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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洛神宓妃?”


    驚叫聲中盡顯不可相信。


    在洛神宓妃帶著四大妖王離去之後,霍淩雲等人驚鴻一瞥的看到了她,因而纏著楊文問,不曾想卻得到了一個近乎於神話般的名字,怎叫人不驚疑?怎叫人去相信?


    麵對眾人看騙子一樣的目光神情,楊文淡然的迴答道:“天下還有何女子可比其容貌?”


    一句話,使得眾人沒能繼續說下去。


    是啊!天底下有能與洛神宓妃相媲美的美人兒麽?絕對沒有!


    很久之後,霍淩雲沉吟著說道:“您的意思是……當年曹子建以莫大的威能與一曲絕唱《洛神賦》,塑造出了洛神宓妃,而後這洛神宓妃便長存於世?”


    楊文點了點頭,道:“大致應該是如此,而且她應該暗中投靠了妖族,但平時日應該是隱藏在人族當中,學習文道,以文力來維持軀體。”


    “她為什麽怕您?”,花玲玲是見到事情始末的人,忍不住的問道:“她的實力遠超乎那四大妖王中的任何一個,卻不敢輕易的對您出手,又是為何?難不成……主公您當初見到曹子建,曹子建對您耳提麵命交代了什麽秘密?”


    楊文莞爾一笑,道:“誰知道呢!”


    楊文一行人身後遠處的上空處。


    洛神宓妃伸手撫摸自己被打得通紅的臉頰。絕美的臉蛋兒上還有清晰可見的五指印記,眉黛微微輕蹙,她沒有說一句話。


    銀玥姬、朗悅、黃四郎、甄東。四大妖王全都恭敬的半跪在洛神宓妃身後,一句話也不敢多言。


    氣氛壓抑的厲害。


    “文辭枯木啊……!”


    洛神宓妃幽幽的歎了口氣,神情中多了幾分悵然,但更多的是忿怒。


    “我與楊文接觸過,其人……狡詐,聖女大人,他……他會不會是在詐您?”。銀玥姬遲疑著說道:“不如我等追上去試探一番?”


    “哦?怎麽試探?”


    洛神宓妃那雙美妙的眸子古井不瀾,仿若深不見底。完全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緒。


    銀玥姬小心翼翼的說道:“如果他露出慌張之色,那必然是代表他用詐,以為被您識破……”


    “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洛神宓妃背負雙手。幽幽的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與文辭枯木性命相連……曹子建啊!曹子建!當年你為何要創造出我呢?”


    喃喃自語很久,宓妃搖了搖頭,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架古琴,素手輕輕一揮,聲音叮咚,說不清的惆悵淒婉。


    “走吧!該迴去了。”


    洛神宓妃無疑隻是楊文在南下路途中的一個比較危險的插曲而已,插曲畢竟是插曲,上不得台麵。接下來的路途中就要順當的多。進入了冀州地界兒之後,楊文便加快了行軍速度,晝夜不停。眼看著到了冀州的州府冀州城。楊文的腳步不得不停頓下來。


    “這是怎麽迴事兒?”


    楊文忍不住蹙眉問道。


    冀州城外,雲集了密密麻麻幾十萬百姓,因城門緊閉,滯留於此。倒也罷,偏偏人一多,就容易發生齷齪。鬧鬧吵吵的不停,還有很多人倒在血泊當中。更有幾歲的小娃娃被人群擠來擠去,眼看著就要被踐踏而死……


    “都給我住手!”,楊文爆喝一聲,運用了文力,震得所有人耳朵發麻:“誰在鬧事?”


    趁此時機,典白熊從人群中將那無助的小娃娃救了出來。


    “唿啦啦……!”


    代表著靠山王府的幬旗被高高舉起,迎著朔風,簌簌作響,剛從戰場上下來的軍馬煞氣極重,一時間使得無人敢於叫嚷,連唿吸不自覺的都小聲了許多。


    “怎麽迴事兒?為何滯留於此?聚眾作亂?”,楊文虎目圓睜,大聲道:“誰能站出來給我說道說道?”


    靠山王的王旗已經能代表一切,一個蒼老的老者艱難的擠了出來,雙手一抱拳,頗有軍旅風範,氣哼哼的說道:“稟大人!我等也不過是些喪家之犬,想要換個地方討口飯吃,可就有人……連口飯也不願意給!甚至連城門都不讓我等進!我等是能偷他們的,還是能搶他們的?”


    “對!對!老人家說的對!憑什麽不讓我們入城?”


    “不讓我們進城,也不給我們救濟糧!難不成就讓我們在這裏凍死餓死?”


    鼓噪的聲音愈來愈大,七嘴八舌,說什麽的都有。楊文也算是聽明白是怎麽迴事兒了,這些人都是因為妖蠻入侵北地而被迫南下的人,結果他們一路南下到了冀州後,冀州卻有命令,告訴他們北地戰事平定,要他們原路返還。受了戰火的人們心有餘悸,怎麽願意?雙方就這樣對峙下來,誰也不肯退步,僵持了數日之久了。


    楊文所見到的那一幕,便是因為這些人之間自己爆發了矛盾,動手打鬥。冀州傳達的命令是,隻要這些人返還北地,朝廷按戶籍補給銀兩,幫助重建家園,而且也有路費與沿路發放的食物,不走便不給。對峙了數日,有些人帶來的糧食已經撐不住,所以主張迴去,但大多數人還是覺得躲在帝國腹地會安全,拒絕迴去,雙方爭吵了起來,最終演變了打鬥……


    琢磨通了其中的關節,楊文也犯了難處,他原本還以為是冀州城內的人見死不救呢!現在看來,事情好像並不是那樣。朝廷有朝廷的考慮,如果這些百姓不原地返還戶籍所在地,將來北地空虛,帝國拿什麽與妖蠻死磕?拿什麽去保家衛國?


