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侵陵是在笑,可笑容裏滿是苦澀:“剛剛那是因為......李樺救了我們啊!”


    二人皆非蠢笨,雨塞晚更是反應奇快:“難道說,剛剛與你對話的是李樺?!”


    支侵陵點頭,苦笑:“沒錯。不過,隻怕現在他的意識已經被不祥抹除,再沒有恢複可能!本來我也是不確定,於是進行試探,然後就是我們所見到的了。”


    此刻,三人眼睛都略微接受黑暗,能看清楚各自所在,雨塞晚話這才問出了口:“局長,我有個問題是憋了許多日子沒能問出來,現在在這裏終於能問個清楚。”


    支侵陵最是討厭這樣說話的,就啐道:“你是北京、天津地方呆的久了嗎?怎麽說話也有了那些老時候人的脾性,說話也不能說個幹淨。要問你就問,還要逗悶子是怎麽迴事?”


    雨塞晚撓頭,這時候倒有點憨厚,悶聲問道:“你以前應該見過不祥,或者說遇到過不祥,對吧?”


    支侵陵聽了這話,來迴踱步,終於還是說道:“其實也是我把你推進了這火坑,你要想知道我也就全都告訴你!”


    又嘲笑自己兩句:“剛才我還說你是說話不幹淨,不利索,這會兒我也就這個樣子了,還真是有意思。”


    楊坎水是放心不下來,支侵陵畢竟是簽過保密甚至絕密條例的人,可雨塞晚這也算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真正讓人放心不下,他也就說兩句話提醒:“老領導,你可想好了,如果出了事,可不是我們兩個一死所能謝罪的!”


    支侵陵能說這樣話來,自然已有了打算,給楊坎水一句“放心”後就麵向雨塞晚:“塞晚,我接下來所說的你可要聽好,絕不可傳出片言,否則你我二人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雨塞晚聽他所言這樣嚴重,哪裏會不停,也就點頭不輟,口中則是說著:“局長,咱們共事這麽長時間,你還信不過我嗎?”


    支侵陵還是那樣一副嚴肅模樣:“這可不是我信不信得過你的問題,而是關乎國家安危,不能開玩笑的!”


    他也是知道雨塞晚口中說得輕巧,其實心中重視無比,終於是說道:“這件事真要說起來,可以追溯到幾十年前,應該是1910年,還沒有辛亥革命,清帝也還在位。這件事說起來太過複雜,我也就省略一些說。當時有人想要延續清政府的壽命,就有人說去某些不祥之地看看,也許會有。當時就去了一個地方,東北,大興安嶺。那裏也有一個不祥之地,我就在那裏見到了不祥。但是,那一次有一部分人犧牲自己封印了那個空間。而那裏的不祥,在此之後就一直處於沉睡,即便有人進入也不會將其吵醒。”


    雨塞晚聽到這邊,終於明白為何這二人一直是這般隱瞞,一個無危險不祥之地,吸引力如何自不必多說,而楊坎水更是目光灼灼,他就隻能重新起誓,雖說理解卻還是有點無奈。


    他們三人現在分不清東南西北,又沒個參照物,不知哪邊走,都是犯難,還擔心著不祥追上來,還是支侵陵意識到個問題:“這裏不是為不祥控製嗎?為什麽它到現在還沒有追上我們?這不合常理。”


    楊坎水思考這問題,覺得還真沒有一個好的解釋,偏偏雨塞晚因為沒太多了解,不以為然:“還不是不熟悉李樺的身體,根本沒辦法追上來。”


    楊坎水這人,不知為什麽,就和雨塞晚看不對眼,雨塞晚是說了個看法,他就一定要反駁迴去:“他為什麽不直接出去,何必找我們呢?”


    這話說出口,支侵陵、雨塞晚也是發現問題不對:“他管我們做什麽?明明殺掉我們對它也沒有好處的,何必呢......”


    這次有了支侵陵襯話,楊坎水也不好再說迴去,同時也是意識到這問題。


    支侵陵怎樣都是想不明白,雨塞晚也是搞不清楚,楊坎水在這裏時間較長,倒是有了一番見解:“我看,還是美國佬發現了什麽,發現了一些可能導致它的消亡的東西,它才會這樣緊追不舍。”


    支侵陵知道楊坎水說這話也是表明自己不知情,也不追問,隻是道:“到底是什麽東西讓它這麽重視?看來我們是需要迴到巴德爾看看了,我們就是奧丁,也算是不虧待巴德爾的死,不是嗎?大不了讓這些不祥黃昏!”


    可是,來時方向是在哪邊,他們三個根本不清楚,隻是聽支侵陵說:“咱們現在也不必管向那邊走,也就是找個方向,要是迴到巴德爾是咱們的運氣,要是能離開也是大幸,若是迷路了也沒什麽,本來我們就沒有活下去的心思,也許再過幾十年幾百年也沒有人會發現我們的屍體,可是,隻要我們為我們的民族做了事,我們就問心無愧,不是嗎?”


    他是大笑起來,雨塞晚也跟著大笑起來,隻有楊坎水還算矜持。


    最終止住聲音,支侵陵道:“指不定不祥是聽到了我們聲音往這邊來呢,咱們快走吧,不管會不會迎麵碰上,都要闖一闖。”


    他們三人一合計,隨意選個方向,雨塞晚就要大踏步向前,楊坎水拉住他,故意翻白眼向他說:“你這麽走,指不定什麽時候栽個跟頭,我們可不會扶你的,別想!”


    因了這地方黑暗不可視物,雨塞晚是沒見到白眼,但也察覺出楊坎水話裏“惡意”,也就惡狠狠迴他道:“我可要你提醒!我都打多少年仗了!你小屁孩事情真多!”


    楊坎水還要跟他理論,還是支侵陵把他們兩個攔開,笑著道:“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你們這麽鬧下去,還不鬧到猴年馬月去!咱們還要趕快趕路呢,都少說兩句!”


    雨塞晚哼著說道:“咱倆這是墳頭改菜園子。”


    楊坎水卻不是太懂,想問可不想妥協況且雨塞晚也到前麵去了,還是支侵陵解圍:“扯平了。”


    支侵陵說這三個字好像勸說,其實隻是接上雨塞晚歇後語。


    他說完也就跟在雨塞晚身後走著,而楊坎水也急忙跟上,和雨塞晚雖然依舊吵鬧,終究沒有影響行進速度。


    ......


    ......


    封閉的空間容易把人逼瘋,而黑暗的壓抑也有同樣作用,幸而他們三人都是戰士,終究還有著超人一等的堅忍,倒不至於倒在黑暗之中,然而這樣單調而未知的旅途終有盡頭。


    盡頭不是光明,而是硬邦邦物體,仔細看時,辨認出兩樣東西——


    士兵碎片和......小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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