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所率的這三萬人雖不是西州的全部家當,但也都是經過戰場廝殺的精銳步卒,單論戰力而言絕對稱得上是一支勁旅。


    不過北境作戰畢竟不同於西南羌地,騎兵才應該是主力。


    而且區區三萬人,也實在是埋沒了這位兵仙的才能,所以,除了西州兵之外,中衛大軍十餘萬人及幽、並、兗三地約四萬歩騎也統歸韓信調遣。


    如此安排,足見扶蘇對於這位齊王的厚望。


    即便是心馳神往已久,但如今真的踏上北境草原,韓信卻依舊是心緒如常,不曾有絲毫的波瀾影響。


    韓信大帳外,十二道魁梧挺拔的身影列陣而立,因為都是久曆沙場之人,所以渾身散發的肅殺之氣不免讓人不寒而栗。


    大帳內,韓信親兵正向眼前這位大秦齊王匯報著當前軍情局勢。


    “漢王所部已與匈奴右賢王激戰兩日,敵軍略顯不敵,已有西撤的跡象,楚王所部在匈奴正麵截擊左賢王部,已經連取三勝,目前匈奴這兩部有匯合之象。”


    “匈奴王庭依舊不曾出現,所以魏王所部屯兵漠北按兵不動,隻等著這塊肥肉上鉤。”


    “此外,朝廷中衛大軍十二營全部集結完畢,十二營領軍校尉此時就在帳外候命。”


    “另有三州統兵都尉此時已按照將軍軍令開赴匈奴與烏孫邊境布陣規劃,隻要漠北匈奴呈現潰敗之勢,必然可以第一時間知曉動靜。”


    站在北境地圖前的韓信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過了良久才把目光從地圖上挪開,吩咐道:“請十二位將軍進帳。”


    “是!”


    隨著這十二道身影步入帳內,偌大的營帳一時間竟然顯得略微有些擁擠。


    待眾人站定,韓信率先笑道:“諸位都是大秦的定國之士,是連陛下都信賴倚重的百戰之將,能與諸位共為袍澤,是韓信三生有幸,如今讓我做這三軍統帥,既是陛下信重,也承蒙諸位看得起,請在此受韓信一拜。”


    說罷,韓信拱手作揖,這一舉動倒是讓帳內諸將一時間有些不知該說什麽好。


    片刻後,為首一老將站了出來拱手迴禮,說道:“韓將軍但有吩咐盡可明言,我們這些人都身負皇命,絕對無有不從,便是刀山火海也可下得。”


    “不錯,韓將軍盡管吩咐就是了。”


    聽著帳內響起的一片附和聲,韓信緩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既是如此,過場話韓某就不多說了”。


    韓信以手指向北境地圖,分析道:“即便如今匈奴大軍失了漠南,但漠北東西轄長依舊遼闊,尤其是與烏孫部落的交界之處,南北上下也足有千裏之遙,如此遼闊的疆域,單憑咱們這十數萬人馬真要撒了出去,隻要匈奴主力攻其一處,必然是難以阻擋。”


    說著,韓信看向最前方的兩位校尉,說道:“嬴峰、嬴虞二位將軍,你們都是嬴氏宗親,是久經沙場的百戰之將,麾下所統轄的兩營兵馬也都配備著大秦境內少有的甲等大馬,論起腿力來,足以和匈奴良駒一較高下,所以,本將準備讓你們二人驅敵入圍,隻要發現匈奴西撤主力,當即從南北兩翼襲擾敵軍。”


    “趙越、錢碩兩位將軍,你們麾下鐵騎的馬匹雖不如這兩營,但要佐陣禦敵當是無礙,本將要用你們四營兵馬造成我軍主力之假象,逼他們進入預設的包圍圈之中。”


    四人沒有絲毫遲疑,當即抱拳應了下來。


    “不過,依著草原的遼闊和匈奴騎兵的馬上功夫,即便是再堅厚的包圍隻怕是也難以擋住十餘萬金戈鐵騎的衝陣,所以絕不能讓匈奴大軍合力衝擊。”


    一邊說著,韓信又看向另外的幾人,笑道:“李仲師、白新武、錢毅、嶽乾,你們四位可都是老熟人了,昔日東境一戰的威猛無敵本將直到如今依舊曆曆在目,本將知道,你們四人尤擅長途奔襲,所以,橫兵截擊的重任可就交給你們了,待到匈奴大軍臨近包圍圈十裏處,你們四營突然殺出,務必要將匈奴主力一分為二,使其首尾難顧。”


    依舊是不曾有絲毫遲疑的迴答,四人同時抱拳道:“末將領命!”


