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幼兒園的鈴聲響起以後,蘇瑗隻在外麵等了五分鍾不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就撲進了自己的懷裏,蹭了蹭她的臉。


    “嗯,今天比昨天更早喲。”


    “因為我今天考試考了一百分,所以提前下課了。”


    小包子獻寶似的從書包裏拿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試卷,上麵全是紅色的勾,看著都喜人,她細細的看了以後重新給他放了迴去,牽著他的小手一起迴家。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這已經是她出院以後的半個月了,她還住在顧塵的房子裏,她總覺得隻需要在他待過的地方就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老爺子失去顧塵以後逐漸的消瘦了下去,唯一支撐著他的大概就是小包子了,以前的事情也過去那麽久了,蘇瑗和顧家也慢慢的和解,孩子喜歡和他曾祖父待在一起,加上現在顧塵不在,為了讓孩子感到更多的愛來填補這一塊的空缺,抽空母子倆就會迴顧家。


    “少奶奶,您迴來了。”


    蘇瑗聽到這個稱唿見怪不怪了,這是從九天前開始的,那時候她還非常不習慣,誠惶誠恐的,後來發現這些人已經改不掉了,而且老爺子也不讓他們改,她也就隨他去了。


    “嗯,顧總呢?”


    “老爺在書房,我這就去通報一下。”


    傭人嫻熟的從小包子的肩膀上取下書包,放在架子上,然後便上樓去請顧老爺子下來了,管家正陪著他在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畢竟光靠蘇瑗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他雖然身體不好,但有幾十年的積累,處理起來除了累點,其他的倒也沒什麽。


    “老爺,少奶奶和小少爺來了。”


    “好,我這就下去。”


    老爺子從椅子上起身,管家連忙上去扶著,臉上都是笑意,這是這個星期蘇瑗第三次帶著孩子過來了,以前從來沒有的事,這也證明她還是在意顧家的,老爺擔心的事情大概率不會發生。


    “您慢點。”


    “好了,你不用一直扶著我,我還不算太老,讓孩子看見他該不和我這把老骨頭在一起玩了。”


    “哈哈哈……小少爺他不會的。”


    這不,一下樓還剩下幾個台階呢,小包子自己就噔噔噔上去拉著老爺子粗糙的手,小心的扶著他。


    “曾祖父,我來扶你。”


    小小的身體晃晃悠悠的,管家生怕他一不小心自己先摔了,正想讓他先下去呢,蘇瑗卻對他搖搖頭,這孩子從小就是這樣,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成,她並不擔心他會出事,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還剩下兩個台階,能出什麽事。


    “坐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還好,顧總的身體好點了嗎?”


    蘇瑗將自己的包放在了沙發上,端莊的坐下,而小包子卻是緊緊地挨著老爺子坐下,抬著小腦袋聽他們大人之間說話。


    “老樣子,還撐得住,你們來的巧,留下來陪我吃頓飯吧。”


    “好。”


    蘇瑗沒有拒絕,她今天過來其實還有其他的事情,留下吃飯也好,不用那麽急著問,待會兒吃完飯以後再問也是一樣的。


    小包子在和曾祖父玩遊戲,她找了個借口到處走著,來了顧家幾次,她唯一在意的就是顧塵的那個房間,這一次她又走了上去。


    顧塵從小就是在小城鎮長大的,大學以後才迴顧家,也沒住多久就自己獨立出去了,所以這個房間看起來更加像是客房,平常都是不關門的,一來方便傭人進來打掃,二來也可以通通風,萬一顧塵迴來了呢。


    裏麵的東西都是嶄新的,隻是門把手那裏有幾道裂痕,她伸手摸了摸,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留下來的,有些割手,房間裏的風格和顧塵並不搭,裏麵和他相關的東西也沒有多少,她仔細地觀察著,這裏的氣息太弱了,但哪怕隻有一絲一毫她也貪婪的想要吸取。


    在床沿坐下,蘇瑗從包裏拿出自己的手機,摁下一串熟悉到能夠倒背如流的電話號碼,猶豫了兩分鍾還是摁下了撥打鍵。


    這一次鈴聲還沒響起來便聽到了一個標準的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證以後再撥,so……”


    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明明她昨天才打了,隻是沒有人接而已,今天怎麽就變成空號了,她猛地從床上站起來,下了樓。


    傭人已經把飯菜都準備好了,看到她下來,小包子和老爺子也入了座。


    她才下樓就張嘴要問清楚關於顧塵的事情,到了嘴邊又咽下去了,她更加願意相信他換了號碼,或者……


    “坐吧,吃飯。”


    她隻是點了點頭,拿著筷子的手不太有力氣,什麽東西在她嘴巴裏都味同嚼蠟,她光是吃,也不看清楚,牙齒突然一痛,她趕快放下了筷子。


    “媽媽,你怎麽了?”


    “沒事,被骨頭硌到牙了。”她皺著眉頭,這痛還真是錐心啊,本來就沒有味道的嘴裏更是隻留下了痛楚。


    老爺子放下筷子,用手帕擦幹淨嘴巴,手放下桌子上,兩隻手交叉,大拇指相互轉動著,歎了一聲氣。


    “你今天來是有事情的吧,你問吧,我能迴答的都給你迴答。”


    蘇瑗抬頭,並沒有心思被人看穿以後的窘迫,她點了點頭,聲音卻有些打不開,她做了個深唿吸。


    “我剛才給顧塵打電話了。”


    老爺子一震,本就凹陷的眼珠子更是像要飛出來似的,昨天他才讓管家把顧塵的電話號碼給注銷了,為的就是不讓她起疑心,畢竟一個號碼打n多次還不通,是個人都會懷疑的。


    “是嘛,不過應該沒通吧,我也打過了,沒人接。”


    “是空號。”蘇瑗接了一句。


    管家的眼神閃了閃,靜靜的站在一旁,這都半個月過去了,確實說不通,畢竟他們之前的設定就是顧塵去國外治療了,可是這還沒醒過來就有點……


    “要不這樣,你給他的醫生打電話吧,我現在也不知道那邊是什麽情況。”


    蘇瑗眼睛放出光亮,緊張的從他手裏接過那醫生的名片,照著上麵的號碼打了過去,對方並不知道她是誰,她卻非常快的自報了家門。


    “我想問一下顧塵的情況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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