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漳到虛界時,常楓還在焦急等待。


    正如雨漳所言,若是沒有自己,常楓根本不知該怎麽辦。


    見到雨漳過來,常楓心中石頭終於放下,開口問道:“老漳,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雨漳忍痛笑道:“咱們現在先去周圍看看這裏有沒有危險,畢竟這裏我們也不熟悉。我去那邊,一會兒到這邊集合。”


    他勉強邁步向手指指向前進,而常楓粗心大意也沒有看出有何不妥,就那麽反方向行去,待見不到常楓後,他看準一棵樹,坐在樹下,身體顫抖,倒吸冷氣——


    原來,這便是所謂“條件”之一:


    身體無處不痛,明明是無力行走,偏偏要邁步前行,說不得待會兒還要奔跑,而在常楓麵前又不能顯露分毫,一聲“苦也”又哪裏說得清楚,說到底還是冥冥中存在的罪責。


    正掙紮著站起來,一雙手忽就按住他肩膀,他正待反應,卻聽得熟悉聲音:“既然這麽痛,就不要強撐著了。”


    他迴頭,就看見有思那“禍國殃民”之麵容,複坐在地上,咧嘴笑道:“你怎麽在這裏?”


    有思挨著他坐下,說道:“這裏是我到這邊來的第一站,時常過來懷念一下,況且,就我對你的了解,見到我留下的那張紙後沒有動作才是奇怪。”


    雨漳歪頭看他:“果然是你故遺留下來的嗎?”


    有思歎一聲道:“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喜歡上你這家夥,雖然我不是很喜歡她,但還是不覺得你有哪裏能夠吸引她的。”


    雨漳笑道:“說的是啊,我就是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雖然總是幻想自己能夠做一個英雄,但是現實總是不同於幻想。或者說,我能走到今天也有著幻想的一份功勞,如果不是那份被說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幻想,可能我已經在村子裏渾渾噩噩。”


    有思問道:“難道就沒有她的因素在其中嗎?”


    雨漳剛要迴答,身後就傳來答案:“很少。”


    他們迴頭看去,就發現是常楓倚樹低頭翻白眼:“就算我再白癡也能看出來你有點不正常好吧?有什麽不能說的?害怕我覺得你累贅自己跑了不成?”


    雨漳尷尬一笑,還要解釋,有思卻搶先一步“趁火打劫”:“要不然,常楓,我們私奔吧,留他一個人在這裏,怎麽樣?”


    “不好!”常楓想也沒想,直接拒絕,“獅子你到這裏這麽些年,難道混的還可以嗎?”


    有思搖頭,悠悠歎息:“哪裏有說的那麽容易啊!”


    雨漳扶樹起身,有思和常楓從兩旁攙住他,他說道:“我這麽個情況完全是因為我來這裏的方式有問題。想必常楓也知道了,空間錯位一次隻有一個人可以通過,而我之所以可以到達這裏,是見到了龍王。到底發生了什麽以後有時間解釋,現在要緊的是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不然就以我們這兩眼一抹黑的情形,還活不了太長時間。對了,有思,你介紹一下情況吧。”


    有思擔憂看一眼雨漳,還是攙扶著他,說道:“雖說來了這麽些年,我對這邊也不是非常了解,隻能說一知半解吧。這裏是虛界,你們應當是知道的,可虛界又分為陰陽二界,這裏是陰界。有理論說虛界是實界在空間上的投影,可是我到這裏才發現,這個理論其實是錯誤的。我也說不清楚,還是你們自己看吧。”


    雨漳點頭,笑道:“我們走吧。”


    常楓道:“要不休息一下吧,你身子......”


    雨漳擺擺手:“沒關係,就這點痛苦,我還受得住。走吧!”


    擰不過他,三人隻得啟程,前去有思“地盤”。


    ......


    ......


    陰陽二界如何區分得出,雨漳不知,,但他知道,“虛界是實界投影”這個論點是沒有錯的,可是偏偏在無錯之中產生變數,這由不得他不重視——虛界到底發生何事?


    或許,自己目標就應在這上麵。


    他目光閃爍,常楓見了新奇,有思是見怪不怪,道:“你說他聰明吧,也沒見他聰明在哪裏;可你要說他一般般,他的想法可以扇你臉。他腦袋裏是有許多奇妙想法,但能付諸現實的,其實沒有多少。”


    雨漳是顧不得吵嘴,沉浸於自己思路中,連身上傷痛也是忘卻,到不看路倒在地上感覺自己實在不行時候,才知道自己現在什麽個情況,急忙叫道:“咱們歇息一下吧!”


