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一個管事的上來道:“敢問閣下何許人也?來此處做甚?”


    思大帝看他,那目光竟逼得他不敢直視:“我來這裏為了深淵,你肯放我過去嗎?”


    那人躊躇:“這……恐怕……”


    正自說著,那邊就有人兀的動手,卻把這管事的嚇了一跳,還待斥聲說些什麽,轉念一想,卻又住口不語。


    思大帝卻是臨危不亂,或說是並未覺得有何兇險,不過是右手抬起,就見前麵有了個黑洞。


    那黑洞看來也十分奇怪,竟然看來是個平麵,側麵看去卻什麽也看不見。


    管事的道他是裝神弄鬼,卻不知道這厲害手段。


    其實也怪不得他,這世上誰又能親眼見得這樣情形,空間裂縫,都是隻聽其名,卻不見其影。


    這人也是沒見識的,就以為這黑洞隻是個唬人東西,不足為慮,到了跟前才知道大錯特錯。


    這黑洞根本是個饕餮,那是吞人不吐骨頭的,他就這麽直愣愣衝上去,那裏還能留得命在,就這樣死不見屍。


    登時就有許多人大怒,管事的見狀一驚,卻是打手勢讓他們不要妄動,自己覥著臉笑道:“這位大人,相見全是緣分,咱們這動刀動槍,實在不好……”


    思大帝卻斷他話語:“我隻左手右手,由你們任何兵器,且看你們如何奈何我!”


    這說不得是自負,卻是源自實力的自信,卻教那些人聽了,隻覺得是輕視自己,頓時好不生氣,管事的也是怒氣上湧,喝道:“我與你好生說話,你卻怎麽……”


    思大帝仍舊是打斷:“你與我好生說話,我卻是不願意和你說話,隻想著殺你,所以,快來動手。”


    那管事的本來就是這方最強,有著不亞於逆天皇的實力――卻終究沒能達到那種境界,心中怒然,便出手且喝道:“好個不知好歹的小子!今日就讓你知道厲害!”


    可他們實非太厲害,也就無法讓思大帝見識、知道,隻得看著自己身軀漸趨蒼老而無可奈何。


    終於,那裏一個“老人”叫道:“大爺,你且放過我們吧!”


    思大帝卻隻是道:“我若是放過你們,你們又要為難我。”


    他就是這樣個人,從來都是這樣慢吞吞,不肯稍快,看似講理,其實他哪裏有那麽好心。


    那許多人終究化作血水,於是這星球上再沒有能夠攔住他腳步的。


    隻是那李氏門閥何等勢力,怎能不留意這重地,必然他們已經收到信息,正趕過來。


    可思大帝就這樣性子,毀滅者為何還是讓他來?這中間卻有別種原因。


    原來,毀滅者讓他來此,並非存心為了深淵,乃是為著思大帝。


    是極,他此來,正為他自己。


    說來他與這深淵還有緣法,應在他夫妻二人身上——你且須知,思大帝是有妻子的。


    他夫妻二人相識時分,尚未有李氏門閥,而深淵業已存在,當時他們相遇於深淵邊上,此一也;後他夫妻死別,亦是在這深淵邊上,此二也;再者他卻把他妻子屍身放入深淵,此三也。


    這三者,便是他來這裏原因,卻與李氏門閥重地、深淵之秘密無關。


    他緩步而行,來到深淵邊上,卻拿出一瓶酒來,笑道:“記得至曾對我說過:我想得開、放得開、離得開,所以活著;而他想不開、放不開、離不開,所以活著。起初也是不知他何意,後來我是明白,他竟是說了我與你,他與其妻子之事。可我終究是想得開、放得開、離得開的人嗎?若我真是這樣人,那我可能便也活不到如今……”


    略飲口酒。


    “當年你是公主,我卻什麽不是,一事無成,也不知為何你竟而看上了我,便相會於這深淵邊上,海誓山盟,約定好了白頭偕老,可終究無可奈何……”


    正是:


    朝來對鏡理雲鬢,暮去可憐已華顛。


    ......


    ......


    李氏門閥本就是“強盜”,從來反應極快,不然極容易便消滅了,故而很快就派人來到這星球,來到這深淵邊上。


    就有領頭的、狀似倒起陀螺的那人說道:“不知閣下何人?來此何為?”


    思大帝不理,隻是看著深淵,嘴裏喃喃:“都是芳華易逝,縱你是絕代風華,還是傾國傾城,終究都化作枯骨黃沙,古人雲‘紅粉骷髏’,誠不欺我!那毀滅者的期望也終究是沒有辦法實現……”


    那些人卻聽不得他說些什麽,一個暴脾氣、竹篙樣的人就站出來:“你這混蛋,我們領頭的都這樣說話,你竟然……”


    思大帝也不看他,隻是說著:“我竟而怎樣?便我全把你們斃在這邊,又能如何?”


