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人名叫蘇子高,臣問以兵事,對答如流,可謂善才,當得重用。”司馬景文身前,謝幼度拜道。


    而在謝幼度身後,正站著一個年輕人,看模樣倒不是多麽出眾,隻是那眉骨有些奇崛,眼睛卻有著邪惡的弧度。


    司馬景文熟悉自家的謝幼度,自然也對他推薦的人很是信任,就也沒有考核的心思,當即問道:“蘇子高,汝何來?”


    蘇子高拜道:“子高不敢隱瞞殿下。子高生於神朝(指晉國)鹹寧,奈何是父母窮困,不得已臣參軍。如此六年,未曾想前次迴家,父母竟然是雙亡。臣悲痛無加,尋人哭訴,竟忽是聽到人說我爹娘是死在了汝南王手上。臣是不知何故汝南王殺我父母,卻是後來得知汝南王竟是屠了臣的家族。由此來投,還望世子接納!臣再拜謝恩!”


    聽得蘇子高的話,司馬景文一時辯不得真假,隻好一聲“免禮,且起來說話”做了迴應,還是把目光投向了謝幼度。


    謝幼度咳嗽一聲,高聲道:“殿下是不知,汝南王生性殘暴,下人一個頂撞便是滅頂之災,想必子高父母也是受了無妄之災。”


    司馬景文從謝幼度話裏聽出蘇子高此人可用,就故作姿態,歎息而言:“子高父母之事,我心不寧,若是得了機會,必是要為子高討一個公道,說來這晉國裏,能治人的隻有陛下!”這一番話是鏗鏘有力,不知道的人聽了也不知會有多崇拜。可惜,終究隻是偽善罷了。


    “謝世子隆恩!”蘇子高拜倒在地,如果是演戲,倒也是資深水平了。


    “隆恩之話切莫提了。”司馬景文心裏受用,卻還是裝出個樣子,蘇子高和謝幼度自然也不會指出來,“子高,你且站起來。”


    蘇子高聞言,已是起身恭立殿下,卻是與謝幼度一般模樣。


    司馬景文正是要開口說話,卻有人慌忙來報:“世子,王爺……他,他,薨……”


    司馬景文大驚失色,急忙衝了出去,已是丟了貴族必要的禮儀。


    謝幼度與蘇子高對視一眼,皆是露出高深莫測之笑容。


    琅琊王寢宮外,司馬景文跪於司馬子將屍體之前,卻是他的母後勸慰道:“景文,是不可太哀傷,近日來我晉國不寧,琅琊處若是有誤,我晉國也是不保。”


    “兒自然是知道。”司馬景文也不抬頭,聲音已經平靜下來,隻是握拳、低頭、叩頭,道:“父王,兒臣不孝,竟是未讓您安享晚年,這刺客已被擊斃,看來是汝南王手筆,今日後,我琅琊與他汝南不死不休,兒臣必是要為父王報仇!汝南王不死,兒臣自誅!”


    說罷,卻是取來長劍,劃破手腕,滴血於地,高聲喊道:“血流成窪,天地共鑒!”


    “兒……”琅琊王後已經無話來講,隻是看著司馬景文,眼神複雜。


    司馬景文站起來,對母後說道:“母後,父王新薨,想來您必是受了驚嚇,不若讓下人們扶您迴宮吧。”


    “兒,小心些。”琅琊王後提醒道,眼神中滿是不忍,“你父王如今新薨,竟要你小小年紀介入這紛雜亂世,也是苦了你了。”


    “母後不必擔憂,兒臣定是要讓汝南王付出代價!”司馬景文這話是真,畢竟他與司馬子將的感情一直是不錯。


    琅琊王後聽了這話,也知道不必再勸,隻是歎息,然後在宮女扶持下慢慢迴宮去了。


    司馬景文轉過身來,冷聲對大臣們說道:“隱瞞琅琊王薨之消息,同時做好戰鬥準備。謝安石。”


    “臣在!”謝安石出來,拜道。


    “桓符子那邊如何?”司馬景文邊走便問道,同時對謝幼度下命令,“謝幼度,命人守護琅琊王仙體,待我提汝南王頭顱來祭奠。”


    “遵旨!”謝幼度退下。


    謝安石迴答道:“因是我們給他不容拒絕的好處,他已是開始叛亂,長沙王如今自顧不暇。”


    “如此甚好。”司馬景文點點頭,又問道,“丞相,琅琊還有多少士卒?”