    有思有心想要嘲諷兩句,可常楓已是應聲而停,不由得感歎:“我們兩個中間有個常楓也不知是好是壞。”


    常楓是不懂他心思,可雨漳如何不懂,也就笑道:“常楓看起來是呆頭呆腦,可他實際上未必就比你我智商差,說到底不過是經曆的問題。他之前不知道這些事,是不會考慮,可現在都這樣了,他還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嗎?你看他裝出來一副淳善的樣子,背地裏還不知有怎樣齷齪心思。你是沒和我們一起上學,不知道這小子情況,要是知道,你這感歎就完全不可能發出來。”


    常楓終於是裝不下去,惱羞成怒喝道:“老漳,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有思看一眼常楓,還是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老漳,到底怎麽迴事?”


    雨漳挑眉笑道:“你就問問他,當時抽煙、喝酒、打架什麽事情他沒有幹過?我玩了兩年算是韜光養晦了,他呢?可倒好,老師都要罵的主,幸虧那老師是個好脾氣,沒有揭穿他,不然現在你都不一定見得到他。”


    “謔!”有思吃了一驚,“這麽能搞?”


    常楓上來捂住雨漳嘴巴,迴頭向有思說道:“你可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怎麽會是那樣的人呢?”


    雨漳是無力反抗,但有思是有心添一把火,說道:“你說他說的是假的,你當然可以讓他繼續說,畢竟清者自清。”


    常楓反駁:“可有的時候就算是清者也會被染缸染黑!”


    雨漳笑起來,拱拱嘴,意思讓他把手拿掉。


    常楓把手拿開,雨漳笑道:“在別人麵前,你隨意偽裝,在我們麵前,有必要嗎?難道你還害怕我們賣了你?先不說其他,就算我們要賣你,也得有人願意買才行,要不然你跟著我們總有一點作用!”


    他這話說的不客氣,卻是事實,常楓蹲下來,低頭看著地麵:“我就知道偽裝沒用,可是我還是想偽裝看看,萬一你們被我迷惑了呢?不瞞你們說,我真的擔心你們有一天把我丟在什麽刀山火海然後自己逃命。”


    有思搖頭說道:“不是我們丟下你,而是很有可能互相之間都會選擇自己先離開,而後害死所有人。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我們之間也沒有好到兩肋插刀的地步,說到底也就是互相合作和利用。”


    雨漳接話道:“沒錯,這就是現實,雖然說起來有點殘酷,但也能夠鍛煉人,不是嗎?悲觀來看我們是沒有未來的,可是樂觀來看,前方是光明的。說不定有一天麵對刀山火海,我們會選擇自己留下來讓其他兩個人逃走也說不定。”


    正說話間,那邊來了一行人,一個長相不亞於有思但卻極其妖豔男子上來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有思皺眉說道:“我們是什麽人很重要嗎?”


    男子冷笑道:“我們怎麽知道你們是不是妖物?所以......”


    雨漳卻將他的話打斷:“你少廢話,你真當我們什麽都不懂嗎?要什麽東西,你們直說!”


    男子笑道:“這樣就對了嘛!我需要三塊,不,一塊魂木。怎麽樣?”


    有思和常楓都不知魂木是何物,麵麵相覷,反倒是雨漳喝道:“魂木?!白癡,虧你說得出口!”


    男子惱怒,還要開口說什麽,那邊為首之人說道:“國雙,迴來!”


    待他離開,有思蹲下問道:“不知道他們底細,你這麽說話,就不怕得罪了他們?”


    雨漳苦笑道:“不管怎樣說話,都會得罪他們的,因為我們根本沒有東西給他們,也沒有什麽憑仗,隻能這樣先唬住,然後,逃跑!”


    有思搖頭:“陰界可和我們實界不同,這邊是有神秘力量存在的......”


    雨漳拍他肩膀,拉扯動身體,又是一陣疼痛,咬牙說道:“這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


    那邊也是交流結束,派來一位美麗女子,溫聲說道:“幾位,剛剛我那位弟弟多有得罪,小女子在這裏向您幾位道歉。對不起!”


    她這就彎腰鞠躬。


    雨漳向有思使個眼色,有思站起來,虛扶一把,連忙說道:“沒必要。剛剛是我們說話有點衝,我這位兄長腿腳有些不好,還望您多見諒。”


    女子言道:“不知您幾位這是所為何來?”


    有思裝出著迷模樣,仿佛要將自己目的說出,卻又恍然不語,女子見此,笑容更盛,說道:“怎麽,是不能說嗎?那就不必為難了!”


    似是為著彰顯自己,有思急忙說道:“沒什麽不可以說的!我們......我們是為魂木而來!”


    雨漳這時喝道:“你這家夥!”


    這更讓女子相信有思話語,向他嫣然一笑,而後嫋嫋婷婷而去,有思在後麵想要跟上,卻被常楓拉迴。


    一切都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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