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殺黑風大王之後,周凜和無癡便馬不停蹄地往人族疆域飛去。


    畢竟在別人家門口殺了個大妖,要是惹出什麽妖王老怪追殺而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而這一帶有著清源道宮坐鎮,宗門勢力輻射萬裏,妖王們才不敢輕易造次。


    等前方出現一座小縣城,兩人才停了下來,這個地方大概已經安全了。


    “行遠兄,不知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呀?”無癡樂嗬嗬問道。


    畢竟並肩作戰了一場,整個黑風山幾乎被他們倆掃了個幹淨,所以即使相識時間不長,以二人的交情也足以互問去向。


    “我?我打算去找人,不知無癡兄有沒有聽過一個名叫虹鸞的人?”周凜問道。


    “虹鸞?這我沒聽過。”無癡搖頭,又笑問道,“不過我卻知道你可以去哪裏找一找。”


    “哦,還請無癡兄賜教。”周凜原本隻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想得到答案,沒想到居然還真問到了正主。


    “此地往東八百裏,有一鳳棲縣。那裏按照祖製,所生男嬰常以神獸為名,而女嬰則常以神禽為名,你可以去找找看,就是未必真能找見。”


    “多謝無癡兄了。”周凜拱手拜謝。


    “無妨,無妨,小事一樁。”


    “不知無癡兄又準備去何方?”


    無癡深深地歎了口氣,又捏了一個道訣:“我乃玉真玄宗弟子,昔日遠離此地,想要尋找機緣突破金丹。可惜一去十年,依舊碌碌無為,所以這次歸來故土,也該迴宗門看上一眼了。”


    初來乍到,周凜還不知這個玉真玄宗是個什麽水平的宗門。


    不過從無癡可以看出,這個玉真玄宗應當不會太弱,至少各種基礎的道法應當不缺,甚至還有玄妙的飛劍之術。


    但想必也不會太強,否則門下弟子何必遠去千萬裏,辛辛苦苦尋找機緣。


    說著,無癡又問道:“不知行遠兄尋找這‘虹鸞’,所為何事呀?”


    二人與一眾大妖激戰許久,他心中對周凜也是頗為好奇,所以旁敲側擊地問道。


    “受人所托,要庇護此人一段時間。”


    如果說“世界意誌”也算“人”的話,那周凜還真沒說謊。


    “這倒是奇了,”無癡驚奇道,“那個托付你的人,沒有告訴你虹鸞在哪兒嗎?”


    “要不怎麽說祂不靠譜呢,”周凜吐槽道,這個世界意誌真夠麻煩的,直接把自己丟在‘虹鸞’身邊不行嗎?非得塞到一個妖精窩裏去。


    “行遠兄果真是信人,”無癡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隨便一個囑托,周行遠都盡力去完成,無論古今中外,這種人自然都是大大的受歡迎。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本來也隻是公平交易,周凜可不想居功自傲。


    “那我與你同去如何?行遠兄該不會嫌棄吧?”


    “無癡兄何出此言,有人同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周凜樂得如此。


    無癡的實力雖然不如他,但勝在是玄門正宗基礎全麵,而且一柄飛劍威力也是不凡,總能算得上半個幫手。


    “好,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能有這麽大的架子。”無癡粗豪的臉上,也掛起了笑容。


    這一趟前去,總應該能探到行遠兄幾分底了吧?


    而且托人前來庇護,卻又不說清楚具體方位,無癡也很好奇周行遠要前往庇護的,究竟會是什麽人。


    “不過無癡兄,你不是還得迴玉真玄宗麽?”周凜又想起了這事。


    無癡歎了口氣,又迴想起當初自己剛修道之時的壯誌雄心,那時他以為修道是件很簡單的事,自己能一路輕輕鬆鬆煉氣、築基、結丹、凝神,甚至成就地仙,飛仙而遨遊,無為外物所侵擾。


    沒想到,一轉眼就是匆匆百年蹉跎而過。


    “唉,反正十年的時間都過了,應當也不差這麽一會兒,同去同去,找到人我再迴去也不遲。”


    說著,二人向著東方,一路找了過去。


    站在高空俯瞰下方,周凜隻覺此處靈氣逼人,整座縣城整體看去,如展翅高飛的神鳥一般。


    想來當初建城之時,應當有高人參與其中。


    隨意找了個方向,周凜就和無癡降落而下。


    隨著距離地麵越來越近,他心中也升起微妙之感,此地的靈息,似乎都在朝著同一個方向聚集。


    會是那個什麽虹鸞嗎?


