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心裏清楚,裴宴之向來行事滴水不漏。


    書房裏既然找不到線索,那便隻能從他平日裏的言行舉止中再尋破綻。


    這幾日,香凝發現,裴宴之對她的看管好像越發嚴了。


    除了成華能偶爾進出傳遞些物件,她幾乎與外界斷了聯係。


    若是問裴宴之,他也隻會跟香凝說一句,等他得空就帶他出去。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香凝又不傻,怎麽能分辨不出來裴宴之的異常,還有他話裏的敷衍。


    而另一邊,路江暗中調查裴宴之,卻發現他的行蹤並無異常。


    如今官員正在休假,裴宴之每日也很簡單。


    他如今隻去皇宮和裴府。


    就算偶爾與朝中大臣的往來也都在明麵上,未有任何可疑之處。


    但路江沒有放棄,他想起曾經與裴宴之的幾次交集,那些看似平常的對話、眼神,如今想來,似乎都暗藏玄機。


    路江心中的疑慮越來越重,甚至覺得自己簡直是發了瘋一樣。


    隻憑一個感覺就這樣窮追不舍,可他又覺得,自己的直覺完全沒有錯。


    這日,路江在街上偶遇成華,看成華神色匆匆,像是趕著去辦急事。


    路江心中一動,悄然跟了上去。


    成華七拐八拐,最後進了一家偏僻的藥鋪。


    路江便隱在街角,看著成華與藥鋪掌櫃低語幾句,掌櫃便進了裏屋,不一會兒拿出一個包裹交給他。


    成華小心地接過,左右張望了一下,快步離開。


    待他走遠,路江才走進藥鋪,趁著掌櫃的轉身離開時,他找到了藥鋪的藥童。


    “我想要些珍貴藥草。”


    正在抓藥的藥童瞥了他一眼迴道:“您要什麽珍貴藥草,總得給我個藥名吧,不然我怎麽知道是什麽?”


    路江見狀,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櫃台上。


    “實不相瞞,我知道剛剛那小哥買了什麽,我也知道隻有你這裏有,就給我拿一樣的。”


    那藥童在聽到路江的話後,先是一愣,而後猶豫了一下。


    “你……”


    在藥童這句話落下後,路江又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將銀子推到他麵前:“有勞了。”


    藥童眼睛頓時睜大,左顧右盼看了下後,直接將銀子放進袖子裏。


    “那小哥買的是忘憂草,這藥不好找,尋常人也用不上,藥效隻對女子有益。”


    聞言,路江心中疑惑更深,隻對女子有益的藥,成華買來,難道是給香凝姑娘用的?


    在掌櫃的要迴來時,路江謝過藥童,拿著忘憂草離開藥鋪,一路上卻是心事重重。


    這忘憂草他雖聽過,卻也隻知其稀有珍貴,對女子身體具體有何效用,還得找個懂行的人細問。


    正思索間,他想起城中有路氏的藥鋪,或許能解他心中疑惑。


    路江馬不停蹄地趕到藥鋪尋人。


    藥鋪掌櫃的見他一臉焦急,連忙讓路江進來。


    “少東家,您這般急匆匆,是怎麽了?”


    “勞煩幫我看看這忘憂草,我想知曉它對女子究竟有何功效,此事關乎重大。”


    路江急切地說道,聽到這話,掌櫃的微微皺眉。。


    待接過忘憂草,仔細端詳一番,又放在鼻下輕嗅。


    “這忘憂草,有滋養氣血、修複受損經脈之效,可若是用在旁門左道上,與其他幾味藥混合,能讓人短暫失憶,忘卻一些重要之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服用忘憂草的人,甚至會忘記自己的是誰,是以,才得了忘憂這個名字。”


    路江聽聞,臉色驟變,難道裴宴之是想讓人忘掉什麽?


    如此處心積慮,定是背後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向藥鋪掌櫃的道謝後,匆匆離開。


    與此同時,香凝在裴府中,愈發覺得度日如年。


    裴宴之對她的行動限製愈發嚴苛,連在府中花園散步都有丫鬟婆子緊緊跟著。


    香凝心中煩悶,卻又不敢表露分毫,隻能佯裝柔順。


    這日午後,香凝坐在窗前刺繡,陽光灑在繡布上,她卻無心欣賞。


    突然,窗外傳來幾聲鳥鳴,清脆悅耳,香凝抬眼望去,那鳥兒卻開口說了句姑娘好。


    她歪了下頭,這才發現,這鳥兒是一隻鸚鵡。


    “誰教的你說話?”


    鸚鵡撲騰了兩下翅膀,清脆地迴道:“大人。”


    聞言,香凝愣怔了下,裴宴之什麽時候養的鸚鵡,她怎麽不知道?


    見香凝沒有迴話,鸚鵡又開口說了句姑娘好。


    說完,鸚鵡張嘴又背起了古詩,搖頭晃腦的樣子很是討喜可愛。


    見狀,香凝唇角微微勾起,卻是沒有多說。


    “西洋的玩意兒,說是叫福寶華,一教就會。”


    裴宴之的聲音從外傳來,香凝看著他,站起身來。


    “陳太醫換了藥方,這次的藥不是太苦。”


    他抬手示意成華將藥放到桌子上,香凝從那碗藥裏,的確聞到了些許清甜的香氣。


    香凝微微皺眉,隻不過裴宴之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說完後便將她拉入懷中一起坐在椅子上。


    “想要我喂你?”


    他伸手將那碗藥端起來,盛起一勺放在香凝唇邊。


    藥汁的苦澀被香甜的味道衝散許多,香凝拒絕不了,隻好低頭飲下這一口。


    半推半就間,這藥也就吃完了。


    的確如他所言,藥沒有多苦,甚至像是放了糖一樣。


    裴宴之看著香凝將藥咽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似是鬆了口氣,又帶著些許複雜的情緒。


    他放下碗,抬手拂去香凝唇邊殘留的藥漬,柔聲道:“不苦對不對。”


    香凝看他眸光溫柔,心中卻愈發不安,這藥的味道雖不苦,可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隻不過表麵上還是乖巧地點點頭:“也不知道陳太醫在藥裏放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不過不苦就好。”


    裴宴之笑著揉了下她的頭,看著她眸中的懷疑一閃而過,心中微微刺痛。


    “阿凝。”


    他出聲喚了她的名字,香凝扭頭對上他的目光。


    “嗯?”


    “沒什麽。”


    在香凝迴完他的話後,裴宴之欲言又止,而後搖頭。


    “再有兩日就要過年了,我帶你去城郊的溫泉住兩日,好嗎?”


    “你不在裴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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