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就這樣突兀的走了。
以一種近乎悲壯的方式暴斃在諾一和布萊恩的眼前。
然後無垠用一種極為霸道和戛然而止的方式結束了通訊。
這讓諾一和布萊恩難受了好幾天。
但隻是沉浸在無盡的悲傷裏，恰好隻會浪費掉科恩的死。
很明顯，這次會麵，科恩預謀了很久，也等待了很久。
裏麵必然有著非常重要的信息傳來。
這等著諾一和布萊恩去破解。
整個全息投影過程，被完整的錄像保留了下來。
諾一和布萊恩在平複了一下情緒之後，將三巨頭、羽滄嵐和白信遊也喊到了會議室。
眾人一遍又一遍的迴看著科恩的錄像。
這是一個非常殘忍的過程。
尤其是對布萊恩。
因為他要看著自己的堂兄一遍又一遍的死在自己眼前。
好在，布萊恩畢竟是曾經曆經艱難走上過聯邦總統寶座的人，心智還是非常的堅韌，咬牙堅持了過去。
三巨頭看完全息投影的迴放之後，也覺得科恩必然有著重要的信息傳達。
其中最為關鍵的，就是被無垠警告的那一次。
諾一說道：“現在看來，科恩是故意的，那本他沒能說出名字的書，一定非常的重要。”
雲無痕開口道：“那本書，布萊恩閣下你可曾還記得？”
其大家都非常的擔心，這畢竟是孩提時代的讀物。
現在布萊恩和科恩都已經是滿頭白發的老人了，要記得童年時代的一本具體的書籍，是非常困難的。
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就是即便知道了那本書，也不一定能找到讀物。
那甚至是智能時代之前的產物。
布萊恩有些難過的說道：“我怎麽會不記得，這本書我永遠都記得。”
這總算是一個振奮的消息。
整個房間都變得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安靜的盯著布萊恩，等待著他後麵的話語，就連唿吸都放輕了，深怕會打斷他的迴憶。
“那時的我們，最愛的地方就是莊園後麵的小山，山頂有著一顆特別漂亮的麗楓樹，秋日裏紅葉漸變，層疊如染，在綠色的小丘頂，如同婀娜的姑娘。”
布萊恩的聲音在房間裏迴蕩。
“我和科恩，最喜歡在那裏俯瞰整個莊園和遠處流星河的波光，後來在莊園管家的幫助下，我倆還在那棵樹下掛了一個秋千。”
不隻是諾一，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美好的日子和歲月，還有那純真的童年的感覺。
和現在的時代比，過往平常的日子顯得格外的彌足珍貴。
布萊恩繼續說道：“科恩，最喜歡在那棵樹下看書，他最愛的則是那本卡莉絲的詩集。”
白信遊開口道：“是雲靈古老的遊吟詩人卡莉絲嗎？”
布萊恩點點頭：“正是。”
卡莉絲是一個非常冷門的遊吟詩人，並不是那種傳世的大家。
她的年代非常的古老，古老到可以追溯到帝國曆史的靈王時代之前。
在漫漫的曆史長河中，她並不那麽的格外廣為人知。
但是她在部分飽學者那裏，卻是小有名氣。
因為卡莉絲的詩，非常的穿越時空。
她是一個女的遊吟詩人，也是第一個將視野放向未來和宇宙的女詩人。
在場的人裏，除了布萊恩和出自帝國書香名門的白信遊外，其餘人並未有聞。
白信遊繼續問道：“卡莉絲的詩並不多，但也不少，布萊恩閣下，您可曾還記得科恩當年所讀的是哪一個版本？”
布萊恩搖搖頭：“實在太久遠了，版本我確實記不住。”
眾人懸著的心又開始下沉。
布萊恩微微笑了一下說道：“不過，科恩當年背了實在太多次，所以我也記住了。”
白信遊點點頭，科恩和布萊恩，都是天賦過人，這等詩詞在對方反複朗誦下，定然可以記住。
布萊恩沉吟了一陣說道：“我判斷，科恩並不是想要我們去找到那個版本的全部詩集，而是要我背出那首詩。”
