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知道身後的唿嘯聲是何時消失的。很快的,他迴到了禦龍穀,不斷唿叫穀中之人的名字,但是並沒有人答應他。


    忽然,他聽到一聲接一聲的慘嚎,這使得他非常驚訝,誰敢在堂堂禦龍穀中殺人。他跑入場院裏,隻見成群的黑衣人正在屠殺穀中之人。


    他跑了過去,大叫:“放肆,誰敢在此殺人。”


    那些黑衣人一看,是個小孩子,都忍不住大笑起來,他是誰啊,竟然有這個勇氣。反正他是個小孩,隻是一刀的事,那些人便問道:“小娃兒,你是誰啊?竟敢在此對大爺們發如此狂詞。”


    “告訴你們,我是禦龍穀的二少爺,你們竟敢在此殺人,要是讓我爹……”雲卿正說了一個“爹”字,突然想起爹已經死了,他差點兒哭出來,一想到這些人的罪行,這才強自鎮定,繼續道,“要是讓我哥哥知道,你們就都得完蛋,識相的趕緊趁早滾。”


    “哈哈哈……”黑衣人們忍不住大笑,道,“你是說劍妖公子嗎?他啊,他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哪裏還顧得上這些人的死活。”說完,黑衣人們又繼續殺人。


    忽然有一個黑衣人指著雲卿道:“他是袁策神的孽子,窟主說了,誰抓住活的就封誰為祭佛右使。”


    此話一出,這些黑衣人頓時立刻殺了身邊的禦龍穀中人,紛紛朝雲卿撲了過去,雲卿嚇得趕快跑。


    忽然,一隻手抓住了他,有人在叫:“孽種被我抓住了,我是祭佛右使,我是祭佛右使!”


    可是話才剛說完,一把長刀立刻就斬斷了那隻手,鮮血直往外飆,立馬把雲卿的小臉染紅。雲卿嚇得大叫,拚了命地跑啊,跑啊。身後是連續不斷的喊殺聲,他跑了很久很久,忽然一隻寬厚的手掌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提在半空中。


    雲卿臉被漲得紫紅,兩隻腿拚命地蹬。可是根本無濟於事,他的力量實在是太小了。


    那些黑衣人看到這個提著小孩的人瞬間都驚呆了,眼神顫動地看著這個人,顯然很害怕他。


    人群中突然有人彎腰下跪,道:“拜見左使。”餘下的人也跟著跪下,齊齊道:“拜見左使。”


    左使看著這個竭力掙紮的孩子,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道:“要此子何用,留下也是禍患。”


    黑衣人中有人道:“可是這個人,是窟主點名指姓要……”這個人話才說到一半,老遠瞥見了左使怒目而視的神色,便硬是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窟主是想要活的是不是,那好,我先斷了他雙手,再刺瞎他雙目,把他做成人彘,然後再交給窟主。反正這個人早晚都是會死的,不如現在就把他廢了。你們有不同意的嗎?”左使滿臉橫肉的臉極度扭曲,幾近變態。


    黑衣人們無人敢反對,交口道:“左使英明。”


    左使看了看右手從袖子裏露出的傷疤,半邊臉笑道:“右使,我可不會再走你的老路了。”說著,他手上加勁兒,雲卿的臉變得更紅了。


    左使舉起了刀,輕輕從空中劃下。


    “小心!”黑衣人們大喊道。


    左使才反應過來,如血劍芒走雷電之速,已疾馳而來。他急抽腰刀,抵住劍勢,但劍鋒依舊割爛了他的手,一條刀痕從那道傷疤中穿過,鮮血淋濕了他的衣袖。這讓他不得不放開了雲卿。


    “劍妖公子?”


    “嗬嗬!好久不見了,不知你右手上的傷好了沒?”雲淵抱起地上的弟弟道。


    “哥哥,是你啊,你為什麽不早來,爹爹他已經……”說到此處,雲卿情不自禁地大哭起來。


    “雲卿別哭,有哥哥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雲卿點了點頭,依舊在哭。


    “哼哼!老實說,若不是八年前右使的一時心軟,他也不會死在你的劍下,而我也不會受傷。”左使輕轉右手,寬大的衣袖順勢卷起,裹住了他的右手。


    雲淵輕輕笑了笑,道:“這些都是往事了,提之無用,如今沒有了右使,‘鴆神丹引’再難開啟,你等若能快快離去,尚且有一線生機。如若不然,太素劍下,絕無活口。”話語間,雲淵輕輕旋了旋劍柄,劍格處的心形圖樣煥發出淡淡的紅芒,一股森然殺氣在夜色中緩緩彌漫開來。


    左使冷冷哼了兩聲,道:“哦?劍妖公子也有放過敵人的時候?我看是你已經傷及膏肓了吧!如今你還要保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你該為自己的危險處境想一想了。”說完了這句話,左使猛然計上心頭,對著眾黑衣人道:“取得劍妖公子人頭者,賞美女一百,黃金萬兩,並升任大護法之職。”


    雲淵冷笑了兩聲,道:“沒想到我堂堂劍妖公子就值這麽點兒價錢!”


