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遼州的大部分人都已經安然入睡,但也有少部分人正神情激動的劃著酒令推杯換盞。在華夏國九州之一的遼州,可能是由於地處東北,北方寒冷的氣候造就了當地人愛喝酒的特性。


    寒冷的冬季,一口烈酒下肚,渾身都暖洋洋的。


    趙婷的父親趙衛東剛剛和朋友聚完,喝了差不多一斤白酒,叫了一個代駕司機,將自己連車帶人送迴小區。


    趙衛東家住在一個老小區,小區裏沒有地下車庫,所有的車輛都停在小區裏。趙衛東給代駕司機結完賬後,一個人顫顫巍巍的往家走。


    在走到單元門的時候,趙衛東的眼角瞥見樓下草叢裏有個黑影一閃而過。趙衛東晃了晃腦袋,仔細看去,草叢裏什麽都沒有。


    可能是流浪貓吧。


    趙衛東心裏猜測。


    從上個月開始,趙衛東總能看到一些黑影出現在自己身邊,一開始趙衛東以為是流浪貓,但最近黑影出現在身邊的頻率越來越頻繁,這引起了趙衛東的警覺。


    趙衛東快走了兩步,進了單元門。去年城市老舊小區改造,給他們家的這棟樓也安裝了防盜門。關上防盜門,樓道裏的聲控燈被關門聲點亮。看著明亮的樓道,趙衛東心裏有了些底氣。


    扶著樓梯,搖搖晃晃的爬上三樓,打開家門。


    進了家門後,趙衛東趕忙將家門關上,在關門的同時打開玄關的燈。關上門後,趙衛東還盯著門口,生怕有什麽東西跟著他一起進屋。


    趙衛東走到客廳,又將客廳的燈打開,隨後走進衛生間。


    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洗了把臉,冰冷的水碰觸到臉頰,讓趙衛東稍微清醒了一點。但在他閉眼洗臉的時候,感覺自己頭皮一陣發麻,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盯著自己。他看了看狹小的衛生間,除了自己,沒有其他東西。


    趙衛東再次用雙手捧起一捧涼水,將涼水捧到臉上。這次他在閉眼之後,馬上睜開眼睛。在他麵前洗手池的鏡子中,一道影子一閃而過,嚇得趙衛東一屁股坐到地上,腦袋還磕到衛生間的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怎麽了?”趙衛東的媳婦李玲從臥室走出來。趙衛東平時喜歡和朋友聚會,這點李玲早就心知肚明。好在趙衛東的酒品還算不錯,喝多了也隻是老老實實的睡覺,從不鬧事。


    “衛東,你這是怎麽了,沒事吧!”李玲見到趙衛東坐在衛生間的地上,急忙上前將他扶起來。


    李玲摸著趙衛東的後腦勺,隻有有些腫,應該沒什麽大礙。


    “沒,沒事。”趙衛東滿口酒氣的說到。


    “你也這麽大年紀了,比不上那些年輕人,以後還是少喝點酒。還好這是在家裏,要是在外麵,你摔一跤都沒人敢來扶你。”李玲嘴裏一邊抱怨,一邊把趙衛東扶迴臥室,幫趙衛東寬衣解帶。


    雖然剛才發生的事情很奇怪,但酒勁加上頭被撞了一下,趙衛東剛躺在床上就發出了鼾聲。李玲看著上床就睡的趙衛東,歎了口氣,隨後也關燈睡下。


    夜深,趙衛東被口渴感弄醒。喝醉的人,尤其是喝白酒喝醉的人特別容易口渴。


    趙衛東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水杯。這是他和妻子的默契,每次他喝醉迴家,妻子都會在床頭櫃上放一杯水,讓趙衛東半夜口渴的時候可以喝。


    趙衛東喝了兩口水,借著臥室裏微弱的光亮,他發現妻子沒在床上。


    妻子應該去上廁所了吧。


    趙衛東這樣覺得。


    但他還沒來得及睡下,就聽到臥室外麵傳來霍霍聲。


    大半夜的,房間裏發出任何聲音都特別容易引起注意,更何況這麽詭異的霍霍聲。


    趙衛東本來想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但那詭異的霍霍聲一直攪得趙衛東心裏難安,一時間根本睡不著。等了好一陣,也不見妻子迴來,這種情況下,趙衛東開始擔心妻子的安全,於是打開床頭燈,從床上坐起來。


    睡了一覺後,趙衛東的酒清醒了不少,隻是頭剛才撞到衛生間的牆上,還在隱隱作痛。


    推門走出臥室,霍霍聲更加清晰。


    順著聲音,趙衛東發現聲音是從廚房傳出來的。


    趙衛東走進廚房門口,廚房的門虛掩著,裏麵一個人影正站在廚房裏。月光從窗外射進來,讓那個人影正好處於逆光狀態,隻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趙衛東順手從餐桌上拿起一瓶紅酒,手握著酒瓶口,推開廚房的門,打開燈,見到原來是妻子正背對著自己,兩隻手臂機械的重複著某個動作。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在這裏做什麽?”趙衛東沒好氣的說到。人多少都有點起床氣,剛才那麽詭異的氣氛,原來是妻子在廚房裏忙活,這讓趙衛東心裏不免有些惱火。


    趙衛東用半命令的語氣說:“趕快迴房睡覺,明天還要上班呢。”


    “我要做菜。”李玲背對著趙衛東說到。


    “大半夜的做什麽菜,是我喝多了還是你喝多了。”趙衛東非常不滿的說:“別瞎胡鬧了,趕快迴去睡覺。”


    “當然是做下酒菜。”


    趙衛東和李玲結婚二十多年,兩個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李玲是個很懂得照顧人的女人,雖然趙衛東有愛喝酒的毛病,但李玲一直能包容他。結果今天李玲莫名其妙的在自己喝醉了以後,大半夜的跑來做菜,這讓趙衛東根本摸不著頭腦。


    趙衛東隻當是李玲在表達對自己喝醉了迴家的不滿,於是說:“老婆,你大半夜做下酒菜也沒人吃呀。我知道我不該喝那麽多,下次,下次我一定少喝點。”


    “不用下次,”李玲轉過身,說:“這次我準備用你來做下酒菜。”


    李玲手裏拿著一把二十厘米長的尖刀,剛才的霍霍聲正是磨刀的聲音,而李玲的臉上也長毛了棕色的絨毛,這那裏是人臉,分明是一張動物的臉!


    李玲提著尖刀向趙衛東走來。


    趙衛東想要奪門而逃,但發現雙腿不聽使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李玲走到自己身前,提著尖刀向自己的胸口刺來。


    “啊!”


    隨著一聲大叫,趙衛東從床上坐了起來。趙衛東的額頭上全是汗水,身後的床單也被汗水浸濕。


    原來剛才那一幕都是一場夢,趙衛東長舒了一口氣。


    趙衛東想,剛才的大叫應該嚇到李玲了吧。他轉頭看向床邊,發現原本李玲趟的地方空空如也。


    而剛才夢裏聽到的霍霍聲,再次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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