白信遊也點點頭：“如此看來，科恩閣下是想通過某篇文字，通過一定的解密方式給我們傳遞信息。”
諾一恍然道：“所以，首先確定作為母本的這篇原文？”
白信遊點頭道：“不錯，而且這篇原文一定要是布萊恩和科恩熟悉的絕對不會弄錯的。”
“那如今看來，就是那首詩無疑了。”諾一說道。
於是所有的目光，又投向了布萊恩。
布萊恩沉思片刻，緩緩開口。
飛天
我行走世間，
雪峰已立萬年。
蒼穹茫茫，
雙月何時初照人間。
掌中花隻開刹那，
星下人轉瞬白發。
我欲扶風而上，
向星空緣攀。
入那雲中神殿，
求那長生駐顏。
然後我，
俯瞰大地變幻，
忘了歲月和時間。
布萊恩的朗誦結束了，但是這首詩，格外的讓人思索，眾人仿佛都被代入了詩歌的情緒裏。
難以想象那個時代的女詩人，在踏遍萬水千山之後，在聖達索山脈旁的一個月夜下，是怎麽樣生起了對生命、時間和宇宙的思考。
布萊恩說道：“科恩，一直是一個少年偉誌的人，他非常的聰明，所以他很喜歡卡莉絲的這首詩，想來也是覺得人生苦短，學海無涯。”
白信遊歎道：“他已經很偉大了。”
羽滄嵐這時候提出了一個問題：“母本是有了，可是我們差了一把鑰匙，怎麽去解開隱藏在母本裏的秘密？”
諾一答道：“我想，可能在我這裏。”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諾一。
諾一指著錄像說道：“開始我還不是那麽確定，但是現在看了這麽多遍迴放，我基本確定了。”
於是，諾一將錄像中的一些定格調取出來。
“大家看這張圖，這是科恩剛剛出現的樣子，注意他的左手。”
諾一說道。
“這張，是無垠和我們講話的時候，科恩其它部位都發生了移動，隻有左手沒動。”
“再看這張，這是科恩第一次被警告，他不得不動了自己的左手，但是你們看食指和中指。”
“再看這張，這是科恩和我眼神詢問，點頭的那一刻，左手明顯動了一下。”
諾一講完，眾人看著迴放，這才明白了科恩的暗記。
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永遠都比其餘的手指蜷縮得輕微一些。
就像一個微不可查的二。
布萊恩疑惑道：“所以，鑰匙就是，左手的二？”
羽滄嵐開口道：“我想應該是左二的意思，我或許知道答案了。”
作為一個長期和智能算法打交道的人，羽滄嵐對此格外敏感。
白信遊看著羽滄嵐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雲無痕笑道：“兩位就不要打啞迷了，快快說來。”
白信遊做了一個請。
羽滄嵐點頭說道：“這首詩，所用的古語單詞字母，往左推動兩個順序。”
眾人恍然大悟。
這是極為簡單的換位加密。
但是卻極為有效，若是不知道母本，就算再簡單，也無從談起。
而大幾十年前，兩個孩子所看的手卷，所背的一首詩，隻怕無垠如何調查都不會有結果。
縝密如科恩，自然知道，那個小丘頂上，數十年從未有過攝像頭。
那是兩兄弟的私人領地。
就連大人都少有上去。
眾人不得不再次佩服科恩的遠見。
然而結果並不是那麽的樂觀。
將所有的單詞字母推動兩位之後，得出了許多亂碼。
這自然很好理解，不是所有的字母排序都是有意義的單詞。
就在所有人以為出了問題的時候，終於白信遊發現了線索。
“大家不要急，看看，已經開始出現有意義的單詞了。”白信遊說道。
當整首詩的單詞全部替換之後，終於搜出了幾個有意義的單詞。
這幾個詞拚起來就是：“遺東忘我隕不門晶來和島”
布萊恩看著這句話有些皺眉道：“這句話也太無厘頭了一些吧？”
諾一卻一眼看出了端倪，因為那幾個字眼，他太熟悉太熟悉了。