    “本將已在匈奴、烏孫邊境的方圓百裏布下了弓弩車陣,隻要匈奴前軍一到,白嶽山、常犀二位將軍,你們隨幽、並、兗三州將士一同衝殺,西州三萬步卒會為你們掠陣,到了那時,這百裏之地,就是匈奴各部的埋骨之地。”


    “末將領命。”


    韓信聽後緩緩點頭,隨後一改方才笑意盈盈的模樣,沉聲說道:“陛下如今傾國之力戰於一役,其重要性自是不用本將多說什麽,來時,陛下授予我先斬後奏之權,將北境收尾之戰全權托付於我,這一戰,若是哪一營執行軍令不到位,以至於放跑了匈奴大軍,到時,可別怪本將手中天子劍無情。”


    韓信話音剛落,依舊是那位老將軍率先拱手道:“軍令如山,如有紕漏,甘願受死!”


    “對,如有紕漏,甘願受死!”


    聽著眾人群情激奮的附和聲,韓信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餘下的兩營主將,卻是並未說什麽,隻是讓各營迴去準備待戰。


    等領了軍令的十位校尉出了營帳,餘下的張老三和魏老五當即一步上前,開口問道:“韓將軍,他們幾人都領了軍令,為何獨獨落下我們二人?”


    “你們......”韓信麵露為難,過了許久才長吐了口氣,緩緩說道:“不是本將不用你們,實在是你們二人經曆的戰陣廝殺太少,如今這般龐大規模的戰事,隻怕以前更是聞所未聞,所以......”


    “原來將軍是看不起我們哥倆,”魏老五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當即麵露不善,陰沉著臉說道:“比起中衛軍的這些老將們,我們自問是缺少些斤兩,所以,以往他們說我們是受於恩寵才躋身於中衛編製之內時,雖有不甘,但礙於資曆,我們倒也受得了這些緋議之言,可如今陛下明旨,中衛軍全軍參戰,若是將軍置我們不用,那我們也沒臉再迴營中向各位弟兄們交代了。”


    說罷,魏老五直接抽出腰間佩刀“噌”的一聲插在了地上。


    “請將軍斬下末將頭顱,也算是給我魏五營三千將士一個說法,告訴他們,不是他們不能戰,是我這個領兵校尉太無能。”


    一旁的張老三雖然也是義憤填膺,但好歹還有些理智,當即抱拳說道:“韓將軍,我們二人麾下雖說兵卒是中衛十二營中最少的,但七千將士卻都是具甲重裝,真要論起戰力來,絕不會遜色於任何一營,若是韓將軍擔憂我二人的統兵之能,那我們便立個軍令狀,若是完不成軍令,末將甘領軍法。”


    韓信聽了這兩人的言語,繼續說道:“不是我要自斷一臂,你們二營昔日隨陛下在須彌城大破匈奴戰陣,戰力自是毋庸置疑的,隻是......”


    話到嘴邊,韓信猶豫了片刻,隨即雙目微垂,低頭問道:“若是血腥拚殺,當真敢死戰不退?”


    “誰退誰是狗雜種!”


    “對,是狗娘養的!”


    兩人雖不是異口同聲,意思卻是出奇的一致。


    “好!”韓信頓時麵露大喜之色,隨即指向烏孫邊境,“不瞞你們講,匈奴王庭也有一支萬餘人的重甲鐵騎,這支重騎一旦拚死衝陣,是無論如何都難以擋在包圍圈之內,所以思來想去也隻能放任他們逃離......”


    “末將領命!”


    韓信話未說完,魏老五“噌”的一聲抽起佩刀,轉身快步走出了營帳。


    張老三看著魏老五頭也不迴的決絕模樣,剛要出聲阻攔,但已經是晚了些許,隻得迴頭對著韓信抱拳道:“韓將軍放心,你隻管給他們讓條生路出來,若是有一騎能從我們兩營手下逃脫了,我二人提頭來見。”


    說罷,亦是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


    獨獨留下韓信怔了許久方才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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