    …………


    鳳棲縣邊界處,有一車隊正緩緩前行。


    車隊共有兩輛馬車,十餘騎士,一輛馬車似乎載著人,另一輛車放著許多行李。


    “老爺,老爺,”有婦人掀開馬車上的門簾,對著車前騎著白馬的男人喊道。


    “怎麽了?”男人迴過頭來。


    他大約三十餘歲,麵容文秀中帶著些許正氣,穿著文士長衫,迴過頭來應道。


    他名叫江策,是臨近府城的一名貢士,候補三年之後,終於補了個八品縣令的缺,今日拖家帶口走馬上任。


    而又逢發妻李氏懷胎八月,臨盆在即,江策也將迎來自己第一個兒女。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江策一路顛簸,此時居然也不覺得疲憊。


    那個粗布衣服的婦人道:“夫人說她腹中疼痛,恐怕不能繼續前行,天色也不早了,老爺您看是不是找個地方休息一晚。”


    聽了這個仆婦的話,江策忙驅馬來到轎邊,關切道:“夫人,你可有恙?”


    “夫君,我沒什麽大事,”轎中傳來一溫柔女聲,“隻是長路顛簸,有些疲倦。”


    “好,你且好生休息。”江策連忙吩咐下人,看看路邊有沒有什麽可以休息的地方。


    可惜這一路上,除了道路兩旁的密林之外,就別無他物了。


    “老爺,您快看,前麵有家客棧。”


    有個仆從忽然驚喜道。


    “哪呢?”


    江策正心中煩躁,聞言立即往前方看去,可還是隻能看見青山和綠樹。


    “那兒,就在那兒呀老爺。”


    仆從連忙指著前方。


    江策再一瞧,果真在林木掩映中,看見了在門前掛著紅燈籠的客棧,喜出望外道:“大家快些,今晚就在那個客棧中歇息了。”


    等來到近前,江策才發現這家客棧居然還不小,也不知之前怎麽沒能發現。


    車隊才一到門前,立刻就有夥計迎了出來,熱情地要把馬匹牽到後院飼喂。


    客棧之中除了掌櫃之外,共有三名夥計。


    三人手腳麻利,很快就幫他們把馬車馬匹全都安置好,又擺好碗筷開始準備晚飯。


    耽擱了這一會兒,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客棧裏點起了幾盞油燈。


    江策沒想到這樣一家山野客棧,廚師的手藝居然非常不錯。


    一盤盤佳肴被端了上來,全都色香味俱全,隻聞一聞就讓人食欲大增。


    “客人,您請慢用。”


    夥計把毛巾往肩頭一搭,就笑眯眯的退了下去。


    “夫人,累了一天,你快吃些點心,早些迴房休息。”


    江策特意點了幾樣清爽的糕點,將之推到夫人李氏麵前,自己也舉起筷子,準備大快朵頤。


    可就在這時,門外忽地走進來兩人。


    當先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另一個則矮矮壯壯,滿臉的豪氣。


    二人走在一起,這組合看著頗有幾分怪異。


    “老板,你們這有什麽人吃的東西嗎?”一進門,壯漢就大聲囔囔道。


    “客官,您這叫什麽話呀,小店可是童叟無欺,小人也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掌櫃小心陪笑道。


    “童叟無欺我信,”那個文弱書生環視一周,“但本本分分就未必了吧?”


    李氏是個溫溫婉婉的婦人,何曾見過這種陣仗,她低聲對江策道:“夫君,這兩人是不是來鬧事的呀?”


    江策則默默搖頭,示意她不要作聲,準備看看情況再說。


    反正他身邊帶著十幾個家仆,其中有點拳腳的也有幾個,而且自己又是朝廷命官,誰又敢跟朝廷作對?