    “六十萬士卒,其中十萬煉體境界,一萬禦氣境界,一百通靈境界,十個上善境界,無聖人境界,共是約有七十一萬士卒。”謝安石迴答道。


    “汝南王那裏呢?”司馬景文眉頭一挑,再次問道。


    “七十三萬士卒,十八萬煉體境界,二萬禦氣境界,二百通靈境界,上善境界和聖人境界人數未知,共是約有九十三萬士卒。”謝安石迴答道,一絲不苟。


    “聽著,丞相,調遣三十萬普通士卒加上五萬煉體境界士卒、五千禦氣境界士卒、五十通靈境界士卒、五名上善境界士卒奔赴永嘉,協助東海王打敗汝南王!”司馬景文下令道。


    “世子,不,王爺,臣提醒您,凡是擁有通靈境界實力的士卒已經不可以稱為士卒,而要稱為將軍。”丞相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知道!”司馬景文大聲喊道。過了一會兒,他向謝安石道歉道:“很抱歉,丞相,因為父王的事,我的情緒有些激動。”


    “無妨,老臣可以理解。”謝安石還是一副慈眉善目的丞相模樣,這副模樣不知道欺騙了多少小看他的人。


    “好了,丞相,現在開始吧。”司馬景文無力的說道。


    而這時候蘇子高走了過來,道:“王爺,長史讓我來保護您的安全。”


    “辛苦你了。”司馬景文點點頭,說道。


    說罷,他抬起頭,抑製流淚的欲望。


    片刻後,他望蘇子高說道:“子高,我理解你失去親人的感受了,可能我們身份地位不同,感受有些差異,但不能否認這種痛苦是永遠存在的,並且不論個體的。”


    “王爺,所以我才要報仇。”蘇子高輕聲說道。


    “我也要報仇,我也要殺了汝南王!”司馬景文眼神冷冽,“等我把汝南王殺了,祭奠我們的親人!”


    蘇子高當即拜倒在地上,道:“王爺大恩,永世難忘!”


    “何必如此!”司馬景文伸手把蘇子高扶起來,“從今天開始,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子高不敢!”蘇子高倔強的不肯起身,執意跪在地上。


    “子高此話是不給我麵子!”司馬景文冷然說道,卻仍是不放開蘇子高,任誰一看都能看出他的虛情假意。


    蘇子高卻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在司馬景文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說道:“為報大恩,死不足惜!”


    司馬景文這才笑著放開蘇子高。


    蘇子高看著他的笑臉,卻忽然也想笑了。


    隻是各自心中有鬼。


    ......


    ......


    “海蛇,你不是說海馬一族很弱嗎?”琮一邊瘋狂地逃跑,一邊怒罵,“要知道當初就把你給分屍了!”


    “我說的弱小自然是指的海族裏麵比較弱小,又不是說比我們還要弱!”海蛇詭辯道,也算不得詭辯,也可以說是事實。


    他們身後,是幾百海馬變種,為首一個竟然已經可以化形。


    是當日琮和海蛇搶劫了海馬的海火草,結果人家迴到種族祖地匯報給老祖宗這件事,當即老祖宗暴怒出世,親自找上海蛇種族的祖地,嚇傻了海蛇變種。


    最後根據海馬變種老祖宗多年的經驗,他判斷出來,搶劫他的海火草的畢竟是兩個修為不是那麽高深的家夥,於是追殺過來,到這裏遇到了故弄玄虛的琮,二話不說,直接開打。


    琮本來想的是融入空間,慢慢逃走,結果海馬變種老祖宗對空間的理解能力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象,然後就是他悲催的被空間“踢”了出來。


    “海馬變種老祖宗,聽我講兩句。”琮喊道。


    “小雜碎,還我海火草!”海馬變種老祖宗怒吼,化作形若陸地上“馬”的物種。


    “海馬變種老祖宗,我跟你說,我現在有辦法幫你擺脫對海火草的依賴,也就是說,我有能力治愈你的海火草依賴綜合征!”到最後關頭,琮實在是顧不了太多,一下子全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出來。


    “當真?!”海馬變種老祖宗略一遲疑,速度也是慢了幾分。


    琮也就停了下來,道:“你若是不信,盡可以殺了我,不過……倒也是損失了活下去的方法。”


    海馬變種老祖宗攔住他的族人,麵色掙紮,不久之後是有了決斷,道:“隨我迴到祖地,你若是騙我,要你好死!”


