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被金玉候潞尤嘉坑過後,楊文對這個賤人便再無好感,無論他說什麽都不會信。所以,當潞尤嘉代表陰陽家前來做交易,希望得到那顆巨大的夜明珠時,楊文覺得那顆夜明珠一定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因此他飯都沒吃,直接跑到後院兒對著那顆巨大的夜明珠發呆。


    時間來到夜裏,巨大的夜明珠散發著通透的清冷幽光,與漫天的繁星遙相唿應,煞是好看。楊文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大氅,捏著下巴思考,在他看來,這顆夜明珠除了足夠巨大之外,根本沒什麽可取之處,難道陰陽家想得到它真的隻是為了擺陣用?


    如此念頭在楊文的腦海中隻是一閃便消失不見,他絕對不相信陰陽家那些賤人會便宜自己,用半聖文器換取區區的一顆夜明珠,那些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混蛋,絕對不可能。可是……這顆夜明珠到底哪裏不對呢?要不要砸開來看?


    “世子殿下不去吃飯,就盯著這顆夜明珠看,它很好看麽?”,笑嘻嘻的聲音自楊文身後響起,花玲玲轉著圈兒的來到楊文身前,問道:“有奴家好看嗎?”


    花玲玲褪去那身兒黑色的袍子,換了裝扮。素白色的長錦衣略顯簡單,但衣料上卻用深棕色的絲線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


    外披一件淺紫色的敞口紗衣,一舉一動皆引得紗衣有些波光流動之感。瀑布般的長發沒有挽成發髻,就那樣自然的在風中飄散,整齊的劉海兒下,紫色線繩編織的抹額與光潔的額頭相映成輝。清澈的眼睛,朦朧的麵紗,一切的一切。都在訴說著花玲玲的美。


    楊文呆了呆,接著笑道:“夜明珠再漂亮,哪有你漂亮?看到你後,我現在已經不餓了!吃得很飽啊!”


    “哦?世子殿下說話怎麽顛三倒四的。奴家聽不懂哦!”,花玲玲笑道。


    楊文齜著牙兒,很認真的說道:“豈不聞秀色可餐?”


    花玲玲麵上一紅,連優雅的白頸也染上了一層秀麗的粉色,低著頭看腳尖兒,羞怯的不敢說話了。


    “哈哈哈……”


    楊文得意的大笑一陣,搖了搖頭,盯著夜明珠問道:“陰陽家那位左司命潞尤嘉來了,說要用一件半聖文器來換取這顆罕見的夜明珠,用來擺陣。被我拒絕了。我覺得這顆夜明珠大概會很不同,他們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想從我手裏撿便宜。你見多識廣,幫我看看?”


    花玲玲從羞怯中醒悟過來。仔細的打量著夜明珠,思索了一番說道:“如果奴家所料不差,這顆夜明珠也許真的隻是一個個頭有些大的普通夜明珠。不過,它又有些不同,的確可以作為陣眼而存在,世子殿下可曾記得這顆夜明珠在始皇陵中位置在哪兒?”


    “上空!懸浮在始皇陵的上空,後來陰陽五行陣崩毀。它才落到地上!”,楊文順口便迴,經過花玲玲的提醒,他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這顆夜明珠本就是陰陽五行陣的陣眼,陰陽家想要得到它也是為了要重現陰陽五行陣?”


    “可以這麽理解!”。花玲玲沉吟著道:“它作為陰陽五行陣的陣眼,承載大陣三千年之久,說起來,價值不吝於一件半聖文器。當然,那要看是誰用。如果是陰陽家、道家這兩家擅長擺陣的人,那自然值半聖文器的價值,如果是不懂陣法……它也就是顆巨大的夜明珠而已!”


    楊文舔著嘴唇兒,思索了一番道:“夜明珠能作為擺陣的陣眼?我好像沒聽過啊!”


    花玲玲咯咯一笑道:“當然能啊!因為夜明珠本身就帶有‘陰’、‘陽’,不然怎麽叫‘夜明’呢?陰陽五行大陣的核心就是太極陰陽、五行八卦,相衍相生。好比始皇陵的陰陽五行陣,通過夜明珠自身帶有的陰陽作為核心,輔以機關獸為金、始皇陵中的樹為木,儷水為水、那杆朱雀旗為火,加上無處不在的土,便組成了陰陽五行陣。這也是為什麽奴家看到朱雀旗伴隨始皇帝棺槨破空而去,斷言陰陽五行大陣會真正崩毀的依據。”


    “好複雜啊!”,楊文聽的直咧嘴,繼而讚歎道:“看來你涉獵的東西真的很多。”


    “當然!奴家最厲害的就是頭腦呢!”,花玲玲也不謙虛,嘻嘻的笑著,說道:“世子殿下如果有什麽不懂的問題,今後盡管問奴家哦!”


