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麋芳轉念一想,關羽尚能降曹得歸,


    他隻是委身於水賊之中,應無大礙。


    想到此處,麋芳便應下了這軍師之職。


    ……


    漁村中,金旋正望著遠處還未退去的水賊,問道:


    “承明,軍中有多少傷亡?”


    潘濬迴道:


    “隻是傷了幾人,未曾有亡。”


    聽到此話,金旋有些驚訝,古代打仗能出現不死亡的情況?


    潘濬看到金旋臉上變化的表情,解釋道:


    “我等在村中圍欄設障,且士卒多有皮甲,


    而水賊無弓無弩,更無甲胄,隻是單手持兵,我軍勝之,加之地利,


    更兼郡守神射,此理所當然飛。”


    聽到潘濬的話,金旋點了點頭,再次望向了遠處的水賊的船隊。


    此時落日隻餘殘輝,晴空萬裏之下,東方湛藍,映照湖水,烏黑船隊停於湖上一動不動,


    金旋看了許久也不見這水賊有任何動作,有些疑惑道:


    “此賊意欲如何?”


    而一旁的金疾叫道:


    “叔父,那些小賊已被叔父神勇嚇到,何不突圍而去?”


    “突圍!”金旋想了一下,搖頭道:


    “不急,這水賊不願退去,必有後手,我們在此等候,看這賊首有何計策?”


    聽到金旋的話,金疾撓了撓頭道:


    “叔父,這些水賊莫不是想要趁夜偷襲?”


    “偷襲,也對,那便加強戒備。”


    “諾!”金疾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也不知武陵的援軍何時能到?”金旋望著武陵城方向悠悠道。


    ……


    最後一縷陽光很快消失,


    夜色籠罩了大地。


    今日恰逢無月,周圍漆黑一片,


    而湖麵之上更為漆黑,


    湖風漸起,遠處的湖麵上,有幾道微弱的光芒在閃爍著。


    這光芒似乎越來越清晰,


    但下一刻,


    光芒中的人,似乎也反應過來什麽,


    那閃爍的光芒瞬間消失,遠處再次陷入了黑暗。


    此時的麋芳正躲在賊首的船上,


    麋芳很懵,


    先前他被關在船艙,外麵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方才水賊頭領將他拉出去,突然任命成軍師,他更為迷惑,


    他想要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卻又有些不敢,


    麋芳聽到賊首在訓斥自己的小兵,好像是因為火光的事,他聽到賊首的話語,


    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不屑道:


    “水賊,就是水賊,出了事便胡亂發火,到處怨人,比之我家主公,那可真是差之遠矣。”


    想到此處,他又偷偷看了一眼是身後死死盯著自己的兩個壯漢,默默歎息一聲:


    “這方麵倒是聰穎一些。”


    就這這時,有人一賊人跑來小聲的說道:


    “軍師,大當家喚你!”


    聽到此話麋芳愣了一下,又看到一眼身後的壯漢。


    那兩個壯漢兩眼一瞪,麋芳急忙起身,向著賊首所在之處走去。


    賊首見麋芳走來,熱情的將他拉了過去:


    “軍師,快來!”


    麋芳見此情況,直覺變扭,心中更為奇怪:


    “真當我是軍師!”


    可把他拉到身邊後,賊首又不說話了。


    麋芳有些不安,忍不住問道:


    “大當家,欲往何處去?”


    賊首,迴頭笑道:


    “當然是去捅金旋後門”


    “嗯!?”麋芳此時滿頭問號。


    金旋此人他聽過,似乎是武陵郡郡守,最近又擊破蠻族奪迴黔中故地,在荊州有了一點名聲。


    正當他想著此事時,賊首突然與他說起了閑話。


    “哎!軍師所在那個小族,來某這洞庭湖上作甚?”


    “小族!”聽到此話麋芳有心反駁,但想到麋氏一族如今的狀況,歎息道:


    “唉!麋氏有些貨物,被桂陽管軍校尉鮑隆所扣,此去打點一二。”


    麋芳說完此話,隻覺一雙大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小族哪裏抵的上世家大族,軍師放心,待抓到金旋後,某定助你。”


    聽到此話,麋芳陷入了沉默之中,


    想當年,麋氏在徐州可是一方豪族,就算比不過陶氏,較之陳登父子陳氏一族,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曾想,徐州被曹操所屠,而麋氏一族隻能出逃,最後隨主公流落到荊州。


    本想著到了荊州能發展起來。


    但到了荊州後,劉表表麵上對劉備禮遇甚佳,但暗地裏卻是萬分提防,


    就拿麋氏一族來說,他們本想幹起經商的老本行,


    可到了荊州,這才發現,各方各麵,那可真是阻礙重重,


    也不知是劉表默許,還是荊州各大族打壓,


    麋氏隻在新野有所起色,若出了新野,那可真叫羊入虎口有去無迴。


    所幸麋芳之兄糜竺精通此道,幾年時間裏,亦如石上之草,紮根於磐石之中,在荊州打開了一絲局麵,


    就當麋芳在迴想著過往種種的時候,船體微微一震,麋芳默道一聲:


    “靠岸了!”


