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之說道:“本來是沒打算驚醒那位的,然而聽了你的話,知道這世界當真是危急了,不得不去。”


    “那你是怎樣的驚醒她?”琮開口問道,“難道我們還要去神冊院?不說我們能不能逃出義寧府,神冊院難道就沒有把守嗎?”


    “不,不用!”段逸之搖搖頭,“我們不用從這裏出去,我自然有辦法。”


    見琮不解,段逸之便解釋道:“其實,我成神之後,神冊院便為我建了神像,而我自然是可以與之聯係的。而那神像,我自信是沒有人能夠毀去的。”


    他偷眼看了看秋兒,傳音道:“我要去揭開封印,你且照顧著秋兒,她剛剛失去了父親,心情是不大好,你也別怪她。”


    “你怎麽知道王知貧是……”琮沒有說出一個死字來,但段逸之怎麽會不知道。


    故而,他歎息道:“我自然留了東西來感知他的死活,你也無需知道太多,照顧好秋兒。”


    琮識趣地閉嘴,走到秋兒麵前,道:“秋兒,還是傷心嗎?”


    “大哥哥,我雖然不喜歡他,可是,知道他……我還是……”秋兒嚶嚶哭了出來,雙手捂著自己小巧的臉蛋。


    琮聽得出來秋兒口中的“他”是指王知貧,但他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來勸慰,隻好把秋兒擁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


    段逸之見此也沒有說什麽,而是心神沉靜,冥冥中聯係到自己位於神冊院主殿中的神像。


    ……


    ……


    自從神冊院被異域攻破之後,這裏就成為了一處極為重要的分部,由兩位大帝鎮守。


    然而因為許多年的分割,異域已經很難弄懂這些輪迴守護者宇宙的靈力運用,也自然不知道神像是有著聯通作用的。


    故而,雖說是忌憚神冊院,他們卻還是把神冊院大體保留下來,包括那些造像精美的雕塑。


    段逸之睜開眼時,他看到的是空蕩的主殿,隻剩下十幾尊神像慘淡地佇立著,上麵蒙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他把儲存於神像中的靈力探入大殿底部,卻忽然感受到一股吸力,於是他的精神被吸入其中,掙紮不得。


    正當他驚駭之際,忽聽得一個懵懂的悅耳聲音:“你是……什麽人?”


    他鎮定下來,問道:“我是冊神院長老,敢問您是?”


    “我啊,我是……他們叫我青皇。”那女子迷蒙地說道,“原來,是我自己的原因嗎?”


    她的聲音忽然高亢起來:“小輩,你來找我嗎?”


    “是的,前輩。”在這樣的老怪物麵前,饒是段逸之也隻能尊稱前輩,“我來這裏是找您的。”


    “所為何事?”聽得出來,青皇的聲音有些慵懶,仿佛是剛從睡夢中醒來。


    段逸之恭敬地敘述了大陸上發生的事,並且說道:“前輩,如果您不出手,這大陸就消亡了!”


    青皇沉默良久,忽而歎口氣說道:“我這樣出去,隻能發揮本身一點實力。”


    段逸之聽她這麽說,心裏竟然不自主產生了絕望。


    她卻忽然笑著道:“但為了這個大陸,也為了他,我好歹付出一些!”


    段逸之一愣,然後激動地說道:“前輩,謝謝您!”


    “你迴去吧。”青皇略一歎息,然後說道。


    段逸之隻感覺自己的精神忽而是被這空間排斥,不受自己控製地便迴到了自己的身體。


    他呆愣在原地,熟悉著自己的身體並觀察著四周,待看到把頭枕在琮大腿上熟睡的秋兒後,他眼裏閃過了溫柔,控製著自己的身軀慢慢挪過去,不舒服地說道:“我成功了,青皇同意拯救這大陸。青皇就是封印的那位皇者。”


    琮點點頭,低沉著聲音說道:“我們這裏並不安全,秋兒這樣的身子很容易生病。你為什麽沒有讓她修煉?”


    “因為那不適合她。”段逸之搖搖頭說道,坐到了琮身旁,“我並不是因為自己的私心才不想讓她修煉的,而是因為她的性格,你知道嗎?她的性格軟弱,實在是不適合這殘酷的修行界,不適合與我們這些亡命之徒生活在一起。”


    “那你為何還要把她帶到神冊院?”琮不解地問道。


    段逸之看著秋兒溫柔地說道:“隻有在那裏她才能夠既不修煉而又不用擔心練氣士的欺壓,才不用擔心那些讓她討厭的聯姻,才不用接觸那肮髒的政治!”


