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果望向她,雙眸一亮,繼而心頭又是一沉。


    如果讓福寶來,大家看不到他,最後的結果必然是,藏書閣裏,滿屋子的書四處亂飛。


    而她恰恰又在當場,若被那個有心人看了去,那不是妥妥的在使用妖術嗎?


    太後娘娘正愁著抓不到她的小辮子呢!自己怎麽能上趕著,巴巴地送過去?傻了嗎?


    張小果向福定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燥,然後輕輕撫了撫貴娘的頭,“好了,不用自責,那麽多書呢,不記得無可厚非。我們到前麵問問守門人去。


    他每日整理,說不定能記得起來呢!”


    貴娘聽完,默了默,沒有說話。


    主仆兩個抱了書,一路直走向門口,白發老太監看到她們出來,趕忙站了起來,指著那些書,啞聲問道:“可是要送派人給您送迴去?”


    張小果輕輕搖頭,“不用了,剛要在裏麵的時候,已經大致掃過了,本想要放迴原處,可是卻怎麽都記不起來從哪裏拿的了。不知道老人家可有辦法把書籍迴歸原處?”


    白發老太監深深地看了她們兩個一眼,輕輕歎了一口氣,“就放在這裏吧,老奴有空,就會把它們全都放迴去了。”說完,低下頭,不再看她們。


    張小果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絲落寞。


    隻一絲,很快老人家再次恢複了那木木的樣子。


    許是她眼花了吧?


    張小果輕輕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帶著貴娘走了出去,外麵天空已經暗了下來,月亮銀鉤子一般,掛在天上。


    “竟然這麽晚了?”張小果搓搓手,抬腳往勤政殿的方向走。


    這兩天,潘大人的事兒皇上應該處理差不多了吧?


    她還一直沒有問呢,不如這個時候過去問問,順便蹭個飯?


    ***


    玉華宮中。


    潘貴嬪坐在梳妝台前,把首飾盒子打開,一件一件的往頭上比劃。


    她從娘家帶來的貼身使女站在她的身後,不時地搭上一把手。


    旁邊,一個宮嬤躬身說道:“娘娘,昨天皇上升了潘大人的品階,今兒早朝,又把大人封為八府巡按,不日就要出京了。


    他傳話進來,對娘娘說,讓娘娘好好伺候皇上,萬不可過於爭寵,多多到太後娘娘跟前走動……”


    潘貴嬪漫不經心的聽著,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看完了首飾,又拉起使女,翻箱倒櫃的找衣服。


    老宮嬤無奈的站了一會兒,隻得告退出去。


    使女見她出去,悄悄跟到門邊,見人走遠了,“咣當”一聲,把門關上,重新與潘貴嬪選起衣服,一邊選,一邊抱怨道:“娘娘,您到底要忍這個老婆子到什麽時候?明明您才是娘娘,可這個宮裏麵,仿佛都是她說了算……”


    潘貴嬪瞟了自己的使女一眼,輕輕在她的腦門子上戳了一下,笑道:“就你知道心疼本宮。可是,她是太後娘娘派過來的,代表的可是太後娘娘的恩典。


    我爺爺那個人,老說早年受過鎮國公的恩惠,一門心思地想要報恩。在他的心裏麵,太後可比本宮重要多了。


    進宮之前,我娘可說了,隻要明麵上順著他不是了,真要涉及生死,家族,誰還顧得了他的執念?”


    “嗯,奴婢隻是提醒一句,娘娘自己心裏麵有打算就是。”使女輕聲答道,“至於那煩人的老嬤嬤,不是有鹹福宮參照嗎?”


    潘貴嬪想到皇後賜進鹹福宮的秦嬤嬤,不由輕輕挑了挑嘴角,“具體怎麽做,不是還要看機緣。”


    張小果還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成了別人眼中得了機緣的好運之人。


    出了藏書閣,她徑直帶著貴娘去了勤政殿,陪天慶帝吃了飯,兩個人又一起喝了一會兒茶,這才離開。


    同時,心裏麵對自己的職業生涯,又有了新的規劃。


    迴去之後,她立刻給秦軒和陳斌各寫了一封信,這時,恰恰小權走了進來,手裏麵拿著一個棕色的信封。


    “娘娘,今日,您剛帶貴娘離開,恭王府就來人了。這是給您的。”


    張小果一聽,不由輕輕皺了一下眉頭,新書局才開張,她又把一切規章都製定的清晰明白,還有恭王爺這尊大佛坐鎮,不應該有事才對啊!“出了什麽事?”


    小權搖頭,“恭王府的人把東西送到了林外,是奴才親自去取的,並沒有說什麽,隻是交代,這封信要娘娘您親啟。”


    這就更要奇怪了啊!


    什麽東西,還要非讓她親自開啟?


    一股濃重的陰謀味道,撲麵而來。


    難道這不是恭王爺送來的,而是某些人,想要借恭王府的名義,消滅她?


    那這一封信裏麵,定然會藏有古怪……


    張小果想象著一切可能的結果,先是讓小權把信丟在地上,拿著東西在上麵一頓亂敲,亂捶,這樣的話,萬一裏麵有苗疆的那種蠱蟲什麽的,必能打死了。


    接著,她又拿攝子把住夾了起來,放在桌上,依舊按著信封的尾,伸手拿過剪刀,把信封小心翼翼的剪開。


    整個過程,都與之保持著一個相對較遠的距離,這樣的話,就算信封裏麵放有毒煙、毒霧,毒氣這些東西,也不至於傷到人。


    等口剪開,她一迴手,又把信封的左右兩側也全都剪了開來,用鑷子夾著一抖,倒出裏麵的東西,順手把信封丟在了一旁的垃圾筐裏。


    小權在一旁看著,都驚呆了,“娘娘,您這是幹什麽呢?”


    張小果瞟他一眼,“這東西來的蹊蹺,小心些總沒有錯的。”


    小權輕輕眨眼,“娘娘,難道這世上,還真有戲文裏所說的易容術?今天那個送信來的人,不是順子?而是別人易容成了?”說著說著,已驚駭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吧。


    順子就是田大力,貴娘的親弟弟,進宮之後,改了名字。


    “這信是順子送過來的?”張小果眼睛怪異地望向小權,“幹什麽不早說?”害得她瞎折騰了那麽久?


    盡顧著在一旁看熱鬧了吧?


    小權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連連承認錯誤,“是,是,是,是奴才沒有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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