    隻見旁邊的賊首跳了起來,喊道:


    “虎子你帶人前去佯攻,其他人跟我前去密道,活捉金旋。”


    麋芳見此,趕忙問道:


    “大當家,何必親自上陣?”


    賊首聽到此話,猛的迴頭,怒道:


    “汝瞧不起某家!”


    麋芳趕忙搖頭道:


    “怎敢,怎敢!”


    賊首冷哼一聲道:


    “若不是金旋善射,某早就將其斬殺,何必將他留在現在,


    而且,如今已是夜晚,某不信他還能射到。”


    賊首還完便帶人而去,隻留下了麋芳還在船上。


    水賊的人影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船上變的安靜下來,麋芳四處看了一下,當看到自己身後的那兩個壯漢時,尷尬的笑了一下,


    而那兩個壯漢,麵無表情,依舊死死的盯著麋芳。


    見此情況,麋芳隻得將心中那不成熟的想法拋到九霄雲外。


    ……


    漁村中,金旋等人雖然早有準備,


    但水賊的突然攻來,也驚到了眾人,


    在潘濬的指揮下,郡兵開始抵禦水賊。


    此時,在我的世界中,金旋正在忙碌著,


    “鐵砧,我記得有鐵砧來著。“


    可當他看到著滿滿的一地箱子,愣了一下。


    雖然他為每一類物品都用木牌做了標識,


    但無奈的是,這一年裏積攢的東西實在太多,以至於擺放有些混亂,


    在如此情況之下,金旋決定直接造鐵站。


    所幸鐵錠還是有一些,


    當他剛剛造好鐵砧,眼前便是一陣恍惚,


    金疾的叫喊聲在他耳邊變的清晰起來:


    “叔父!叔父!,快醒醒,水賊又來了!”


    金旋悠悠醒來,聽到外麵滿是喊殺聲,有些驚訝道:


    “來的這麽快。”


    金疾點了點頭道:


    “正是,這次水賊似乎來勢不小。”


    金旋站起身來,正欲從背包中拿出鐵砧,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嘶吼:


    “不好了,水賊攻進來了。”


    屋內的金旋和金疾聽到此話麵色一變,


    金旋也來不及嚐試修複附魔弓,趕忙推門而出,


    隻見漁村內一片混亂,


    這時金旋驚恐的發現一個屋子裏不停的往出冒著水賊。


    如此情形,金旋心中有些亂了,而這時潘濬帶著一隊人趕了過來,看到那房子中的情況大喊道:


    “快,那屋中有密道,隨我去堵上。”


    突然一陣陣的慘叫聲傳來,


    金旋幾人抬頭看去,隻見那屋中衝出一人,此人手持一把短戟,


    猶如入猛虎出籠一般,每揮一戟,便是一條人命,隻是片刻便又數人倒在血泊之中,


    金旋見此倒吸了一口冷氣:


    “如此猛人,是從何而來?”


    而那呈無敵之姿的猛人,正是賊首,僅僅是這一陣廝殺,便讓金旋手下的郡兵膽寒,


    渾身染血的賊首突然怒吼一聲:


    “金旋,出來受死。”


    聽到此話,金旋麵色一變,活在和平年代的他哪裏見過這般景象,


    以往的他隻是拿著附魔弓在遠處狙射,


    如今即將短兵相接,金旋心中亂象叢生,


    “濬遣兵圍殺此賊,郡守伺機突圍而去。”


    潘濬喊完便帶兵而去,


    而金旋見此,心中複雜,他死死的握住手中的鐵劍心道:


    “他一個文人都敢去迎戰猛將,我這樣懦弱,真是可笑?”


    “金疾跟我走!”


    此時的金旋隻覺心中激蕩,一股熱血直接奔腦門,衝著賊首而去,他一邊跑一邊喊道:


    “金旋在此,賊人受死。”


    看著渾身肌肉,手持短戟,獰笑這向自己衝來的賊首,金旋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


    “不對,我這樣猥瑣的人,怎麽要和敵人正麵剛。”


    緊接著第二個念頭便出現了:


    “衝動了啊!”


