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企大樓。


    解決完攔路的東西,周凜還是帶著小曹,來了涼企總部。


    因為所有前因後果,都和蒸蒸日上這個遊戲有關。


    晚上加班時間,甘奮威忙裏偷閑,在一個蒸蒸日上的玩家群裏摸魚。


    閑暇時間,他尤其喜歡跟蒸蒸日上的玩家互噴。


    甘奮威就喜歡看這群玩家,對自己策劃的活動深惡痛絕,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正當他享受著日常樂趣時,門外傳來陣陣喧嘩聲。


    “對不起,這裏是公司重地,不方便檢查的。”


    “就算你們是官方部門,也總得拿出搜查文件出來吧?”


    “就是就是,再怎麽說,大家也總得講法吧。”


    是荀經理他們?


    甘奮威也尋著聲音,準備出去湊湊熱鬧。


    “看好了,超凡管理局一級幹員證。”小曹煩不勝煩,啪的一聲,把自己的證件拍在桌子上。


    一時間,所有吵鬧聲都停止了。


    連帶頭阻攔的荀經理,也不敢再說話。


    普通部門的審查員,他們還有膽子攔一攔,但超凡管理局的幹員……


    除非準備吃幾年牢飯,否則沒誰會再去阻攔。


    眼見幾人不說話了,周凜徑直穿過人群,往樓上走去。


    一路眾多房門,他看也不看,任由懷裏的參寶指路。


    直到來到一處陳舊掉漆的鐵門前,周凜這才停下腳步。


    跟在身後的涼企荀經理等人,不由鬆了一口氣。


    那是一個廢棄機房,很久前就暫停使用,已經很多年沒人進去過了。


    這兩個超凡管理局的幹員,願意看就去看吧。


    而到了這種距離,不用說參寶,就是周凜自己,也感覺到門內的生命力,旺盛到了過分的地步。


    門後,會是什麽呢?


    那十幾個失蹤的人?


    大雨中怪物的同類?


    還是,別的什麽東西?


    “你們退遠點,最好離開這棟樓。”周凜說了進門後的第一句話。


    而跟在他們身後的,所有深夜加班的職員,全都暗自翻了個白眼。


    這個小年輕,裝模作樣的做什麽呢?


    難道這裏,還會有什麽危險不成?


    咱們可都在這棟樓裏,工作快十年了。


    真要有什麽問題,早就該爆發了好麽。


    真是搞笑。


    估計是想擺弄一下超凡管理局的權威吧,幾人心裏想著。


    反而是小曹,乖乖退出到大門口,同時緊緊握著手中的刀鞘。


    顯然是一言不合就要開溜的架勢。


    眼見眾人不聽,周凜也不多說,輕輕的把鏽蝕的金屬門推開。


    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吱嘎聲,門開了,門中的一切,也呈現在眾人眼前……


    短暫的寂靜之後。


    啊!!!


    一聲驚駭至極的尖叫,打破了現場沉寂的氣氛。


    除周凜和小曹之外的所有人,全都一邊尖叫著,一邊轉身向外逃去,隻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就連見過屍山血海的周凜,心裏也直發毛。


    因為那門裏,赫是大團的猩紅血肉,它們從中間一個大肉團延伸而出,攀附在門裏一切事物之上。


    附著在肉塊上的肉膜,分泌著黏糊糊的白液。


    幾根粗大的血管,還在不停跳動著。


    看起來恐怖到極點,也惡心到極點。


    同時失去了堵著門縫的血肉,門內難聞至極的腥臭,也飄散出來。


    周凜強忍著惡心,試探著走了進去。


    “對不起了參寶,輪到你做出犧牲了。”


    周凜默念一聲抱歉。


    然後毫不遲疑地把躺在自己懷裏的參寶,一把拎了出來。


    然後當成口罩,蒙在自己口鼻處。


    隨後他聞到的,就是淡淡的參香了,惡臭暫時被阻擋在外。


    而那些怪異的血肉,也沒有什麽激烈的反應,讓他能一路向前。


    直到來到一個陳舊的處理器前,周凜才看見一個屏幕,上麵的燈光還亮著。


    幾根血肉形成的觸手,在觸屏上飛快連點。


    “快救我,快幫我報告給超凡管理局。”


    “我是歐耿鑫,他們根本不是我的家人,他們一直在騙我。”


    “好可怕,好可怕,我全都想起來了。”


    “我被別人困在這裏,我出不去呀……”


    可惜蒸蒸日上的論壇,早就被封禁了,現在它編輯的這些帖子,自然也發不出去。


    歐耿鑫?


