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太心急啦!”


    楊文接過花玲玲遞來的情報,看了一遍之後,便說了著這句話。隨手遞給孔鑫、霍淩雲、北宮伯玉三人觀看,楊文有些陰鬱的揉著自己的眉頭。很明顯,無聖時代之後,以靠山王府的強盛力量,能讓他靠山王楊文頭疼的事情不多,而書信上的事情,恰好便是為數不多的之一。


    “無聖時代後,再也不會出現那種能夠與一個國家相抗衡的文道世家啦!這一點,早就被人看透,所以,有些人急不可耐的轉投帝國、轉投天後,”,孔鑫看完後,同樣唏噓不已;唏噓過後,他麵帶鄙夷:“可是……他們恰恰是給了這天下大亂提供了機會,當真是豬腦子,蠢貨!”


    “以天後的手段,隻要不太過得意忘形,這個天下遲早會被她手拿把攥,否則的話,蜀王也不會在等了三年之後,再也沒有耐心、沒有信心等下去。這些人,確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霍淩雲同樣被那封信件上的內容給弄得好生無語,他畢竟是智者,轉過頭來便說道:“天後的意圖,也是耐人尋味啊!”


    “三日前,洛水出神石,上書‘聖母臨人,永昌帝業’……洛都士子,並全體陰陽家、雜家、商家……兵家戰神學院,莊聖世家,太原王家,清河崔氏……司隸州牧、豫州牧、兗州牧、冀州牧……等,上書請願,稱天後聖德。當為女帝……”,北宮伯玉慢吞吞的讀著書信上的東西:“天後言,一介婦人。不足以擔此大任……天後什麽意圖?她不是拒絕了嗎?”


    孔鑫翻了翻白眼兒,道:“黃袍加身這種事情,自古以來都是需要做足前/戲的,現在前/戲還沒做足,天後怎麽肯?須的‘天命’、須的‘人心’!一請、再請、三請,四次登朝,五次君臨!這是後者。‘人心’,人心要足夠。現在乍看很多人都在蹦躂,實際上還遠遠不夠。另外,一個刻著‘聖母臨人,永昌帝業’的白石。還不足以成為‘天命’,那需要更多、更好、更具說服力的‘天命’!”


    “咳咳!”,霍淩雲咳嗽兩句,提醒道:“這種話少說為妙!”


    孔鑫說的足夠透徹,透徹的簡直將那些所有人都裝傻充愣承認為真實的謊言戳破。謊言這東西,當所有人為都是假的時候,那就是謊言;可要是當所有人都認為那是真的時候,那必須是真的,不是真的也要是真的!不然?不然就會弄死那些認為不是真的的人。很簡單。


    “為什麽又說太心急呢?”,北宮伯玉撓著腦袋,道:“打了幾年仗。我這腦子算是廢了,考慮考慮如何作戰殺敵還行,讓我想這種彎彎繞極多的事情,還真是……叫人難為情啊!孔先生?霍先生?哪位給我說說?讓我也知道知道嘛!”


    霍淩雲低頭不言,孔鑫也沒有吱聲,因為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


    楊文撿起那封書信,指著上邊的名字指指點點後。說道:“很明顯的一個問題,你迴去看看地圖上,看看那些有兵權、有實力、有地盤的天家李姓的親王還有多少,你再看看這上邊有沒有那些人中的任何一個。別人不說,蜀王、荊州牧李缺、包括北地君候、驃騎大將軍文成侯,以及我,我們這些人有沒有在那些名字裏出現過。然後,你就懂了!”


    “就算沒有這種事兒,蜀王那邊也坐不住了,所以說那些人足夠蠢,”,楊文瞧了眼孔鑫,又瞧了眼霍淩雲,接著說道:“天後耐人尋味的地方在於,她為何將那個刻著‘聖母臨人,永昌帝業’的白石命為‘寶圖’。也在於……這種事情,如果沒有她的授意,誰敢開這個頭兒,現在好啦!武光祠必須要弄死啦!”


    “又跟武光祠扯上啥關係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咱不是已經決定弄死他了麽?”,北宮伯玉是越聽越糊塗,急得不行:“咋迴事兒?”


    孔鑫沒好氣兒的說道:“這都不懂?如果沒這檔子事兒,哪怕蜀王決意出川,還弄出點什麽深明大義,依舊不足夠撼動西涼,撼動帝國。因為,那代表他個人的帝王之心!而現在呢?這個天下以前是姓李的,現在至少在名義上也姓李的,一旦天後登了位呢?姓什麽?姓武!這件事情本身就撼動了所有的天家李姓的利益,尤其那些天家李姓還有不少手握重兵。原先咱們考慮的隻是蜀王,現在連帶著他們都要考慮。尤其是蜀王與荊州牧,這兩位一旦聯起手來,整個帝國的西南都會瞬間被分裂出去!荊蜀熟,天下足,以荊州、蜀州的富庶,百姓人數之興旺,都用不上十天,你信不信就會有一支百萬大軍高舉勤王旗號,攻打洛都?”