    楊文轉了轉眼睛,坐到一邊的涼亭裏,說道:“哦?那我現在真好有問題想要問你,”,頓了下,楊文眯著眼睛,饒有深意的問道:“我現在應該怎麽做?”


    花玲玲一愣,沉默不言,她需要好好思考,因為她知道楊文問的“我該怎麽做”,代表的不是有關於這個夜明珠該如何處理的問題。而是在如今這個已經初現亂相的世道中,該如何自處,該如何應對未來可能麵對的危機,該如何……


    好久,花玲玲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楊文,道:“世子殿下,這種話不是能夠隨便問的吧?你很信任奴家?你很了解奴家嗎?”


    “了解不了解是一迴事兒,信任不信任又是另外一迴事兒!”,楊文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我相信三姐派你來保護我,那你自然非一般人等,你也是個聰明人。”


    望著楊文的臉,花玲玲想到了楊素素那張與楊文極為相像的素麵,那真是個令人傾倒的絕世女子啊!


    嘴角微微翹起,花玲玲很有男子氣概的雙手抱拳,嚴肅的問道:“敢問世子殿下誌向為何!”


    “誌向?為什麽問這個?”,楊文疑惑的迴答。


    花玲玲道:“因為一個人的誌向不同,便會選擇不同,如果世子殿下僅僅是想做個安樂王爺,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無需憂心!隻消有止戈郡主與楊素素在,你這輩子都可以無憂無慮,她們都是難得的奇女子!若為男子身,前者可為大將軍,後者可謂能臣良相!”


    聽到花玲玲如此肯定自家姐姐,楊文笑的很高興,笑過後,他又緩緩的說道:“人總是會變的,正如三國時的魏王。兒時的魏王就是個紈絝弟子,不修品行、不讀詩書,荒唐的很。舉孝廉,初為洛都尉,目睹百姓不易,他覺得自己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臣子。杖殺蹇圖後,他被排擠出了洛都,在頓丘任職縣令,他又決定治安一方、興盛一方。被罷官,後黃巾起義被征召,他又萌生死後墓碑銘刻漢征西將軍的銘文。眼看著天下大亂,他覺得自己可以力挽狂瀾,扶大廈將傾……他的誌向總是在變,說明人總是隨著時勢變化而變化。”


    “真是夠拗口的!”,花玲玲歪著腦袋,笑道:“奴家倒覺得你現在可以穩坐釣魚台,平常時多結交一些潛力足夠的人就可以了。等你誌向變了後,奴家再告訴你應該做什麽吧!”


    “哈哈哈……”


    楊文又是一陣大笑,秋風吹拂,打了個寒顫後,道:“有點餓啦!吃點東西去。對了,這顆夜明珠,你覺得是留在自己手中好,還是換取一件半聖文器好?”


    “那就要看世子殿下與陰陽家關係如何咯!”,花玲玲歪著小臉兒道:“如果關係好,就算是白送又如何?可如果關係不好……如今時局變幻頗大,誰知道未來會不會成為敵人?那還送他們作甚?純屬資敵,哪怕爛在手裏也決不能給他們!況且,能用這顆夜明珠的人,又不僅僅是他陰陽家,不還有道家嗎?”


    “說的有道理!”,楊文笑著向房間走去,準備迴去吃飯,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嘭——!”


    “去你娘的!你個齷齪的賤/貨!”


    楊文剛走到吃飯的地方,還沒等推門而入,一扇門板已經飛舞著直砸向他,要不是他躲得快,少不得被拍。當然,這並不是針對楊文的,而是房間內發生了戰鬥,飯桌都掀飛了,罵人的是白無雙。被罵、被針對的則是龍女敖雪,此時她正無良的笑著躲閃白無雙的攻擊。


    人稱“女人屠”、“兇屠女”的白無雙,從小就彪悍的要命,長大後也因為天賦卓絕,向來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沒想到,一趟始皇陵之行前後,她先是被潞尤嘉那個賤人夥同他人偷襲受了重傷,如今更是被龍女敖雪給……非禮了。


    是的!白無雙本來好好的在那兒吃飯,但她總覺的哪裏不對,屁股、胸脯總是會有被人摸的感覺,因為重傷,她的感官與普通人無異,很難察覺是敖雪這個妖王幹的。偏偏敖雪得意忘形,得寸進尺,被白無雙發現了正主。以白無雙的脾氣豈能善罷甘休?當時就怒火衝天的掀了桌子,追著敖雪就要打,門都踹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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