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裴宴之堅持,明祥沒有再勸,而是下去安排這件事。


    等明祥離開後,屋子裏便隻剩下裴宴之一人,他看著放在桌子上的香囊,隻覺曾經香凝說過的話全是假話。


    沒有一句是真心實意的話,可偏偏他卻甘之如飴。


    裴宴之問過自己,一個如此不真心的女人,跑了就跑了,何苦去追。


    可裴宴之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他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不敢想他也有今日。


    他甚至都不知道,要是見了香凝,他要問什麽。


    裴宴之身子向後靠去,將頭枕在椅子上,長歎了一口氣。


    經過三日的航行後,香凝終於到了淩安。


    這三日,她和七娘聊了許多,兩人也成了好友,七娘還說,要是哪日她想離開淩安,就給她寫信。


    他們在淩安也有朋友,可以幫忙照顧香凝。


    隻不過香凝知道自己身上背著什麽,她怕裴宴之找到她,不跟七娘他們聯係,才能更好的保護他們。


    淩安這座城不算大,但是街道卻十分繁華。


    七娘跟香凝解釋,說是淩安是瓷城,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這裏的土和別的地方都不一樣。


    製作出來的瓷器更是深受貴人們的喜愛。


    所以這裏的商業很是發達,尤其是路氏商行。


    七娘幫香凝找了個住處,托七娘的福,香凝在淩安也算是短暫有了歇腳的地方。


    隻不過七娘和七哥在淩安還有事情要忙,所以不能繼續留在這裏幫香凝。


    三人告別後,香凝在小院兒簡單收拾了下便準備前往路氏商行打聽打聽。


    路氏商行在淩安很有名,不多時香凝就尋到了這裏。


    她剛準備走過去,一眼便看到路氏商行對麵的人,嚇得她趕忙收迴腳。


    那是裴宴之的人。


    這些人腰間掛著的腰牌,香凝在之前那兩個護衛身上見過。


    那是裴宴之的私衛,很少人能見到。


    他的人,怎麽會在路氏商行外?


    香凝靠在柱子上,急切的喘了口氣。


    她之前似乎聽明祥提過路氏商行……


    香凝再次探頭看了下,見那些人還在守著路氏商行,她不得不先迴了自己的院子。


    這些人在淩安,是不是代表,裴宴之也會來淩安。


    可她才剛到淩安,什麽都沒探聽到,就這麽離開,她真是不甘心。


    但是香凝賭不起,萬一真的在淩安碰到裴宴之,她就真的沒活路了。


    裴宴之對她的好,建立在她的乖巧聽話上,倘若她敢欺騙他,那裴宴之絕對不會放過她。


    “妹子,怎麽臉色這麽不好?”


    門被人推開,七娘手中拿著吃食走進來。


    看到香凝臉色慘白,七娘忙上前來探了下香凝的額頭。


    “呀,怎麽都是汗?”


    聽到七娘的聲音,香凝歎了口氣:“我可能明日就要離開淩安。”


    “啊?你今日才到淩安,怎麽這麽快就要離開?”


    聽到香凝這句,七娘覺得有些奇怪,忙出聲問了句。


    “我今天見到了他的人,我怕他會來淩安,不如先離開,反正到時候也能再迴來。”


    既然離開了裴府,香凝也不想再見到裴宴之,更不想同裴宴之再有什麽牽扯。


    她不想再迴去了。


    “也行,那你想好去哪裏了嗎?”


    聞言,香凝搖搖頭:“暫時還沒想好,明日一早我去問問,最快能出發的商隊,隻要不和他碰上,我去哪裏都行。”


    七娘歎了口氣:“我記得,明日有一支商隊,是要去蘭州的,那地方遠,不如你先去躲躲?”


    天高皇帝遠,那裴宴之現在不肯放手,估計是新鮮勁兒還沒過去。


    說不定香凝離開的時間長了,他就沒這麽執著了。


    蘭州那地方距離上京十萬八千裏,再往外走都到關外了。


    “好,那就勞煩七娘您幫我聯係下,若是真的被他查到了,一切責任盡管往我身上推。”


    “七娘,你和七哥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讓你們牽扯到這種事情中。”


    裴宴之在外可是被稱作閻羅王的,雖然他對香凝沒說過什麽狠話,但是香凝也明白,裴宴之不是那麽好招惹的。


    “放心,沒事的。”


    七娘跟香凝又說了會兒話後,這才起身離開。


    香凝看著七娘帶來的吃食,心中一暖,隻是她卻沒什麽心思吃。


    次日清晨,香凝就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開。


    “妹子,我剛剛問過那個商隊,說是他們的貨沒裝完,可能要晚兩日才能走。”


    “近日,隻有這一個商隊要外出,你看,你能等兩日嗎?”


    七娘的貨也卸完了,明日就要離開淩安,這才急匆匆的來尋香凝。


    “怕是等不了,越早離開越好,我去尋個鏢隊看看。”


    這事兒,香凝是一點兒也不敢耽擱,生怕撞上裴宴之。


    “我也打聽過了,沒人說那位裴大人要來淩安,你這才剛到,還沒歇歇,又得走了。”


    七娘雖然明白香凝的擔憂,但是也心疼她這跟逃命似的奔波。


    聽到七娘的話,香凝笑著搖頭:“要是真的等他來,我是一點兒也跑不了的。”


    “既然都出來了,哪裏還有迴去的道理,做妾可不自由。”


    便是裴宴之的貴妾,世人都覺她享受的是榮華富貴。


    可不也有人說過,寧為窮人妻,不為富人妾嗎?


    “好吧,我是勸不了你,陪你一道去問問吧。”


    兩人問了這周邊的百姓,尋了一處鏢局,不過鏢局也說,最近沒外出的打算。


    “淩安啊,最近出了點事兒,大家都不敢往外走。”


    鏢師看著七娘和香凝,悄聲說了下:“路氏商行的珍玉坊起了一場火,燒死不少人。”


    這也導致城中這些商戶人心惶惶的,沒人敢外出,生怕自己出去,家裏也會著火。


    誰知道這是怎麽起的火,那人連路氏商行都敢燒,他們也得忌憚著點。


    從鏢局出來,香凝滿麵冷凝。


    “七娘,我今日必須離開淩安。”


    既然商隊,鏢局都行不通,香凝就自己買馬,要不就雇人,總之她得先離開淩安。


    “我總覺得,有人跟著咱們,你覺得呢?”


    香凝的話剛說完,七娘便拉著香凝,低聲說了句。


    “別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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