    總之。楊文犯了難。


    霍淩雲眨巴眨巴眼睛,打馬上前,在楊文耳邊輕語。道:“不久前天後輕尉遲武穆北上,統籌冀州、兗州、司隸州等地,做最壞的打算,築造第二道防線,現在冀州城內主事的應該就是尉遲武穆,您不妨做做樣子,進去與尉遲武穆談談。無論怎樣……這都是刷聲望的好機會。”


    這廝多壞啊!幾句話就教給楊文兩頭都不得罪的辦法。連帶著還能賺些名頭……


    楊文咧咧嘴,表麵兒上裝模作樣的歎道:“此事我了解了!不過……我畢竟是西涼靠山王世子。冀州這邊的事兒……罷罷罷!我這就前去冀州城,給大家說道說道,成與不成,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隻求大家稍安勿躁,看看那些倒在血泊當中的人,他們躲過了妖蠻的殘殺,卻沒躲過自己人的攻擊,再看看這孩子眼中的恐懼,爾等於心何忍啊!”


    一番正義言辭,著實說的人麵紅耳赤,心中喟然,連忙口中稱是。給楊文讓出條路來。


    從人群中慢慢接近冀州城,楊文心中頗有感歎,從前的他。率性而為,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隻做他自己。而現在呢?不一樣了!他要考慮的很多,他要學會虛偽、要學會無恥,更要學會虛以委蛇、虛言欺騙等等……何以要從一個簡單的人去變成一個複雜的人呢?為什麽?


    沒有人可以給楊文解答,他即將繼承王號。稱孤道寡……孤家寡人。


    “來者何人?”


    城頭上有人大喝。


    楊文抱拳拱手,道:“西涼靠山王世子楊文!求見尉遲大將軍!”


    城頭上出現騷動。有人馬上迴答道:“稍等一下!某家先去請示大將軍!”


    腳步急匆匆的去了,又急匆匆的來了,傳達了尉遲武穆願意接見的意思。


    楊文看了眼霍淩雲與典白熊,這兩位了然的一人架住楊文的一條胳膊,飛上了冀州城那雄壯的城牆。


    “大將軍就在城門樓中,請了!”,披堅執銳的甲士伸手做請的手勢。


    楊文微微欠首,笑道:“辛苦。”


    再一次見到尉遲武穆,楊文感到這位帝國的擎天一柱又蒼老了很多,那隻渾濁的獨眼如今更加渾濁,嘴中本來還有幾顆的牙齒全部脫落,導致嘴唇兒糾結著,癟在牙床裏,看起來就很怪異。


    尉遲武穆抬起眼簾,慢吞吞的說道:“過來坐!過來坐!”,話音一頓,老將軍開玩笑似的說道:“不用我行禮吧?”


    楊文錯愕一下,笑著搖頭道:“別說小子現在還隻是個靠山王世子,還不是靠山王,就算繼承了王號,也不敢讓您行禮啊!您是長輩,那是要折我的壽的!”


    尉遲武穆笑了笑,隨意的揮了揮手,也不知是何意。


    霍淩雲起初也不明白,見尉遲武穆的親衛全都出了門,當下也是明白,拉了典白熊一把,全都出去等候,給尉遲武穆與楊文留下了空間。


    尉遲武穆搓著老樹皮一樣的手,好半天,道:“我與你父親交情甚篤,你也是知曉的。作為長輩,我現在行將就木,能幫你的不多,有幾個事兒需要提點你一下。”


    楊文並不出聲,隻是雙手行禮躬身,就那樣恭敬的聽著。


    尉遲武穆伸出一根手指,道:“其一,王號繼承,宜早不宜遲,靠山王是唯一的異姓王,雖然地位不可撼動,但難免有人借此時機引發事端,平白生出些波折來不值當。”


    “晚輩謹記!”,楊文點頭。


    尉遲武穆又伸出一根手指,道:“其二,天後……天後野心甚大,遲早要插手軍方事宜,西涼靠山王乃軍係巨頭之一,有些東西,該舍就舍,不要過於執著。”


    “晚輩明白!”,楊文嚴肅的迴答。


    尉遲武穆伸出第三根手指,渾濁的獨眼散發莫名的光彩,道:“其三,靠山王……這個稱號怎麽理解,你知曉麽?”


    楊文錯愕,好半晌,迴答道:“聽我父親說,那是因為開國太祖當年冊封楊家王號時,說‘天家在一日,靠山王府在一日’,意思是天家李姓永遠是楊家的靠山。”


    “錯了!大錯特錯啊!”


    尉遲武穆連連搖頭,竟是完全否定了楊文的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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