    這鋪滿了整個機房的血肉,就是第一個失蹤者,蒸蒸日上的策劃歐耿鑫?


    他,不,或許用“它”才比較合適。


    它居然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


    周凜感覺有些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是什麽能力,讓他化作了這滿屋的血肉,那其他失蹤的人呢,又到什麽地方去了?


    “又有人來了?”一聲怪異的聲音響起。


    那聲音裏,似乎充滿著驚喜。


    隨後最中央的肉團,像是活過來了一般,扭動著身體。


    這聲音……


    周凜皺起了眉頭。


    這分明就是那段錄音裏,曾經傳出的竊竊私語聲,音質一樣的詭異。


    現在他終於明白,那到底是什麽聲音。


    那是這些濕漉漉的肉塊,相互摩擦時發出的聲響。


    “你是超凡管理局的嗎?快救我,我是歐耿鑫,我全想起來了,我被一個瘋子給抓了,他……他……好可怕,他是怪物。”


    怪物……


    周凜很想吐槽一句,現在你才比較像怪物。


    “你先別急,我會救你的,是什麽人,把你給抓到這裏的?”


    “是一個蒸蒸日上的玩家,他說我是世上最惡心的策劃,要讓我付出代價。”


    “玩家?你還記得他長什麽樣子嗎?”周凜追問道。


    既然是來辦案,那就盡量把前因後果,全整理清楚。


    “他是一個怪物,非常古怪非常惡心。他渾身長著紅褐色的斑紋,力氣好大,一下就把我打暈,等我醒過來,就已經到了這裏。”


    紅褐色?之前雨中的那個怪物,同樣是渾身紅褐色。


    難道這是同一個?


    “你說他是玩家?一個怪物怎麽會是玩家?”


    “他雖然是怪物,但依舊能看得出是一個人類模樣啊。”肉塊摩擦著。


    周凜猜測,也許今晚遇到的紅褐色怪物,就和當年的綠色怪物一樣,是人類轉化的。


    隻是如今它轉化的程度,又比當年深了不少。


    隻能依稀看出人形了。


    忽然,周凜又想起一件事:“貼吧裏那段錄音,是你發的?那段錄音是有尋找和定位的能力吧?”


    “沒錯。”


    “那它是通過什麽,來挑選下手的對象?”


    “你們管理局沒發現嗎?所有被那怪物找上的人,全是不正常的論壇用戶,它說不想傷害無辜。”


    一邊說著,中心的肉塊一邊發出怪異笑聲:“哈哈哈,你敢相信?一個怪物,不想傷害無辜?哈哈哈哈,真的太好笑了。”


    “那你為什麽要配合它?失蹤的那些人,又去了哪裏?”


    肉塊的搖晃,更加劇烈了:


    “配合它?長官,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我才是主謀呀。”


    “當初它把我變成這副模樣,我花了好長時間,才說服它,再去抓人來。”


    “至於失蹤的人,當然早就化作了我的一部分。”


    “憑什麽隻有我一個人倒黴,要死大家一起死!”


    “長官,你也來吧,來和我一起!”


    “轟”的一聲。


    所有剛剛逃到樓下的涼企員工,就都看見樓上一處房間,發出一聲巨響,瞬間牆倒屋塌。


    幾根巨大的血肉觸手,在大雨中肆意揮舞著,摧毀前麵的一切阻礙。


    眾人再次瘋狂尖叫,直接衝進了大雨裏,往遠處逃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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