    似他這般人,其他東西已經不再有太大的吸引力,反倒是活下去成了唯一的執念。


    “自無不可。”琮爽快的答應下來,卻是有苦難言,也不想出賣了海蛇,隻當並沒有海蛇的存在。


    這也是琮不適合當刺客的地方,明是生命危急,急需活命,竟依舊是要為他人著想,這讓許多人不解。


    “卻不知那海蛇所在何處?”海馬變種老祖宗問道。


    “不知何謂。”琮不願透露海蛇――勸成淵的信息,就假裝不知。


    “還敢扯謊?與你一起,騙我族人,那海蛇需到我這裏做個見證,也好讓你安心。”海馬變種老祖宗說道,卻是威脅的口氣。


    “我……”琮還要強作不知,卻忽然看到海蛇顯出身影。


    海蛇原本是要逃跑的,他的空間融合實在高深,即便是海馬變種老祖宗也是無可奈何。他畢竟是被琮脅迫的,要逃跑自然是沒有心理壓力,隻是忽然聽到琮為他擔責,頓時覺得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不通人情。


    於是,他是決定出現,也好突出自己並不是忘恩負義之蛇――當然,這裏沒有恩,隻有義,且隻是薄薄的一層仁義。


    海蛇道:“我來了,走吧。”


    “你們倒是有意思。”海馬變種老祖宗像是嘲諷的對琮和海蛇說道。


    琮不語,海蛇卻是受不了,道:“你是不知,我們是為了救你的命才肯讓你抓到,不然,你哪裏能見到我們的蹤影?”


    海馬變種老祖宗喝道:“胡說八道!”


    “那你如何抓不到我?還要威脅他?”海蛇針鋒相對。


    海馬變種老祖宗對這一點還真是拿不出來反駁的話,頓時住了口,反而笑著向琮問道:“小兄弟,不知道你是否確信可以治愈我的海火草依賴綜合征?”


    “呦嗬,現在就小兄弟叫起來了!剛剛還是小雜碎呢!”海蛇陰陽怪氣的說道。


    “閉嘴!真當我不敢殺你?!”海馬變種老祖宗實在忍受不了海蛇的語氣,就要暴起傷人。


    “我同樣是一名煉藥師和醫師。”琮淡淡的說道。


    海馬變種老祖宗的動作頓時進行不下去,巨大的眼睛裏冒出火熱的光芒,讓他的族人都是十分驚訝,在他們的記憶裏,老祖從來是沒有這樣激動過。


    “你的話……當真?!”海馬變種老祖宗忽然有些口幹舌燥,心裏卻已經有幾分確信,畢竟是沒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說謊――當然,不排除他是要增加自己的籌碼。


    “我有必要騙你嗎?”琮斜眼看著巨大的海馬變種老祖宗,對他的問題表示不屑。


    “浪費時間,快些走。”海蛇忍不住說道,“海馬狗老祖,你他娘就這點兒水平?”


    所有海馬變種側目而視,海馬變種老祖宗也是憤怒無加,卻又因為琮的緣故不敢多言。


    不多時,已經是到了海馬變種祖地。


    海馬變種祖地是在海底,卻並不是最深的地方,也並不臨近海溝。


    祖地裏怪石嶙峋,海藻橫生,無數海馬勾在海藻之上,怪石下又有許多海馬變種生活,不遠處,有許多似乎是人類建築的宮殿。


    “這是?”琮皺起眉頭,向海馬變種老祖宗問道。


    “這是當年大陸變動的時候,人類建築在海下作為最後生存的地方,結果後來大帝出現結束了動亂,這裏也就廢棄了。”海馬變種老祖宗歎息著說道,“這海下還有很多這樣的地方。我是寧肯不要這宮殿,隻要維持我族類的平安。我不怕死的,真的不怕,我想活下來也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我的族人。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麽會患上海火草依賴綜合征嗎?”