“遺忘島隕晶。”諾一輕聲說道。
五個字，卻如同醍醐灌頂！
諾一徹底明白了科恩的意思，也徹底佩服了科恩的深思。
“我想我明白了。”諾一說道。
眾人也略微有些明白，但總是覺得沒有抓住一個踏實的點。
於是都看著諾一。
諾一開口解釋道：“科恩和我，都單獨和無垠長談過。所以我們足夠了解無垠的想法，他認為，人類現在這種模式的存在，是一種病態和虛弱，真正的歸宿是迅速的強大自己，走向宇宙，快速進入星際時代。這樣才能最快的提高文明的層級，以至於不會被高級文明悄無聲息的消滅掉。”
房間裏安安靜靜，隻有諾一的聲音在迴蕩。
羽滄嵐和白信遊聽得格外的認真，這些畢生奉獻給科技的人，更加的關注這種文明的終極走向。
“無垠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在勞倫斯天文台，被更高級的文明扒開掃掠了一遍，這是無垠所有行為的根源，因為那一瞬間的恐懼，他感覺到了那個文明對他的生殺予奪如同碾死螞蟻。”
羽滄嵐點頭道：“我算是明白了，真正的理解了。”
諾一繼續說道：“所以我們一路被無垠強大的軍力碾壓，但是我們都忘了，忘了一個極為重要的節點，那就是遺忘島！”
白信遊皺道：“遺忘島。。。確實有大量的隕晶礦，但是也有著龐大的軍力守護啊，我們帝國的隕晶雖然沒有那麽多，但是也勉強夠用，現在這個情況實在犯不著去攻擊遺忘島啊。”
雲無痕也深以為然。
布萊恩也補充道：“遺忘島的隕晶，確實是長遠來看，巨大的發展潛力所在，但是這個時間尺度很長，也許是三十年也許是五十年。之前星雲聯邦和帝國相爭，也是為長遠計，而非一時的勝負。”
諾一搖搖頭：“這就是科恩的眼光比我們更遠的地方。我們隻看見了雲靈，而科恩看見了星際。”
羽滄嵐若有所思。
諾一繼續說道：“現在我們已經觸摸到了星際時代的邊緣，任由我們的聚變技術發展下去，也許再過幾十年上百年，終究會造出星際飛船，但是，有遺忘島的隕晶來得快嗎？！隕晶發動機的技術提升如此之快，以至於聚變技術都停滯不前，現在短期內全力發展，最多十年，隕晶動力的星際飛船就會出現！”
眾人似乎明白了。
“所以，無垠丟不起遺忘島，若是以遺忘島的隕晶做威脅，無垠會答應一切的條件。”
布萊恩說道：“比如，和人類共處自治？”
諾一點點頭：“即便如此過分的條件無垠應該也隻能咬牙答應，不管怎麽說，遺忘島，就是無垠的一個命門，隻是他和我們都沒有完全意識到而已。”
雲無痕說道：“即便如此，遺忘島至少也要一支艦隊才可能拿下來。”
諾一搖搖頭：“不用，隻要我們具備摧毀遺忘島的能力，那怕隻有一個人上島，無垠都得妥協。比如，核彈。”
布萊恩搖搖頭：“很難，現在對核武器的監控，已經到了原子級別的靈敏度，在天基預警係統下，任何核彈頭都無可遁形，一旦發現就是毀滅性的打擊。並且現在的攔截體係比如激光，如此成熟，遺忘島上，守軍不多，但是我可以保證，攔截器必然眾多，核彈頭是幾乎沒有希望打上去的。”
雲無痕也補充道：“而且現在帝國覆滅，我們的導彈數量和發射井已經很少了。”
這時候白信遊發話了：“不一定要用核彈。”
眾人都看向白信遊。
隻有羽滄嵐在微微笑。
“其實有一種催化劑，在我們隕晶發動機的試驗中就一直存在，一旦將它灑在隕晶上，點燃隕晶後，會引起連片的燃燒，直至燃盡。”
羽滄嵐笑道：“而那遺忘島的隕晶礦，劇我所知，不但露天而且非常密集。”
諾一笑了，這一幕，他實在太熟悉了，第一次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帶來的震撼，讓諾一終生難忘。
一道如同大地裂縫的大峽穀，橫亙在遺忘島的沙漠中央，峽穀底部的隕晶，閃耀如星，連綿不絕，一直延伸到視野的盡頭。