    “從前人族是由帝國、孔家、莊家三家共同統治,現在後兩者具皆因聖隕事件而沒落,帝國皇位便代表著唯一!意義不同啦!這種事情沒得商量,隻能分出個你死我活!”,楊文舔了舔嘴唇兒,道:“多說無益,北宮,你準備出擊吧!別人不管,武光祠必須死!我會配備暗衛給你,幫你抵禦大儒!”


    “喏!”


    北宮伯玉抱拳拱手,英姿勃發的折身而去。


    “霍先生!”,楊文思忖了下,道:“你秘密進入雍州,先跟那些從前與靠山王府交好的軍中宿將聯絡一番,告訴他們,靠山王府需要他們!”


    “喏!”


    霍淩雲起身抻了個懶腰,眨眼間便消失在屋子當中。


    “孔先生?隨我去潼關吧?”,楊文笑著站起身,準備出發,同時吩咐花玲玲道:“你不是說黑雲的人準備轉投靠山王府麾下嗎?我的承諾依舊有效,但我現在需要他們也出點力氣。讓他們去蜀地搞搞破壞、刺探下情報吧!我會很感激他們的!”


    “喏!”


    孔鑫與花玲玲具皆領命,麵色嚴肅而去。


    ..........


    ..........


    洛都城。


    高兩丈、寬一丈的巨大銅鏡上,雕龍刻鳳,紋飾精美。鏡子前,天後穿著一身兒明黃/色的衣服正在打量,她的頭發做的不是女子的發髻,而是戴著金色的束發冠。這並不是鳳扆,而是龍袍,早早就做好的龍袍,隻是到了今日才敢拿出來穿在身上看一看。


    看了許久,天後低頭瞧了眼懷裏的兩個小娃娃,風/情嫵媚的笑道:“怎麽樣?阿娘穿上這身兒衣裳會不會顯得很好看?嗬嗬嗬!你們那位老子,倒也沉的住氣,對你們也不聞不問起來,真是夠狠心的!武伯文、武仲文,還是這麽叫最好!”


    “天後!冷靜!”,公孫從外邊進入百花殿,映入眼簾的便是天後這副打扮,這要是傳將出去,大好的局麵可能都會因此而改變,因此她也不得不出言提醒:“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畢竟您還沒有真正的登上那個寶座不是?”


    天後點了點頭,笑道:“我知道!不過,我有信心,所以,權當是預演便好!”,歎了口氣,天後目光有些迷蒙的說道:“誰能想到真的會有這麽一天呢?連我自己也沒能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夠走到這一步。一路行來,馬上就要進門兒啦!”


    公孫也沉默下來,好一會兒,道:“墨家的那幾個人已經準備好了,隻需三日,便可以利用那六個秦十二金人,重鑄九鼎。屆時,九鼎降世,天命所歸,剩下的就是人力了!我所擔心的……還是西邊兒。說到底,此戰,隻有一戰,那就是西涼與蜀王的戰爭,西涼勝,天下歸於天後,蜀王勝,則平添了半數兇險。”


    “那你的意思是?”


    “最大程度上的解放西涼的戰鬥力,提供他們糧餉。”


    天後沉吟一番,道:“那要怎樣做,才能解放西涼的戰鬥力呢?難不成將止戈郡主調迴去?”


    “文成侯同樣虎視眈眈,有止戈郡主在,他便不敢輕舉妄動,一旦止戈郡主不在,北地在他與北地君候的聯手下,瞬間就會分裂出去!”,公孫搖了搖頭,斷然道:“將雍州重新劃分到那位靠山王的麾下,同時,給北地君候一份調令,讓他進洛都述職,這樣,去除了一切後顧之憂與束縛的靠山王府,才能夠真正的戰勝蜀王。”


    “雍州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從靠山王府的手裏奪下來的!”,天後極為不悅的盯著公孫:“就這樣白白的送迴去?”


    “可您將要得到的是整個天下!”,公孫抿著嘴唇兒,看著天後懷裏的兩個小孩子,道:“當年我建議天後與靠山王楊文私/通,緣何?為何?就是為了今天!因為,這個天下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您,但隻要這兩個孩子還在您的手裏,靠山王楊文就必須乖乖的聽話!他是個明白人,更看得明白,現在,這個天下是你的,未來……是他們的!”


    天後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兩個小孩子,想了許久,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極為高興與開心,所有的事情,在一刹那間,都被她想通了!


    “去吧!傳令武光祠、周正,前來洛都述職!”


    天後慈愛的看著懷裏的孩子,嘴裏說著命令,心情顯得極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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