    望著越來越近的戟刃,金旋亦是揮舞起了自己的鐵劍。


    似乎是出於這具身體的本能,金旋的鐵劍正好碰上揮來的短戟,


    隻聽得當的一聲,短戟飛出,插在了不遠處,而鐵劍也被擋開了方向,劈在空處。


    這時點點的血液落下,賊首感受到掌心撕裂般的疼痛,用驚駭的目光看著金旋:


    “此人力氣怎如此之大?”


    可隨即,他感覺出矛盾的地方:


    “不對!不是他的力氣大,是他的兵器沉重,可兵器和力氣不是應該……”


    戰場上瞬息萬變,賊首隻是念頭一閃,寒光再次閃來。


    賊首見金旋的鐵劍再次砍來,就地一個翻滾,躲開了鐵劍。


    金旋正要揮舞第三劍,這時賊首已經竄到了金旋的身後,跳起來死死的勒了金旋的脖子。


    賊首的力極大,金旋覺的自己的喉結要被按碎了,更不要說是唿吸。


    唿吸困難的金旋隻覺眼前一黑,身子向後倒去。


    賊首見金旋要倒,右腿盤在金旋的腰上,翻身到了金旋的正麵。


    隻是一瞬間金旋便倒在了地上,


    隻聽得轟的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


    “啊!我的腿。”


    賊首感覺自己的腿像是被巨石砸中,腿骨碎裂,如刺一般紮入肉中,


    如此疼痛之下,死死掐著金旋脖子的手亦是鬆開,


    恢複意識的金旋,立刻反應過來什麽,


    側身向賊首壓去,而金旋這一翻身也恰好讓賊首脫了身,


    脫了身的賊首見金旋壓來,心中驚懼萬分,忘記了腿上的劇痛,


    向一旁翻滾,而金旋哪裏能放過他,翻滾著追了上去。


    在眾人的目光中,兩道身影在戰場上翻滾起來,


    而在看金旋身後,


    出現了一片猶如壓路機,壓過的瓷實路麵。


    就在二人翻滾起一片塵土之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武陵鞏誌來也,賊人受死。”


    隻聽得地麵微振,鞏誌帶著一隊輕騎中了進來,


    而在遠處,還有四千步卒緊跟而至。


    水賊見金旋援軍已至,士氣大跌。


    潘濬趁此機會大喊道:


    “降者不殺,”


    潘濬此話喊出,還在抵抗者瞬間便少了一些。


    有些水賊扔下兵器投降,


    有些水賊,也不顧二月冰冷的湖水,跳入湖中,逃命去了。


    還有一些頑抗的水賊,在尋找這自家大當家的身影。


    他們找了一陣,突然看到一處煙塵中,一道像是大當家模樣的人翻滾而出。


    “金……呸……郡守,我願……呸……願降。”


    賊首一邊吐著口中的泥土,一邊翻滾著,一邊大喊著,此時的賊首已經怕了,


    饒是他當年力戰孫策手下十二將時,也未曾覺得如此恐怖,


    賊首身後,已經翻滾的頭昏腦漲的金旋隱隱約約聽到有人鞏誌名字,又聽到前那人要投降,


    心中一動便要停下,


    可因為慣性的作用,金旋想要立刻停下也是不可能。


    而此時賊首已經滾到了一處民屋處,


    當他的身體撞到牆壁時,他心中大唿一聲不妙,


    眼看金旋要壓過來,賊首求生欲望迸發,不顧腿上的劇痛,


    扒著牆站了起來,


    “大不了失去雙腿。”


    隻聽得一身巨響,金旋的身體撞向了民宅,宅子轟然倒塌,濺起了一片的煙塵。


    賊首保住了性命,金旋也停了下來。


    ……


    煙塵散盡,金旋望著星空,


    他隻是微微一動身,便感覺到雙臂劇痛,迴想著剛才的事情,金旋雙眼無光:


    “我他娘的,剛才究竟做了什麽,若是被傳出去……”


    金旋歎了一口氣,背包麵板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還能動的手指,微微一動,一瓶再生藥水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金旋將瓶塞用牙咬掉,飲用完了整瓶再生藥水。


    “要是有血條的話,我這一頓翻滾,多半管血怕是沒了,


    更重要的是,這樣做有失身份。”


    未被稀釋的藥水,效果極為恐怖,隻是片刻,金旋便站起了身。


    “叔父,果然無事”金疾尋到瓦礫之中,恰好看到金旋起身,然後便喊道:


    “郡守在這裏!”


    這一聲,周圍的人皆是圍了過來。


    金旋出了瓦礫之中,遠遠的跑來一人,見到金旋躬身道:


    “鞏誌來遲,望郡守恕罪?”


    金旋搖頭道:


    “不怪鞏從事,是我大意了。”


    金旋扶了扶鞏誌,四處了看了一下問道:


    “那賊首可被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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