    聽到這裏,琮已經了解了段逸之的想法,不禁對他有些肅然起敬。


    然後,琮輕輕**著秋兒的頭發說道:“她剛剛是受涼了,我用靈力幫她驅除了病根,好得差不多了。”


    秋兒發出一聲舒服的輕吟,似乎是很享受琮的**。


    段逸之想要抱過來秋兒,卻被琮攔住了,頓時不解且不滿地看著琮,用眼神索要理由。


    “她剛睡著,不要動她,這時的她很敏感。”琮悄聲說道,把蓋在秋兒身上的衣服往上提了提。


    段逸之點點頭,暫時勉強同意了琮的說法,卻還是柔和地看著秋兒。


    ……


    ……


    神冊院主殿


    在段逸之的精神消失後,一股滔天的氣勢從大殿之內爆發而出,震驚了駐守這裏的三名異域大帝。


    唯一的女性大帝慌忙起立,對她身旁的另兩名大帝沉聲說道:“我們去看看發生了什麽,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


    兩名男性大帝對視一眼,看出了各自眼中的凝重,也不廢話,跟在女性大帝身後,轉瞬間來到了神冊院主殿之前。


    那裏,站著一個女人,似乎又什麽人也沒有,精神探過去也是得不到絲毫的反饋。


    “你是什麽人?”女性大帝開口問道,“在這裏做什麽?”


    而她身後的那兩名男性大帝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女人歎息,說道:“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嗎?”然後她轉身,卻讓人看不清她的麵貌,“而你們,還是這樣的煩人啊……”


    她一揮手,三名大帝灰飛煙滅,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輪迴皇,還記得我嗎?我,迴來了……”她低聲說道,身影消散。


    再出現時,是在義寧府,是在異域軍營前。


    她輕聲說道:“記得荒皇教給我一詞,好像可以用來形容現在的異域。土雞瓦狗。”


    聲音裏含著淡淡的哀愁。


    魔珂看見了她,臉色大變,走出營帳,他的副官冷聲喝道:“你是何人?來此何為?速速退下!”


    魔珂沒有言語,身體內靈力暴動,左手已悄悄緊握,似乎準備給予麵前之人致命一擊。


    “你們,太弱了……”青皇歎息,“不配作為他們的敵人。”


    他們是什麽人?


    魔珂來不及思考,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撕裂,天地昏暗。


    他,死了。


    沒有還手之力。


    ……


    ……


    魔珂死去之時,在漢國境內的魔皇就察覺到了,然而他並沒有想出這片大陸上還有誰能夠威脅到魔珂。


    看來,是得去讓人去看看了……


    他對站在一旁的衛士說道:“去請科索過來。”


    “謹遵皇命。”衛士跪地應答,然後匆匆退出,前去尋找科索。


    不多時,科索現身於魔皇麵前,嚴肅地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魔皇靜靜地說道:“魔珂被殺了。”


    科索眉頭已經皺起,道:“什麽人幹的?我不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夠威脅得了魔珂的。”


    “不清楚。”魔皇淡淡地說道,“所以,科索,我需要你去看一下,我這裏還有皇尊吩咐下來的任務,所以這次就靠你了。”


    “一切為了吾皇!”科索滿含敬仰地說道,身影消散。


    魔皇身後現出一道陰影,看不清麵貌。


    “見過尊皇!”魔皇連忙跪伏於地,恭敬地說著,“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科索雖然不大願意為吾皇出力,但也沒有到反叛的地步。”


    飄渺的聲音自陰影中傳出:“這些我自然知道。但我更加好奇,是誰能夠殺了魔珂?難道,是有人迴來了?”


    它(不知它的身份,聲音也聽起來是中性的,故而用“它”來代指)開始喃喃自語:“不大可能啊……”


    “皇尊,科索已經去探查了,料他不敢弄虛作假,結論馬上可以出來了。”魔皇恭敬地說著。


    “我知道了。通知我。”沒頭沒腦的話說完,陰影消散。


    “恭送尊皇。”送走陰影,魔皇起身,眼中閃著精光,沉思著。


    ……


    ……


    而此時的科索,已經出現在義寧府,出現在魔珂消失的地方,出現在青皇麵前。


    科索的麵色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是麵色蒼白。


    因為他見過青皇。


    很久很久以前,他見過青皇。


    在輪迴皇的旁邊。


    “原來這裏有你們這樣的存在,怪不得。”青皇感歎。


    怪不得什麽?


    怪不得大陸會淪陷,怪不得段逸之會尋找自己,怪不得人類如此的狼狽。


    “你們,也是好生卑鄙。”青皇搖頭輕歎,“或者說,人類當真是好生愚蠢!”


    青皇其實並不是一個多話之人,但方一出世,話竟多了;話一多,就不免有疏忽的時候;所以,科索趁著青皇感歎,就要逃跑。


    然而,一時之疏忽尚且不是一世之疏忽,更何況青皇曾經是一位眾皇之皇呢?