    “大人說笑了。”掌櫃的看著很是惶恐,不停用袖子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像是被惡霸欺負的老實人,簡直可憐至極。


    文弱書生和壯漢對視一眼,壯漢似乎低聲說了些什麽,文弱書生點點頭:“那給我們也來兩個房間,我們也在這休息一晚。”


    “好嘞,上房兩間,兩位樓上請。小三,快給兩位客人帶路。”


    等來到房中,夥計離開後,文弱書生才問道:“無癡兄,方才你為什麽攔著我?那幾個鬼物縱然有幾分怪異,也費不了多少手腳。”


    這文弱書生和壯漢二人,自然便是周凜和無癡了。


    他們一路尋找而來,直到找到這家客棧,哪怕是周凜,都能一眼看出客棧鬼氣森森、陰氣濃鬱,絕對不是什麽善地。


    而出身玄門正宗的無癡,對這種東西更加敏銳,自然也發覺不對。


    所以才有了方才那出。


    無癡笑道:“因為剛才那幾個鬼物,隻不過是前菜而已,大的還在後頭。”


    “大的?”周凜不解。


    “你不覺得剛才那幾個鬼物,實在弱得過分嗎?光靠他們,怎麽可能迷惑有官氣護身的十多個大男人?”無癡經驗老道,這時便指出了問題。


    若是有著依托,弱小的鬼物也能借此逞兇,但那幾個掌櫃夥計,分明隻是孤魂野鬼罷了。


    而江策可是朝廷冊封的朝廷命官,身邊跟著的也是陽氣旺盛的諸人,這些東西對鬼物而言,都有不小的克製作用。


    這樣一想,果然有問題。


    “那無癡兄覺得,這背後會是什麽妖魔?”


    周凜待在客棧之中,之前感受到的奇異之感已然消失,他又失去了尋找的方向。


    不過反正不急於一時,他準備留下看看好戲。


    “不知,”無癡搖頭道,“天下各種妖魔鬼怪何其之多,反正今夜應該便能見到,我們靜觀其變就是了。”


    反正閑來無事,二人便交流起了修道經驗。


    一個是本界的玄門正宗,一個生在藍星這種百花齊放的世界,又穿梭了眾多位麵,博采眾長。


    所以一時間,二人聊得還挺開心,都覺得受益不小。


    聊著聊著,又聊到了這家客棧頭上,等無癡提到數裏之外,他就看見鬼氣衝天而起時,周凜有些驚訝道:“望氣?”


    “對呀,修道之人‘望氣術’不是基礎嗎?”無癡比他還驚奇,因為無癡感覺對方的不少言談,讓他頓覺耳目一新,顯然周行遠是有真東西在身的。


    可這麽基礎的東西,對方居然不會?


    無癡忍不住問道:“行遠兄,你究竟是何門派,修的何道?居然連這都沒聽說過。”


    “這個就不方便多說了。”周凜打了個哈哈。


    他懶得去捏造一個假宗門假流派,又不能說自己是世界之外的來客,所以隻好敷衍過去。


    “無癡兄,你說的這‘望氣術’,可能傳授給我?”


    “這個?若是根本道法自是不能,但望氣術隻是小道,倒是無妨。”


    二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半夜,江策一行人也早已上樓休息。


    李氏原本睡得好好的,卻又忽然驚醒,從床上坐起。


    “夫人,怎麽了?”江策睡眼朦朧問道。


    “不知道,我這心中怎麽總是隱隱不安?而且腹中孩兒鬧個不停,夫君,你看,他又在踢我了。”


    江策把耳朵貼近李氏腹部,果然這胎兒活躍的很,初為人父的喜悅湧現,讓他不由微笑。


    聽了一陣之後,江策又安慰道:“做了個噩夢吧?睡吧,明天我們就能到縣衙,到時候你安心待產就是了。”


    可就在這時,窗戶忽然一陣搖晃,一陣陰風刮過,將窗戶刮了開來。


    隻見窗外一片漆黑,陰雲遮住了殘月。


    外麵的山林之中,也傳來幾聲怪聲,不知是什麽山禽野獸發出的。


    江策握著配劍小心翼翼走到窗台,準備把窗戶關上。


    就在他來到窗前,準備合上窗戶時,窗外的半空中,竟忽然出現一張麵無表情的蒼白的女人臉。


    江策飽讀詩書,年輕時還曾經獨自一人外出遊學,所以膽量頗大,普通之物根本嚇不倒他。


    然而那一張臉他熟悉無比,雖然像是被水泡得變形,但他還是輕易認出,這不是李氏又是哪個?


    這一下驚得江策猛然迴頭一看,床榻之上,李氏居然真的消失不見了。


    “夫人,夫人!夫人你在哪?”他連忙焦急地唿喊尋找。


    另一個房間中,周凜和無癡也同時起身。


    “開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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