    海馬變種老祖宗話夾子一打開就停不住了:“當年我是被人追殺的,相信很多族類也發生過類似的情形。是在一百多年以前,長久的安逸讓無數的海族老祖心裏滋生了無盡的欲望,這種欲望支撐著他們到達更高深的境界,隻是沒想到,欲望是很危險的。


    不知你看過帝楓的《欲望論》沒有,我很知道欲望的危害,提醒過我的幾位同伴,但他們已經被汙染了內心。之後,是血腥的屠殺!沒錯,欲望讓他們為了自己修為的精進開始了屠殺!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我隻知道那是一個黑暗的時代!


    我同樣在那個時代被追殺,並且被逼入海溝,為了生存,我吃了無數的海火草,終於頂到了動亂結束。動亂結束了,又沒有結束,除了海馬、海蛇等極少數海族,其他的海族都已經被欲望塞心的老祖控製,再也沒有以前的那種純粹了。為了讓族人們活下來,我虛與委蛇,還是挺過來了。


    但我想要繼續讓我的種族延續下去,所以我要活著!”


    “不,你的想法是錯誤的!”琮雖然內心悸動,卻還是搖搖頭說道。


    海馬變種老祖宗愕然。


    ......


    ......


    琮靜靜地看著海馬變種老祖宗,等他平靜下來,說道:“你錯了,不是被欲望控製的那些老祖控製了海族,是欲望控製了海族。”


    “怎麽說?”海馬變種老祖宗不解的問道。


    “對於任何有智慧的物種來說,其實可以分為兩種情況:控製欲望的物種和被欲望控製的物種。”琮向前走,邊走邊說,海馬變種為他騰出了一條路,“帝楓說過,物種的進步,其實可以看作欲望的功勞。正是因為不滿足,所以才有動力去追求。而這樣後果有很多,有好的,也有壞的。好的就是物種的進化,壞的就是……”


    琮轉過身,看著海馬變種老祖宗,眼神裏滿是嚴肅:“被欲望控製,成為欲望的奴隸。我想,根據你說的話,可以判斷出,之所以海族中那些被欲望控製的老祖可以控製海族,是因為他們激起了海族的欲望,讓他們被欲望控製!”


    “竟然是……這樣……”海馬變種老祖宗忽然化作人形,但還是有些海馬的特征,“那這麽說……我們海馬的情況真的是很危險啊!”


    “不,應該說是你的情況很危險。”琮斷然否定,“若是仔細想想,就應該可以想到,你會死,你們種族中的很多變種也會死,但是,也會有一部分接受欲望的支配!”


    海馬變種老祖宗臉色鐵青,看來是相信了琮的話。


    但他又沒有什麽好的建議,就向琮問道:“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幫幫我的族群?”


    可他是不抱什麽希望的。


    琮是一時沒有想出來,卻還是讓海馬變種老祖宗失望。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海馬變種老祖宗長嚎,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族群是真心的。


    海蛇見此也是於心不忍,忽然竟有了個點子,為防海馬變種老祖宗更是失望,便是上前一些,把頭湊近琮低語:“讓他們去海溝中生活。”


    “可是,那種壓力……”突然,琮理解了海蛇想要說什麽,眼中閃過精光,“你是說,海火草?!”


    “沒錯!”海蛇點點頭,表示琮猜的想的沒錯。


    “原來如此。”琮欣喜,看著疑惑的海馬變種老祖宗,道:“去海溝,那裏能保留下來你們的族群!”


    聽了他的話,海馬變種老祖宗更是失望,道:“如果我們可以承受得了那種壓力,早便是過去了,還用等到現在?”


    說到這裏,他似乎意識到什麽,定定的看著琮的笑容,最後失聲叫道:“你有辦法?!”


