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懷疑我用咒術殺害了麻生智達嗎,”土禦門修一說:“如果我還有法力,殺人也不會選用這麽明顯的方法,這不是故意把自己暴露出來。”


    想想土禦門修一說的也很有道理,用咒術殺人的確太過明顯。修行者畢竟是個小團體,而修行者中和麻生智達有關係的人,隻要稍作調查就能查到。更別說警察廳裏有不少土禦門家族的陰陽師,如果不是現在京都的特派員全都不在,估計在一開始中森警部列出和麻生智達有關係的人員名單時,土禦門修一就會是首要懷疑對象。


    土禦門修一說:“我被廢了法力,如今就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我有心想用咒術報複麻生智達,也是有心無力。”


    我說:“我記得安倍晴明大人當年就開發出幾個不用法力通過一些特殊物品也能使用的咒術。這麽多年過去了,土禦門家族應該在這方麵有所發展吧。”


    “你對先祖很了解?”土禦門修一問。


    我說:“我受到伏見稻荷大社的天狐葛蕊大人眷顧,給我傳授了一些安倍晴明大人的法術。”


    土禦門家族作為安倍晴明的後人,對安倍晴明的身份很了解。


    土禦門修一說:“先祖的確有試著研究讓普通人不用法力也能使用咒術,但在使用咒術時需要大量財力物力支持,有幾種特殊物品甚至現在已經絕跡。你看看我家,哪裏像能出得起那麽多錢的樣子。如果我能不用法力使用咒術,也就不會把日子過得這麽窮了。”


    土禦門修一惆悵的說:“我自幼學習法術,勵誌成為像先祖安倍晴明那樣的大陰陽師。但二十三歲被廢除一身法力,沒了法力的陰陽師連普通人都不如。我從沒學過任何工作技能,為了生存,隻能去工地做搬運工。”


    “你怨恨土禦門家族嗎?”我問。


    土禦門修一搖了搖頭,說:“恨過,但早就放下了。聽說當初和我一起修煉法術的同族,有不少人或是練功出了岔子,或者和妖怪邪修戰鬥中被殺。如果我還是陰陽師,恐怕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陰陽師有陰陽師的風光,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幸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沒必要抱怨世界的不公平。”


    看著土禦門修一的神情,這些話應該是發自肺腑的。


    一個連當年被廢除修為都能看開的人,因為麻生智達克扣工錢就殺人的理由就有些靠不住。而且看來土禦門修一是真的沒有殺害麻生智達的能力。


    “爸,家裏有客人?”在我們說話的時候,一個年輕人推門進來。


    “你怎麽迴來了!”土禦門修一驚訝的說。


    年輕人說:“今天公司派我出來辦事,正好路過家裏,所以就迴來看看您的腿傷好些了沒。”


    土禦門修一站起身,用身體微微擋住自己的兒子,說:“這是我兒子拓真。”


    土禦門修一的舉動明顯有些奇怪。


    “上班時間你怎麽能亂跑!”土禦門修一說:“這幾位是警官是來調查我上一任老板麻生智達的案子的,我現在沒空管你,你趕快迴去上班吧。”


    “既然來了,就都坐下聊聊吧。”中野右真站起身擋在門口。


    土禦門拓真倒是很自然的搬來一張椅子坐在我們麵前,說:“你們居然還調查那種壞人的死。我看他就是死有餘辜,也許是老天看不過去,把他收了。”


    土禦門拓真明顯比他父親更加健談,對我們控訴麻生智達的種種罪狀。很多事情應該都隻是聽說,但土禦門拓真說得仿佛自己親身經曆過一般。


    中森警部打斷土禦門拓真的話,問:“拓真先生,請問你本月二十六號晚上您在哪裏?”


    “二十六號?我查一下。”土禦門拓真拿出手裏,翻了一陣,說:“我那天晚上沒什麽安排,下班吃了個飯,就迴我租的公寓了。”


    中森警部問:“你的公寓是隻有一個人住,還是和人合租?”


    “原本是合租,但我合租的同伴上個月換工作,所以就退房了,”土禦門拓真說:“我最近也一直在找合適的合租者,但一直沒找到。”


    中森警部說:“這麽說沒人能夠證明你在死者死亡的時間有不在場證明?”


    “拓真和這件事沒關係,”土禦門修一說:“拓真這孩子很善良,怎麽可能殺人。”


    土禦門拓真反應過來,解釋道:“我那晚迴家以後窩在家裏和朋友聯網打遊戲,你們可以查一下我的遊戲記錄就能證明我那個時間在公寓。”


    中森警部說:“遊戲並不能證明操作的人就是你本人。”


    我在一旁輕聲說:“拓真先生應該是個修行者吧。”


    土禦門修一和土禦門拓真兩個人聽到這句話,臉色大變。


    “這麽說你也是修行者?”土禦門拓真一臉驚訝的問。


    我點了點頭,說:“我屬於伏見稻荷大社。”


    “我終於見到其他修行者了!”土禦門拓真略帶興奮的說:“我以前從沒見過修行者,我爸也不讓我和其他修行者接觸,也不能顯露自己是修行者的身份。”


    中森警部說:“修一先生,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拓真的法術是我教給他的,”土禦門修一說:“拓真小時候,那會兒我的心結還沒有完全解開,既然我的法力被廢了,但拓真也許可以成為陰陽師,讓我們這一支重迴家族。我雖然沒有法力,但當年的那些功法已經牢牢印在我腦子裏,於是我將陰陽師的修煉方法交給拓真,沒想到拓真居然有很高的修煉天賦,在沒有接受入門儀式的情況下也能修煉出法力。”


    聽到土禦門拓真有這麽好的天賦,實在讓我這個無法自行修煉出法力的人既羨慕又嫉妒。


    土禦門修一說:“拓真在我的指導下,現在已經可以使用一些簡單的咒術。但畢竟我被家族廢了法力,按道理不應該將法術傳給拓真。為了避免給拓真找麻煩,我才讓他在沒有咒術大成之前,不許在外人麵前顯露自己會法術,甚至連神社、寺廟之類的地方也不許他去,就是擔心被其他修行者發現。”


    “咒術大成之後呢?”我問。


    土禦門修一說:“咒術大成,在家族裏也能算是個高手,家族應該不會為了我們上一輩人犯下的錯誤而去懲罰一個年輕一輩的高手。所以我才一直隱瞞這些。”


    “我想修一先生瞞著我們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吧。”我盯著土禦門修一的眼睛。


    土禦門拓真說:“你們不會是懷疑我用法術殺了麻生智達那個混蛋吧。雖然他很混蛋,但我也沒必要殺了他,殺人是犯法的。”


    “不僅我們懷疑你殺了麻生智達,恐怕你父親修一先生也覺得是你殺了麻生智達,”我看著土禦門修一,問:“修一先生,我說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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