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大隊長和明村長還有明豔姐都來了。”甜妞壓低聲音:“我長得小,擠在前麵看了,趙知青身上好像別處沒傷,隻有那張臉,鼻青臉腫的,要不是那白襯衫,咱們村隻有他會穿,我認不出來呢。”


    陸曉曉嘴角抽了抽,聽著甜妞的描述,似乎這是誰打的,更加確定了。


    昨天趙斌來騷擾她的時候,她婆婆可是看到了,肯定把這件事告訴江澤了。


    “明豔姐發了好大的火,要大隊長和明村長一定找到是誰做的。”


    這都距離發現趙斌過去好幾個小時了,陸曉曉道:“有查出來是誰做的嗎?”


    甜妞搖了搖小腦袋:“沒聽說,估計是沒查到呢。”


    現在也沒監控什麽的,江澤看著糙,但做事也不會留下明顯的證據,陸曉曉並不怎麽擔心:“走,迴家,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不了,哥哥還在家等我呢。”經常留別人家裏是要被人厭煩的,甜妞不想姐姐厭煩她,快步小跑著走了。


    陸曉曉攔都來不及小甜妞就像是一陣風的跑了。


    等江澤下工迴家,吃飯的時候,陸曉曉隨口問道:“聽說,趙斌挨打了,你知道怎麽迴事不知道?”


    他媳婦還關心那小白臉呢,江澤心中想,臉色如常,還吃了一口麵道:


    “不知道,他被打了嗎?”


    那模樣無辜,似乎和他真的沒什麽關係,陸曉曉都迷糊了。


    “不是你打的?”


    江澤一臉的茫然:“我打他做什麽?”


    那模樣真真切切的像是被冤枉了,陸曉曉撓撓頭:“不是就不是吧,也不知道哪個無名人士做好事了。”


    說著低頭吃飯。


    江澤:???


    她媳婦這話是什麽意思,不是為了那個小白臉討公道?


    陸曉曉吃著飯,想到了傍晚要去縣城的事情,晚上出去不方便,她一個女生也不安全,到時候江澤肯定要下工了,也不會輕易同意她一個人騎車過去,不如告訴江澤,兩個人一起過去。


    踟躕著開口:“我要傍晚去縣城。”


    他剛提起來,江澤的眉頭就皺起來了,不過很快舒展開,快速把麵條吃了:“我和你一起去。”


    這麽好解決的嗎?陸曉曉咬著筷子:“你不問問是什麽事情?”


    “我和你去了,就知道了。”


    陸曉曉:“也是。”


    *


    天色一黑,陸光明趕著一個驢車,一車的東西,上麵還用茅草蓋了蓋。


    坐在他旁邊的青年看看四周跟做賊一樣的問道:“光明哥,你說的靠譜不。”


    “你哥我什麽時候騙過你,看著點車裏的東西,別掉了,掉了都是錢。”


    與此同時,夜幕降臨,陸曉曉也出發,江澤騎在自行車上,路上本就坑窪不平,陸曉曉坐在後座抓著江澤的腰,打著手電筒。


    最老式的鋁皮手電筒,裏麵塞兩節大電池,亮度很低,隻能照清楚車子麵前一點的路。


    天氣一冷,風一吹,樹影婆娑,即使已經狠狠抓著江澤的腰身了,陸曉曉還是有點怕。


    前麵騎車的江澤忽然停了車子。


    陸曉曉道:“怎麽了?”


    “下來,到前麵。”


    陸曉曉一下來,就被他撈起來,放在前麵的自行車橫梁上,這地方,一般是小孩子坐的吧?


    陸曉曉心裏跑神的想,江澤已經重新騎車子了。


    走出一段路程:“還怕嗎?”


    陸曉曉搖頭,有江澤在背後,身後傳來他平穩的唿吸聲,的確沒那麽怕了,似乎有他在,即使有什麽阿飄,也不敢近他的身。


    美中不足的,就是硌屁股。


    騎車到縣城也用了四十多分鍾,陸曉曉和江澤到服裝廠門口的時候,陸光明還沒來呢。


    別處都已經安靜了,服裝廠的工人還在連夜趕工,她到門衛處喊了保安。


    保安很快去叫了慕斯。


    江澤沒說話,看著保安對她熟悉,他媳婦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服裝廠了。


    稍微等了一會,慕斯出來的時候,身後也傳來了噠噠的驢車聲,時不時的還能傳來一聲趕驢的聲音。


    陸光明來的,慕斯也沒顧得上問江澤是什麽人了,跟做賊似的招唿著進了廠子廚房,稱重,算價,做這些時候,連個敢高聲說話的人都沒有,生怕驚了人。


    慕斯看著卸下來的一堆肉,裏麵還有七八隻雞,兩籃子雞蛋,豬肉是殺好的整整一頭。


    慕斯看著也滿意,這下廠裏又能開葷了。


    快速算了賬,錢給了陸曉曉,慕斯送他們出去,等著幾個背影都走遠了,覺得那站在陸曉曉身邊高大的男人莫名有點熟悉。


    她撓撓頭想知道是誰,腦子裏還沒捕捉到影子呢,門衛大爺氣音喊了一聲:“慕主任,明天廠子裏吃肉啊?”


    “對,吃肉!今天的事情別聲張出去。”


    老大爺活了大半輩子了,心裏門清,臉上裝糊塗笑嗬嗬的點頭:“這肉聯廠送來的肉還不少呢。”


    *


    另一邊,走出服裝廠一段距離,陸曉曉就招唿著分錢。


    光是一頭三百斤的豬肉到手都有五百七十塊錢,雖然這裏還有收豬的成本,但陸曉曉在這個時代還是第一次握著這麽多錢呢。


    “來來來,分錢。”陸曉曉單獨招唿了陸光明:“你收的成本價是多少。”


    陸光明拿出來一張紙條:“陸姐,這是成本價。”


    陸光明收的價格比供銷社稍微高一毛多點,殺過的豬是按照一塊收的,三百斤三百塊,這樣利潤也是可觀的,慕斯給的價格是一塊九一斤,一倒手,二百七的利潤,陸曉曉按照和陸光明先說好的,一斤豬肉拿兩毛的利潤,光是豬肉就分了六十塊錢。


    豬肉的錢是大頭,其他的雞蛋三十斤,雞肉才十八斤,加一塊才三塊三,陸光明強行的給了她五塊。


    “陸姐,你就收了吧,要不是你我也不敢來這賣東西啊。”


    這一趟賺的比陸光明賣小半年的雞蛋都多,他滿意的不行。


    陸曉曉和陸光明分利潤的時候,江澤和陸光明帶過來的青年在一邊等著。


    等分好,她就去找江澤,被他長臂撈在橫梁上,江澤騎著車往前,陸曉曉扭頭問道:“江澤,你就沒什麽想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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