以一種近乎悲壯的方式暴斃在諾一和布萊恩的眼前。
然後無垠用一種極為霸道和戛然而止的方式結束了通訊。
這讓諾一和布萊恩難受了好幾天。
但隻是沉浸在無盡的悲傷裏，恰好隻會浪費掉科恩的死。
很明顯，這次會麵，科恩預謀了很久，也等待了很久。
裏麵必然有著非常重要的信息傳來。
這等著諾一和布萊恩去破解。
整個全息投影過程，被完整的錄像保留了下來。
諾一和布萊恩在平複了一下情緒之後，將三巨頭、羽滄嵐和白信遊也喊到了會議室。
眾人一遍又一遍的迴看著科恩的錄像。
這是一個非常殘忍的過程。
尤其是對布萊恩。
因為他要看著自己的堂兄一遍又一遍的死在自己眼前。
好在，布萊恩畢竟是曾經曆經艱難走上過聯邦總統寶座的人，心智還是非常的堅韌，咬牙堅持了過去。
三巨頭看完全息投影的迴放之後，也覺得科恩必然有著重要的信息傳達。
其中最為關鍵的，就是被無垠警告的那一次。
諾一說道：“現在看來，科恩是故意的，那本他沒能說出名字的書，一定非常的重要。”
雲無痕開口道：“那本書，布萊恩閣下你可曾還記得？”
其大家都非常的擔心，這畢竟是孩提時代的讀物。
現在布萊恩和科恩都已經是滿頭白發的老人了，要記得童年時代的一本具體的書籍，是非常困難的。
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就是即便知道了那本書，也不一定能找到讀物。
那甚至是智能時代之前的產物。
布萊恩有些難過的說道：“我怎麽會不記得，這本書我永遠都記得。”
這總算是一個振奮的消息。
整個房間都變得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安靜的盯著布萊恩，等待著他後麵的話語，就連唿吸都放輕了，深怕會打斷他的迴憶。
“那時的我們，最愛的地方就是莊園後麵的小山，山頂有著一顆特別漂亮的麗楓樹，秋日裏紅葉漸變，層疊如染，在綠色的小丘頂，如同婀娜的姑娘。”
布萊恩的聲音在房間裏迴蕩。
“我和科恩，最喜歡在那裏俯瞰整個莊園和遠處流星河的波光，後來在莊園管家的幫助下，我倆還在那棵樹下掛了一個秋千。”
不隻是諾一，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美好的日子和歲月，還有那純真的童年的感覺。
和現在的時代比，過往平常的日子顯得格外的彌足珍貴。
布萊恩繼續說道：“科恩，最喜歡在那棵樹下看書，他最愛的則是那本卡莉絲的詩集。”
白信遊開口道：“是雲靈古老的遊吟詩人卡莉絲嗎？”
布萊恩點點頭：“正是。”
卡莉絲是一個非常冷門的遊吟詩人，並不是那種傳世的大家。
她的年代非常的古老，古老到可以追溯到帝國曆史的靈王時代之前。
在漫漫的曆史長河中，她並不那麽的格外廣為人知。
但是她在部分飽學者那裏，卻是小有名氣。
因為卡莉絲的詩，非常的穿越時空。
她是一個女的遊吟詩人，也是第一個將視野放向未來和宇宙的女詩人。
在場的人裏，除了布萊恩和出自帝國書香名門的白信遊外，其餘人並未有聞。
白信遊繼續問道：“卡莉絲的詩並不多，但也不少，布萊恩閣下，您可曾還記得科恩當年所讀的是哪一個版本？”
布萊恩搖搖頭：“實在太久遠了，版本我確實記不住。”
眾人懸著的心又開始下沉。
布萊恩微微笑了一下說道：“不過，科恩當年背了實在太多次，所以我也記住了。”
白信遊點點頭，科恩和布萊恩，都是天賦過人，這等詩詞在對方反複朗誦下，定然可以記住。
布萊恩沉吟了一陣說道：“我判斷，科恩並不是想要我們去找到那個版本的全部詩集，而是要我背出那首詩。”
白信遊也點點頭：“如此看來，科恩閣下是想通過某篇文字，通過一定的解密方式給我們傳遞信息。”