    雖然眾黑衣人聽到左使這樣命令,但麵對傳說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劍妖公子,他們還是遲遲不敢上前尋釁。


    左使見狀,立即拿出腰間的膜佛令,對著眾人道:“誰要是不去殺劍妖公子,就以叛教罪論處。”


    一聞此語,眾黑衣人如潮水一般湧去,直撲劍妖公子。


    雲淵長劍橫斜,如血劍芒在夜色中如花一般盛開,當前幾人瞬時伏誅。那些死者的血液澆灑在太素劍附近,血液竟緩緩匯聚到劍格處的那個心形圖樣上,心形圖樣開始慢慢搏動,匯聚的血液越多,心形圖樣就搏動得越厲害。


    廝殺了許久,雲卿一身白衣竟沒有染上一滴鮮血。死在太素劍下的人越來越多,劍妖公子的殺意也越來越濃,雖然他傷勢看上去很重,但隨著死者噴灑出的血液的增多,他非但沒有氣虛力弱,反而在一分分好轉。


    左使見此,雙手執刀,躍入廝殺圈。他朝雲淵虛晃幾刀,暗地裏卻朝著雲卿砍去。雲淵沒料到他的路數,眼看弟弟要被砍中,而周圍人的攻擊又使他謄不出手,他劍芒陡轉,用身體來為弟弟掩護,瞬間幾件兵器刺入他的後背。雖然身體很痛,但看著弟弟無事,他還是微微一笑。隨即,反手一劍,劍芒到處,身後近處數人立時斃命。


    “哥哥……”看著雲淵的白衣被血浸紅,雲卿忍不住想說什麽,淚水在眼眶裏打了幾個轉兒,最後卻隻說出了哥哥兩個字。


    眾人經過剛才的一幕,立刻明白這個小孩是劍妖公子的軟肋,便再不多說什麽,手中兵器全都朝著雲卿而去。這一招果然管用,才一會兒,雲淵已經多處掛彩,嘴上微微喘著粗氣。


    雲卿在哥哥的手裏,隨著哥哥的手翻轉而翻騰,每每在極兇極險處,哥哥都會拿自己的身體為自己遮擋。


    雲淵情知如此下去自己將被耗盡體力,頭腦微微一動,心中已有定計。他將雲卿往天空中一拋,雙手頓時謄出空來,滿引劍訣,太素劍上紅雲蒸騰。他迅速轉動身體,如一個快速轉動的風車,靠近他的一圈人立時死於劍下。


    在雲卿將要著地的瞬間,雲淵蹬著一名黑衣人的肩膀,縱身一躍,將雲卿穩穩抱住。而那名黑衣人鎖骨被蹬斷,躺地痛號。


    少時,不遠處又有喊殺聲,左使一看來了不少自己人,便大唿道:“禦龍穀穀主的兩個孽種在這裏,大家快來,他們已經快不行了。”


    果然,那群人浩浩蕩蕩衝來。雲淵一見,不好,自己重傷在身,還要保護弟弟,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便卯足了勁兒,滿運兩劍,劍光霍霍,殺出一條血路。


    再不多語,雲淵抱著弟弟速速奔逃。後麵喊殺聲四起,左使想:劍妖公子能耐滔天,如果不趁他此時有傷除掉他,將來一定是個大禍患。左使便對眾人大喊道:“殺得劍妖公子者,裂地封侯。”


    雲淵身後喊殺聲大振,箭矢齊發,雲淵背後已多處中箭。


    雲卿看到哥哥受如此重的傷,全都是因為自己,他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有種想要變強的衝動。同時他也很體諒哥哥,道:“淵哥哥,你放下我吧,否則我們都會死的。”


    “沒事的,弟弟,隻要我們再逃半裏,我們就不會死,哥哥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下你不管的。”


    少時,他們又跑進了一個山穀。左使一看山穀右邊的懸崖上刻著“劍之穀”三個篆字,便對眾人道:“拿我的繁弱神弓和忘歸神箭來。”


    少時,有兩人抬著一把弓,一人拿著箭來。左使左攬繁弱,右接忘歸,拉得弓滿,忘歸神箭如流星颯遝,直奔雲淵,轉眼他二人就將成為箭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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