一種名為破禁丹的靈丹,可以幫助滯留在一流巔峰境界的武者突破到先天,長生觀的雜毛老道是不能指望了,或許,我將來可以從張恪這裏得到它。我還隻有六十歲,寶刀未老,我的未來還有希望!”


    張恪走出去沒多久,呂剛便哭喪著臉追了上來:“神醫,師父讓我跟您去縣衙領罪。”


    張恪好笑道:“這件事是我讓你做的,讓你去領罪,你把我供出來了怎麽辦?”


    呂剛惶恐道:“事情是這樣的,昨夜馬漢在醉香樓瞪了我一眼,讓我感到很不舒服,我一時氣不過便將他全家給殺了,絕對跟您一點關係都沒有。”


    “噗嗤……”張恪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呂剛編的這個理由也太蹩腳了吧,隻為了一個眼神就殺人全家?


    不過,馬漢之死是他咎由自取,而張恪也需要呂剛為他在天龍門打探消息,怎麽可能將呂剛關押起來,他頓了頓說道:“馬漢一家三口死於大火,實為天災,並非*,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記住了沒有?”


    呂剛聞言一喜,忙不迭的點頭道:“明白,明白!”


    接著,呂剛警惕地左右環視了一遍,在發現沒有人跟蹤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將王鍾剛才說的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告訴了張恪。


    張恪目光一凝,自言自語道:“不愧是老江湖,將事情看得通透,這個世界和他說的一樣,拳頭大才有道理可講,。”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張恪在青霜城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治安整治活動。


    第一步便是厘清冤案,將關押在大牢裏的囚犯釋放了九成還多,這個數字讓他目瞪口呆。


    第二步,內部整頓,嚴令禁止收收保護費的行為,嚴懲頂風作案的衙役,直接關入大牢。


    第三步,將那些整日廝混、欺壓良善的紈絝子弟和地痞全部抓進了大牢,一時間大牢裏再次人滿為患。不過,為了照顧柳富學的情緒,張恪提出了保釋金這個製度,讓收錢收到手軟的柳富學笑得合不攏嘴,並在私底下鼓勵張恪多抓一點富家子弟。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青霜城的治安大為改觀,往日在城內橫行無忌的人都縮起了尾巴,謹言慎行,就連天龍門的弟子也被王鍾嚴令暫時不得生事。


    不過,讓張恪鬱悶的是,他的名聲非但沒有變好,反而達到了可止小兒夜啼的程度,所有人在見到他時都神色惶恐,像是見到了惡魔一般。


    仔細打聽後才知道,原來是那些被他逮捕的士紳子弟在背後傳播謠言,說他和喜食人心的朱剛烈是拜把兄弟,曾經一起生吃人心,而且他以殺人為樂,隔幾天不殺人就渾身不舒服,還有人說他在練采陰補陽的邪功,每天要采取一個處子的元陰……


    張恪氣的直咬牙,但卻拿這些人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些在陰暗角落中傷他的人到底是誰,他總不能將所有士紳都抓進大牢吧。而且,如果他這樣做了,隻能讓他的名聲變得更壞,因為在這個世界,掌握輿論的便是那些士紳。


    有時候,張恪也在想自己這樣做到底值不值,他為了整治青霜城的治安,得罪了那麽多權貴,到頭來卻不被普通百姓所理解,反而被他們視作洪水猛獸。而且,張恪很清楚,治安大好隻是表象,等他離開青霜城的時候,那些攝於他的“淫、威”不得不龜縮的人又會跳出來,一切又會恢複原樣。


    就在張恪煩悶不已的時候,化靈果即將成熟了,他向柳富學告假迴唐家村一趟,順便舒緩一下鬱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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