諾一恍然道：“所以，首先確定作為母本的這篇原文？”
白信遊點頭道：“不錯，而且這篇原文一定要是布萊恩和科恩熟悉的絕對不會弄錯的。”
“那如今看來，就是那首詩無疑了。”諾一說道。
於是所有的目光，又投向了布萊恩。
布萊恩沉思片刻，緩緩開口。
飛天
我行走世間，
雪峰已立萬年。
蒼穹茫茫，
雙月何時初照人間。
掌中花隻開刹那，
星下人轉瞬白發。
我欲扶風而上，
向星空緣攀。
入那雲中神殿，
求那長生駐顏。
然後我，
俯瞰大地變幻，
忘了歲月和時間。
布萊恩的朗誦結束了，但是這首詩，格外的讓人思索，眾人仿佛都被代入了詩歌的情緒裏。
難以想象那個時代的女詩人，在踏遍萬水千山之後，在聖達索山脈旁的一個月夜下，是怎麽樣生起了對生命、時間和宇宙的思考。
布萊恩說道：“科恩，一直是一個少年偉誌的人，他非常的聰明，所以他很喜歡卡莉絲的這首詩，想來也是覺得人生苦短，學海無涯。”
白信遊歎道：“他已經很偉大了。”
羽滄嵐這時候提出了一個問題：“母本是有了，可是我們差了一把鑰匙，怎麽去解開隱藏在母本裏的秘密？”
諾一答道：“我想，可能在我這裏。”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諾一。
諾一指著錄像說道：“開始我還不是那麽確定，但是現在看了這麽多遍迴放，我基本確定了。”
於是，諾一將錄像中的一些定格調取出來。
“大家看這張圖，這是科恩剛剛出現的樣子，注意他的左手。”
諾一說道。
“這張，是無垠和我們講話的時候，科恩其它部位都發生了移動，隻有左手沒動。”
“再看這張，這是科恩第一次被警告，他不得不動了自己的左手，但是你們看食指和中指。”
“再看這張，這是科恩和我眼神詢問，點頭的那一刻，左手明顯動了一下。”
諾一講完，眾人看著迴放，這才明白了科恩的暗記。
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永遠都比其餘的手指蜷縮得輕微一些。
就像一個微不可查的二。
布萊恩疑惑道：“所以，鑰匙就是，左手的二？”
羽滄嵐開口道：“我想應該是左二的意思，我或許知道答案了。”
作為一個長期和智能算法打交道的人，羽滄嵐對此格外敏感。
白信遊看著羽滄嵐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雲無痕笑道：“兩位就不要打啞迷了，快快說來。”
白信遊做了一個請。
羽滄嵐點頭說道：“這首詩，所用的古語單詞字母，往左推動兩個順序。”
眾人恍然大悟。
這是極為簡單的換位加密。
但是卻極為有效，若是不知道母本，就算再簡單，也無從談起。
而大幾十年前，兩個孩子所看的手卷，所背的一首詩，隻怕無垠如何調查都不會有結果。
縝密如科恩，自然知道，那個小丘頂上，數十年從未有過攝像頭。
那是兩兄弟的私人領地。
就連大人都少有上去。
眾人不得不再次佩服科恩的遠見。
然而結果並不是那麽的樂觀。
將所有的單詞字母推動兩位之後，得出了許多亂碼。
這自然很好理解，不是所有的字母排序都是有意義的單詞。
就在所有人以為出了問題的時候，終於白信遊發現了線索。
“大家不要急，看看，已經開始出現有意義的單詞了。”白信遊說道。
當整首詩的單詞全部替換之後，終於搜出了幾個有意義的單詞。
這幾個詞拚起來就是：“遺東忘我隕不門晶來和島”
布萊恩看著這句話有些皺眉道：“這句話也太無厘頭了一些吧？”
諾一卻一眼看出了端倪，因為那幾個字眼，他太熟悉太熟悉了。
“遺忘島隕晶。”諾一輕聲說道。
五個字，卻如同醍醐灌頂！
諾一徹底明白了科恩的意思，也徹底佩服了科恩的深思。