    “你忘了我是來幹什麽的了?”琮笑著解釋道。


    “你果然有辦法!我們族群有救了!”海馬變種老祖宗喜極而泣,可其他變種顯然是沒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反而他們看見那兩個家夥竟然讓自己的老祖哭了,頓時大怒,就要上前進攻。


    “都給我停下!”海馬變種老祖宗怒吼一聲,“他們是我們的恩人,你們就是這麽對待恩人的嗎?!”


    海馬變種們疑惑的看著自己的老祖,思考自己的老祖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無妨。”琮擺擺手,表示並不在意,然後對海馬變種老祖宗說道:“我想問的是,你們有多少海火草?”


    “一千株,應該是一千株。”海馬變種老祖宗遲疑著說道。


    “那你們族群還有多少族人?”琮收起笑容,皺著眉頭,問道。


    “有八十萬變種,未變種的更是不計其數。”海馬變種老祖宗見琮麵色凝重,就馬上說道:“恩人不必擔心,隻要保留中堅力量,大約幾百就夠了。”


    “是嗎?”琮眉頭還是沒有蘇展,卻是又和海蛇對視一眼。


    二者都看出了他們眼神中的遲疑,於是,琮再次確認:“不知道剩下的那部分應該如何處理?”


    海馬變種老祖宗把琮臉上的凝重看在眼裏,就支支吾吾的答道:“就,就,就當他們為,為了我們族群的而犧牲了。”


    琮臉上的凝重自然是裝出來的,但海馬變種老祖宗的解釋或者說答案顯然也是臨世編出來的。


    這讓琮真正的了解了海馬變種老祖宗,同時明白了自己和海蛇的處境。


    自然而然的,他心裏有莫大的悲哀。


    想通了所有關鍵,也就理解了海馬變種們的舉動。


    果然,自己還是太單純了,單純到讓自己都想笑。


    這世界,原來就是在黑暗中孕育出來的。


    生於黑暗的時代,也必將毀於黑暗的時代。


    無奈,無奈……


    這是一個沒有英雄的時代,所有的傳奇都配不上英雄這個稱號。


    沒有英雄的時代,一種最好,一種最差。


    這是後一種。


    這世界上總有一種人,明明是慈眉善目,你已經是相信了他們,卻依舊被他們的口蜜腹劍耍得團團轉;明明看起來是刀子嘴豆腐心,連你也騙過了,卻偏偏是真正的道貌岸然。


    這才是真正的世界,所謂光明的世界,卻不知道到底是哪一點與黑暗有區別。


    海蛇亦是發怒,隻是熟知弱肉強食,今日人家是如此,可你又能得怎樣?怒罵之後,不過還是人家眼前的一盤肉,隻不過更是鮮美,吃起來更是可口。


    正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沒任何話需要埋怨,沒必要吐槽老天的不公,也不必慨歎生活之無常。


    海馬變種老祖宗訴說著人生的悲壯,海蛇和琮也相信沒有悲壯就沒有這個世界。


    卻是一個卑鄙,兩個真誠。


    “你們想到了什麽?”海馬變種老祖宗臉色變得不那麽好看,似乎是有些生氣,也可以從中聽出一絲絲的威脅。


    果然,在利益麵前,責任就是狗屎,甚至需要人來踐踏,就是不知會不會有“狗屎運”。


    “我想,你應該屈服過吧。”琮收迴自己的凝重,放任自己的臉變成“冰塊”,心裏卻是隱藏不住的難受與憤怒。


    “沒錯,到海溝後,為了生存下去,我選擇了屈服,卻沒曾想到屈服竟然可以使我的力量增加。”海馬變種老祖宗猖狂的大笑,卻又似乎有原來的他的悲涼的笑聲,“所以,我在被欲望控製的路上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直到難以迴頭……”


    他看向琮,身後的海馬變種們圍住了琮,不讓琮逃走。


    他說道:“我知道這樣攔不住你,但我可以。也許我是抓不住這條海蛇,可是我相信,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所以,放棄吧,乖乖的為我服務,直到我心滿意足。”


    “然後你就殺了我!”琮冰冷的把海馬變種老祖宗未曾宣之眾人的話說了出來,換來海馬變種老祖宗一陣大笑。


    “沒錯,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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