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堡之巔的防禦戰目前打成了圍困戰。


    雲二帶著一個裝甲師的到來,讓神門要塞最後的陣地得以站住了腳跟。


    鐵心堡全金屬的特殊地形避免了守軍被猛烈炮火一鍋端的可能。


    而長時間高強度不停歇的作戰,就算是機械軍團也已經到了一個很難受的境地。


    基本上所有的機甲和狂獸都需要一定程度的維護。


    然而跟上來的前線維修機甲數量極少,完全支撐不了這樣高強度的作戰。


    所以,卡斯珀也隻得采取了車輪作戰的方式。


    每隔一段時間就派遣一部分狀態不錯的部隊上去猛攻,晝夜不息,絲毫不給帝國守軍任何休息的機會。


    人總是要疲憊的。


    守軍確實也很累了,在慢慢熟悉了機械軍團的戰術後,也作出了調整。


    守軍被分為三班,輪番應戰。


    雙方的身體和意誌都到了一個極限的極限。


    就看守軍什麽時候崩潰了。


    因為就算如此,無垠的機械軍團數量任然占優,耗盡守軍的力量,隻是時間為題。


    一台維修機甲正在埋頭焊接,這是一台無人維修機甲,負責的是那些裝甲焊接之類的技術含量較低的工作。


    它正在為一台1型機甲焊接屁股上的裝甲。


    至於這台1型機甲為什麽是屁股中了一槍,就很有些逃兵的嫌疑了。


    這時候,一台2型機甲走過來,半個肩膀的已經沒了,機械臂主結構完全暴露在外麵,一甩一甩的向維修機甲走來。


    “你,滾開。”


    維修機甲抬起頭,愣愣的看了一眼2型機甲。


    “我?”


    2型機甲搖搖頭,指著1型機甲說道:“你滾開。”


    1型機甲正愜意的享受著屁股被補好的快感,突然有人指著鼻子讓自己滾開?


    於是1型機甲立即改變了撅著屁股的姿勢站直了,怒氣勃發的轉過來,看看是誰讓自己這時候滾開!


    喲,居然是台2型機甲!


    本來2型機甲是用光輝的基礎研發的,是要比1型機甲的利劍底子好得多。


    若是平日,這台1型機甲也就老老實實的滾了,但是今天一看這台2型機甲半個肩膀都沒有了,一條隔壁還一甩一甩的吊著。


    自己憑什麽要讓?


    何況老子還是補屁股呢!


    “你滾!”


    2型機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完好的左手一巴掌就打過去了!


    1型機甲側身一讓,一腳踹了過去!


    那2型機甲雖然缺了小半個身子,但是底子比1型機甲要好,兩台機甲竟然打了個旗鼓相當,扭打在一塊。


    維修機甲愣愣的看著兩台扭打在一起的無人機甲,舉著兩支維修機械臂,不知道該幹啥。


    這時候,一台巨大的牧羊人機甲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維修機甲的旁邊,對著維修機甲說道:“你,給我補。”


    維修機甲愣愣的點了點頭,給誰修不是修。


    於是切換了一下焊條,開始給牧羊人機甲滋滋滋的修補起來。


    這牧羊人機甲已經沒幾台了,傷痕也非常恐怖,甚至許多零件都是拆了其它掛掉的牧羊人機甲湊的。


    看見這維修機甲竟然給牧羊人機甲補起來,打著架的兩台1型和2型機甲不幹了。


    兩人竟然住手了,1型機甲滴滴的閃著燈發送信號說道:“我的維修碼是0873,該我先修!”


    牧羊人機甲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這台機械軍團裏的底層,1型機甲,隻迴複了一個字:“滾!”


    說完,牧羊人機甲還有意無意的立起了巨大的爪子。


    這台1型機甲氣得滴溜溜的亂轉!


    2型機甲看得哈哈大笑:“傻狗,你打贏了我又怎麽樣,還不是補不了你的屁股!”


    這台1型機甲感覺自己要氣瘋了,連連的大戰,讓所有的機甲狀態都很糟糕。


    在前線的時候,除了狂獸就是我們1型機甲當炮灰,幹最苦的活,喝最差的油,連補個屁股都被插隊,這日子沒法過了!


    1型機甲看了看牧羊人那巨大的爪子,覺得自己是幹不過的,看了看2型機甲狂笑的嘴臉,覺得打它似乎也沒什麽用。


    接著1型機甲看了一眼專心維修的維修機甲,嘴角森然一笑。


    戰刀拔起,猛然砍下!


    這台彎腰背對1型機甲專心致誌焊接著牧羊人機甲裂痕的維修機甲,當場被1型機甲砍成了兩半!


    這一刀極狠,正對著腰間去的,而維修機甲,幾乎沒什麽裝甲,重量都拿來裝載各種切割維修的工具了。


    於是油液狂噴,零件亂飛,這台維修機甲當場撲倒,倒下來後還滴滴的亂叫:“你瘋了你瘋了!”


    1型機甲哈哈哈大笑,快樂得每一個燈都在亂閃同時得意的向周圍發出信號:“這下大家都別想修了,哈哈!”


    看著1號機甲得瑟的模樣,2型機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暴怒到極致的牧羊人機甲,緩緩而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接著,一雙巨爪猛然揮下!