    那竹篙聽了大怒,陀螺也是心中怒氣陡生,卻有人受不了這語氣,看他模樣,卻是個黑塔:“小兔崽子,今天就讓你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說罷,就衝上去,靈力竄出身軀,直向著思大帝而去。


    思大帝如何會懼他,又如何能夠傷在這樣粗劣手段之下,但見他朝這邊看了一眼,就讓這一切都消散,也不知他如何出手。


    黑塔大怖,就要退後,可思大帝如何能讓他脫身而退,卻也不見大帝有何動作,就發現黑塔已是死了。


    黑塔倒在地上,因了落葉,未能濺起塵埃,有人上來抱住黑塔屍身,咬牙切齒,而陀螺和竹篙更是怒氣翻騰,就聽陀螺喝道:“狗賊,受死!”


    思並不想在此逗留,他還有別樣目的,故而隻是眼神冰冷一些,嘴裏說了句:“花開花落知多少……”


    便見這所有來到此處之人都化作了塵煙。


    ……


    ……


    他迴頭看著深淵,深皺眉頭,神情嚴肅。


    毀滅者在他來時說道:“我們要麵對的敵人極其強大,不是現在所見的這些土雞瓦狗,亦不是那許多紙老虎,而是無數來自別的宇宙、別的區域的人物、勢力,而他們與我們相聯係的地方不少,深淵算是一個。”


    所以,他來一探深淵,看是否真有毀滅者所言那些生物。


    他藝高人膽大,也沒什麽準備,就這麽一躍而下,墜入深淵。


    卻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已沒了光亮,而身下依舊黑暗,四周亦是茫然,他要憑空飄浮,卻發現這能力竟是用不出來,心裏略微一驚。


    正這時,身下傳來聲音,似乎是有人交流,待要聽清時分,卻才恢複對身體的掌控,連忙止住下墜,而後卻是收斂氣息,綴在黑暗之中聽清下方談話,聽得其中“雨漳”以及“‘門’”等稱謂,心裏想著唬他們一唬,也就陰森森開口說道:“你們說的這些,可曾是自己心中所想?”


    那邊有思為之一驚,問道:“你是何人?”


    思大帝於是現出身形,來到他們麵前,說道:“行者思。”


    有思把他們都攔在身後,警惕問道:“不知行者有何吩咐?”


    行者開口溫潤笑道:“你可知道你們口中的雨漳正是我的兄弟,宇宙間鼎鼎大名的毀滅者!”


    常楓一聽,就要開口,有思卻是疑心不消,問道:“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憑什麽?”思大帝氣息一朝爆發,他們感覺自己猶如雨中浮萍,隨時可能覆滅,而氣息中央的男人依舊是笑道:“就憑我的實力。”


    有思他們知道自己與麵前之人實力上的差距,隻聽得思大帝繼續說道:“我又何必騙你們?就憑你們的實力,在我們之中根本翻不起大浪,不過,我們這次的爭鬥很有可能是會兩敗俱傷,到那時候,就是你們的時刻。剛剛我聽你們說,我們這應該不是第一個宇宙,之前還有許多宇宙,說實話,我可以理解。我們這邊也有上一個宇宙的傳說,而且在傳說中上一個宇宙的毀滅確實同毀滅者有關係。我姑且相信你們,並且會帶你們去見毀滅者雨漳,到那裏之後,看他的態度。”


    之後,無論有思他們怎樣詢問,思大帝是不肯開口,隻是裹挾著他們一飛衝天,片刻後就到了查爾斯星貝弗城克蘭西區阿紅路124號慶雲酒店,到了雨漳麵前,見到熟悉麵容,常楓口中“老大哥”就要脫口而出,卻被有思攔住。


    雨漳躺在沙發上,懶散的看他們一眼,而後看著思大帝說道,打個哈欠:“你這家夥竟然還會帶迴來一些有用的人,可真不容易啊!他們確實和我有關,而且怎麽說,可以說是我最後一步棋,反正現在的情況是不會動用他們。況且,我現在對他們的記憶稀薄的可憐,不過,為首那兩個一個叫做有思一個叫做姚常楓我還是知道的。對了,那個有思本來在上一個宇宙就會死而後到現在轉世成為你,思大帝,不過,上一世因為我的參與,曆史軌跡發生了變化,導致這一切都不一樣了。至於這個姚常楓,我是真的說不清楚,隻是有一次我看到未來,發現不管未來如何變化,都是他在最後救了我們所有人,所以,你們也就明白了。至於剩下幾個人,怎麽說,都是比較重要的。盡管如此現在還是要任由他們發展,畢竟,他們的實力還是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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