    於是,科索被束縛,卻沒有被殺,因為他還有用,有大用。


    青皇看向遠方。


    ……


    ……


    琮和段逸之都是席地而坐,聊著自己,聊著世界。


    琮問出了自己十分好奇的問題:“你原本的打算到底是如何?”


    “其實你好奇的是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還有那些不聽話的思想吧?”段逸之笑著說道,“說實話,我們的思想有相同之處,也有著很大的分歧。比如說宮中的四個老不死的,想的是讓秦國雄於天下,而沒有此種思想的皇帝,全被他們毀去了;而王知貧,我那‘賢婿’,想的是讓秦國同於淨土;而我的思想,就是安民,就是民有所養,就是民以國為家,這是我對這個大陸的追求。”


    琮驚歎於段逸之的話,由衷起了佩服。


    他還有著許多的問題,便整理思路一一問來:“刺客到底是威脅了何人而被針對的?”


    “原來你已注意到這個問題了。”段逸之似乎略有些驚訝。


    “雖然說刺客之王冥被判定是害死了無辜之人,但我知道,那絕不是冥所為,況且,當夜城裏就沒有普通人,全是亡命之徒。”琮皺眉說道,“若沒有人在後麵推動,說實話,我當真是不相信。”


    “也是。”段逸之點頭,“確實是有人在後麵推動著,至於那些人,你現在也知道了,是異域。我想異域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減少傷亡,畢竟刺客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一大禍害,必須被除去的存在。所以,他們利用自己很多年積攢下來的力量,推動起了對於刺客的毀滅。”


    “那這樣說,晉國的內亂也是他們一手促成的?”琮恍然有所悟。


    段逸之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道:“沒錯,晉國確實是因為被異域的勢力滲透才導致內亂的,而內亂也導致了他們第二個亡國。”


    “第一個亡國的是唐國吧?”琮出聲問道,卻看到段逸之疑惑的眼神。


    “不是,是商國。”段逸之有些迷惑地說道,“你怎麽會以為是唐國呢?大唐可是因為太子的出現而頑抗了一些時間。”


    聽到這裏,琮忽然激動起來,頭靠近段逸之問道:“那後來呢?他們怎麽樣了?就是,就是唐國的太子還有公主?”


    “是你的姘頭嗎?”段逸之罕見地調笑道,卻又正經起來,“不過說實話,我並不知道他們的情況,隻是聽人說他們曾經領導了唐國人民反抗異域的統治,之後就不知道了。”


    琮點頭表示明白。


    段逸之見他這副沉寂模樣便不由得勸慰道:“小子,你也沒必要這樣的,你要站起來,你要去尋找,你要去努力。”


    他的話很模糊,但琮是意外地聽懂了,然後很真誠地道謝:“謝謝您,我有些懂了。”


    “那麽,我們出去吧。”段逸之看著剛剛醒來,還有些迷糊的秋兒,溫柔地笑著說道:“青皇已經來過了。”


    “你怎麽知道?”琮見段逸之並沒有出去,那他是如何得知的?


    “我自有我的辦法。”段逸之依舊保持著自己的神秘。


    “你這樣是不會有朋友的。”琮苦笑著說道。


    “還不是以前神秘久了,自然的習慣罷了。”段逸之笑道。


    “隻不過是讓自己看起來自信一點而已嘛。”秋兒在一旁弱弱地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聊什麽呢,但我看外祖父你這樣,不就是讓自己更加自信嗎?”


    她卻忽然看見兩人愣愣地看著自己,不免有些害羞,略略低下了頭。


    “秋兒才是大智者呀!”段逸之笑著感歎,“隻有心靈沒有被汙染之人才會有這樣的話語吧。”


    琮讚歎地點頭,看著秋兒,道:“秋兒就是自然的精靈啊!”


    聽到兩人這飽含讚歎的話語,秋兒是越發的害羞,臉上升起了紅暈,心裏卻是甜蜜的。


    “好了好了,我們出去吧。”段逸之知道秋兒麵皮薄,容不得他們這樣的目光,便開口說道。


    秋兒就快步到段逸之身前,道:“你們先出去。”


    這樣嬌羞模樣,實在讓人忍不住憐愛。


    “好好,全都依你。”段逸之笑道,率先走出了這個被他精心偽裝的地洞。


    “那我也先出去了。”琮輕輕**了下秋兒的頭,然後跟在段逸之身後走出了地洞。


    秋兒整理了下心情,唿出幾口氣,用小手在臉旁扇了兩下,給自己的降降溫,然後扭捏地走出了地洞。


    剛一出來,她就看見了立於段逸之和琮身前身影模糊的青皇,不敢多有動作,身子略有些僵硬。


    “好個心思純淨的女娃娃。”青皇見到秋兒,竟忍不住感歎,聲音意外的溫柔。


    “青皇謬讚了。”段逸之替了秋兒答道。


    “謬讚嗎?”青皇搖搖頭,微笑著,“如果此番我能活下來,我會來帶走她的。這個世界不適合她。”