    將那得意的1型機甲切成了三截。


    然後牧羊人機甲還覺得不解氣,又是一戳!


    將旁邊目瞪口呆的2型機甲也戳了兩個大窟窿!


    一口氣幹掉兩台機甲後,牧羊人機甲才緩緩站起來,向另外一台維修機甲走去。


    走之前,還在1型機甲的腦袋上狠狠碾了幾腳,將那腦袋在鐵心堡的金屬地板上碾成了一張鐵皮。


    1型機甲頭上的攝像頭和燈光被踩爆了。


    “媽的,我叫你閃燈。”


    牧羊人機甲恨恨的說道。


    卡斯珀和幾位龍將也收到了關於這次維修衝突的報告。


    龍二去處理,但是這也說明,就算是機械軍團,依然狀態也很糟糕了。


    當晚,夜深了。


    今晚是夜天南和藍飛影當值。


    所以夜歌暫時下了機甲,在一處堡壘的高處觀察戰場。


    鐵心堡之巔麵積也並不小,並且還有自帶的能源,金屬的建築也極難被毀滅性破壞。


    還有幾百個穿著厚重機甲的神衛在牆頭警戒。


    部分火炮還可以工作。


    隻是機甲壓力確實太大了。


    這裏已經設置了好幾個臨時的機甲維修場所,將許多戰損的機甲,拆卸之後拚湊成一台好的機甲已經是戰場的常態了。


    現在的問題是,機甲可以拚湊,機甲師卻是不行。


    不論機甲還是機甲師,消耗都非常的大。


    夜歌在高處轉了一圈,巡視了一下四方的城牆。


    偶爾還能聽見一聲驚唿,那是倒黴的神衛或者戰鎧步兵被狂獸拉下城牆的叫聲。


    這些天大家已經習以為常。


    偶爾一兩個人的死亡在這裏已經微不足道。


    當然城頭上偶爾也有忍不住的神衛和步兵向城強外開火。


    稀鬆的爆炸和偶爾的慘叫,已經無法緊張起攻守雙方麻木的神經了。


    夜歌來到一出平台,看見了一身戰鎧的雲二。


    “雲將軍在此休息嗎?”夜歌輕聲問道。


    雲二聞言連忙轉過身來行禮道:“見過殿下。”


    雲二的禮節很恭順,夜歌知道,不是真的因為她是殿下,而是因為她是諾一的妻子。


    聖達索的晚風其實並不小,雖然已經到了開春的時日,晚間還是有些冷。


    夜歌說道:“將軍不必多禮,您的傷並不輕,夜間風大,還是多去室內休息。”


    雲二搖搖頭:“謝殿下,雲二糙習慣了,這點風不礙事。”


    接著雲二微微上前,按在欄杆上,撐著身子往外看,說道:“這地方,當初年輕時,大將軍曾帶我來過。”


    黑鐵聞言略微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夜歌。


    帝國大將軍是誰,自然不用多問。


    看見夜歌並沒有生氣,黑鐵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夜歌點頭道:“你們曾經為帝國戰鬥過。”


    雲二眼中略微有些濕潤,搖搖頭道:“往事如風啊,雲二隻是此情此景,確實懷念將軍了。殿下。。。有句話,雲二一直想講,卻不知道合不合適。”


    夜歌微笑道:“雲將軍請說。”


    雲二指著遠處夜色下剪影一般連綿起伏的聖山山脈說道:“殿下,這裏目之所及,幾乎每一座山頭,都有過大將軍戰鬥的痕跡。”


    黑鐵又看了一眼夜歌,夜歌神色如常,依然麵帶微笑。


    雲二繼續說道:“您看,那座牧雲峰,將軍機甲出了點問題,被困其中,和十一親衛死戰半日,方才被救。您看,那座孤衣峰,將軍在此血戰四日,一人就摧毀聯邦機甲二十七台!戰至泰坦合金長劍卷刃!”


    夜歌點頭:“當年雲滅,確是帝國軍神。”


    “雲二要說的,不是大將軍的勇武,而是殿下,一個為國出生入死當飯吃的人,他不可能叛國。對於夜神宮裏的人們而言,隻看見了將軍彪炳的戰績,他們並不能體會到,這些戰績後麵多少次和死亡擦肩。所以,他們隻能相信證據,而我們卻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真心。”雲二感慨的說道,“所以,殿下,雲二想說,大將軍不論如何,斷然不會叛國。”


    夜歌沉默,其實夜歌當然更願意相信雲滅無辜,那樣她和諾一之間也不會走得這樣艱難了。


    當時當年的卷宗和證據,夜歌看了不下十遍。


    鐵證如山。


    雲二灑然一笑:“殿下,今日雲二所說,隻是一時感觸,殿下就當這聖達索的晚風聽吧,過了也就過了,這些話,雲二憋了幾十年,現在說出來,好多了。”


    接著雲二離開欄杆,往樓下走去,最後還迴頭一句說道:“殿下,我將繼續在此奮戰,為帝國,為將軍!雲二一生,從未做過對不起帝國的事。”


    說完雲二對夜歌敬禮,下樓去了。


    夜歌看著聖達索的群峰,聽著耳畔唿唿的風聲,默然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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