“我想我明白了。”諾一說道。
眾人也略微有些明白，但總是覺得沒有抓住一個踏實的點。
於是都看著諾一。
諾一開口解釋道：“科恩和我，都單獨和無垠長談過。所以我們足夠了解無垠的想法，他認為，人類現在這種模式的存在，是一種病態和虛弱，真正的歸宿是迅速的強大自己，走向宇宙，快速進入星際時代。這樣才能最快的提高文明的層級，以至於不會被高級文明悄無聲息的消滅掉。”
房間裏安安靜靜，隻有諾一的聲音在迴蕩。
羽滄嵐和白信遊聽得格外的認真，這些畢生奉獻給科技的人，更加的關注這種文明的終極走向。
“無垠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在勞倫斯天文台，被更高級的文明扒開掃掠了一遍，這是無垠所有行為的根源，因為那一瞬間的恐懼，他感覺到了那個文明對他的生殺予奪如同碾死螞蟻。”
羽滄嵐點頭道：“我算是明白了，真正的理解了。”
諾一繼續說道：“所以我們一路被無垠強大的軍力碾壓，但是我們都忘了，忘了一個極為重要的節點，那就是遺忘島！”
白信遊皺道：“遺忘島。。。確實有大量的隕晶礦，但是也有著龐大的軍力守護啊，我們帝國的隕晶雖然沒有那麽多，但是也勉強夠用，現在這個情況實在犯不著去攻擊遺忘島啊。”
雲無痕也深以為然。
布萊恩也補充道：“遺忘島的隕晶，確實是長遠來看，巨大的發展潛力所在，但是這個時間尺度很長，也許是三十年也許是五十年。之前星雲聯邦和帝國相爭，也是為長遠計，而非一時的勝負。”
諾一搖搖頭：“這就是科恩的眼光比我們更遠的地方。我們隻看見了雲靈，而科恩看見了星際。”
羽滄嵐若有所思。
諾一繼續說道：“現在我們已經觸摸到了星際時代的邊緣，任由我們的聚變技術發展下去，也許再過幾十年上百年，終究會造出星際飛船，但是，有遺忘島的隕晶來得快嗎？！隕晶發動機的技術提升如此之快，以至於聚變技術都停滯不前，現在短期內全力發展，最多十年，隕晶動力的星際飛船就會出現！”
眾人似乎明白了。
“所以，無垠丟不起遺忘島，若是以遺忘島的隕晶做威脅，無垠會答應一切的條件。”
布萊恩說道：“比如，和人類共處自治？”
諾一點點頭：“即便如此過分的條件無垠應該也隻能咬牙答應，不管怎麽說，遺忘島，就是無垠的一個命門，隻是他和我們都沒有完全意識到而已。”
雲無痕說道：“即便如此，遺忘島至少也要一支艦隊才可能拿下來。”
諾一搖搖頭：“不用，隻要我們具備摧毀遺忘島的能力，那怕隻有一個人上島，無垠都得妥協。比如，核彈。”
布萊恩搖搖頭：“很難，現在對核武器的監控，已經到了原子級別的靈敏度，在天基預警係統下，任何核彈頭都無可遁形，一旦發現就是毀滅性的打擊。並且現在的攔截體係比如激光，如此成熟，遺忘島上，守軍不多，但是我可以保證，攔截器必然眾多，核彈頭是幾乎沒有希望打上去的。”
雲無痕也補充道：“而且現在帝國覆滅，我們的導彈數量和發射井已經很少了。”
這時候白信遊發話了：“不一定要用核彈。”
眾人都看向白信遊。
隻有羽滄嵐在微微笑。
“其實有一種催化劑，在我們隕晶發動機的試驗中就一直存在，一旦將它灑在隕晶上，點燃隕晶後，會引起連片的燃燒，直至燃盡。”
羽滄嵐笑道：“而那遺忘島的隕晶礦，劇我所知，不但露天而且非常密集。”
諾一笑了，這一幕，他實在太熟悉了，第一次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帶來的震撼，讓諾一終生難忘。
一道如同大地裂縫的大峽穀，橫亙在遺忘島的沙漠中央，峽穀底部的隕晶，閃耀如星，連綿不絕，一直延伸到視野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