    雖然心中有著不舍,但段逸之還是說道:“這是秋兒的榮幸。”


    因為她知道,這樣對秋兒來說是好的,是要比在這個世界生存好的。


    “可是,我不想去。”秋兒上前抓住段逸之的衣袖,有些依賴。


    “秋兒……”段逸之歎一口氣,無奈地看向青皇。


    青皇卻仍是溫柔地說道:“這才是真正的心思純淨啊。而我,又哪裏是呢?”


    她說著,聲音卻低沉下來。


    場麵忽然有些沉寂,琮打破這種無言的狀態,向青皇問道:“青皇,敢問您認識荒皇和道皇以及思大帝、隱皇嗎?”


    青皇看向琮,琮能從她的目光中感受到那種意外的神情。


    她輕咦著問道:“你怎麽會知道這些名字?”


    等等!


    她忽然一怔。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她看著琮,竟然從這身影裏看出了另一個身影。


    冥冥中似乎有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


    “沒錯,正如你所想。”


    她愕然,而後恍然,之後親近。


    “你還是沒有知道自己的身份嗎?”她的聲音如此溫柔,竟給了琮慈母的感覺。


    段逸之驚愕了。


    因為他活了這麽多年,竟然從未聽過這些稱號。


    “又沒有人肯告訴我。”琮歎息著,也沒有期望青皇可以告訴他。


    果然,青皇了然地說道:“對不起了,我現在也不能說出你的身份,畢竟你父親這樣做是有他的理由的。”


    “這理由連他兒子也不可以知道的嗎?”琮忽然有些抱怨地說道,“但他為什麽不讓我知道他的身份?思大帝、荒皇、道皇他們都沒有隱藏自己,那他……”


    “你呀,真是不明白!”青皇上前,忽然抱住了琮,“孩子,你還不明白嗎?你父親是為了保護你啊!其實,不瞞你說,我們這麽多眾皇之皇,有兒子的隻有三個人,血皇和你父親。而你,是唯一的眾皇之皇第三代,所以,你要知道,你是我們所有人的寵兒。你要知道,我們這些活了無數年的老家夥是有多珍惜子孫後代,而你,就是我們共同的孩子。”


    “為什麽會隻有我一個?”琮不解,喃喃,雖然聲音很低,但還是被青皇聽了去。


    青皇歎息,卻沒有答話,因為她不知道該怎樣迴答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太過複雜。


    “孩子……”青皇輕柔地拍著琮的背,琮竟然就這麽睡了過去。


    “好孩子,接下來不是你能看的了。”青皇低語,沒有讓任何人聽到。


    然後,她抬頭,厲聲道:“你們快帶著他走!”


    聽此,段逸之如何不知又有變故發生,當機立斷,抱起琮對秋兒說:“秋兒,走!”


    “可是……”秋兒擔憂地看了眼青皇,猶豫不決。


    “快走!”段逸之沒有用溫柔的語氣,聲音嚴厲起來。


    “我會沒事的。”青皇笑著說道。


    “那你可要小心。”秋兒低語了一聲,跟上段逸之,消失在山林中。


    而這時,天地開始變得昏暗,昏黑的雲層低垂,其間隱隱有電光閃動。


    突然,雲層裂開一道口子,從中傾瀉出巨量的電光,直讓人眼盲,之後,才有滔天的巨響翻滾而來,似乎是天地崩塌,要重迴混沌。


    不多時,雨水落下,起初隻是滴滴點點,而後竟是如同水柱噴泄而下,蜘蛛樣的閃電清掃著大地,大地上還飄浮著球狀閃電。


    那閃電接近青皇,轉瞬消失,不見蹤影。


    “終於來了……”青皇低聲喃喃,似乎已經等了許久。


    烏雲翻滾間,一道身影立於其間,他人都是看不清,唯有青皇以及早已知曉這一切的魔皇注意到那身影。


    那是異域的眾皇之皇,至高皇、偉大皇之下的第三眾皇之皇,囚皇。


    那是個狠辣的家夥,不在乎任何人的生命,甚至是自己的,他似乎是為了殺戮遊戲而生的。


    他喜歡殺戮,酷愛殺戮,猶喜歡在遊戲中殺戮。


    就像,他造成的這場毀天滅地的暴雨。


    不論是誰,都在他的攻擊範圍之中!


    他舔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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