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鈞的聲音從裴宴之身後傳來,而後就見裴宴之的臉色一瞬變得黑了許多。


    “不過這聞小姐倒是個好人,難道是因為她不知道香凝姑娘的身份?”


    聽到這句,裴宴之冷聲吐出兩個字:“她知道。”


    正是因為知道,聞采芙才要出麵幫這個忙。


    看似幫的是裴宴之,實則是她自己。


    “那這聞小姐還挺大方,你擱這憋什麽氣?”


    韓鈞一扭頭,瞅見裴宴之的臉色,差點兒嚇一跳。


    “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看見有別的男人為香凝出頭,這心裏指不定怎麽酸,要不然怎麽隔老遠就聞到一股酸味兒。


    “我從不吃醋。”


    裴宴之收迴視線,瞥了韓鈞一眼。


    “你今天的話,真的很多。”


    簡直聒噪的有些讓人煩。


    韓鈞抬手指向不遠處,直接忽略掉裴宴之的話:“這路江看香凝姑娘的眼神,倒是有些奇怪。”


    不像是看什麽愛慕之人,難道另有隱情。


    裴宴之重新轉頭看向那邊。


    隻見路江的手將那張長弓拉滿,侍從朝著天邊拋去三枚銅板。


    淩厲箭矢劃破長空,嗖一下飛向那三枚銅板,然後一下穿透,朝著不遠處的靶心而去。


    隻可惜,歪了一分。


    陸嘉敏看著這一幕,露出冷笑,她同樣拉起長弓,找準時機後射出箭矢。


    但比路江更可惜的是,她的箭上隻穿了兩枚銅錢,另一枚掉落在地上。


    雖然正中靶心,可分數卻落後路江許多。


    毫無疑問,路江贏了。


    陸嘉敏氣的將長弓丟在地上:“願賭服輸,本郡主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所以這個丫鬟和侍女,她不會處罰。


    冷哼一聲,陸嘉敏轉身走進正廳中,圍觀的賓客這才散去不少。


    隻見路江上前,伸手要將香凝扶起,卻被香凝搖頭拒絕。


    “公子今日幫了大忙,奴婢感激不盡。”


    聽到香凝的話,路江收迴手看向聞采芙:“聞小姐,不知我能否同您的丫鬟,交談幾句。”


    “實不相瞞,她不是我的丫鬟。”


    聞采芙伸手將香凝拉起來:“裴大人在那邊,要不要同這位公子交談,看你。”


    聽到這句,香凝扭頭看向一旁的裴宴之。


    男人臉色有幾分陰沉,見香凝看到自己,他已經朝著一旁走去。


    “抱歉,我還有事,今日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香凝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路江,朝著裴宴之走去。


    若是讓裴宴之對她心生厭棄,她這麽多日來的努力全白費了。


    “姑娘!”


    路江正著急忙慌拿出一樣東西打算給香凝看,哪知她腳步急匆匆的早就跑遠了……


    “實在抱歉,耽誤公子了。”


    聞采芙對路江說了句抱歉,路江手中拿著一個香囊,有些失落的搖搖頭。


    “那,她是哪家的小姐?”


    “這個,恕我不能告知您。”


    路江問了一句,聞采芙也有些無奈,她怕告訴麵前這個人,會給香凝招惹來無妄之災。


    “好吧。”


    路江收起香囊,看著香凝離開的方向,好半晌後才收迴視線。


    剛剛她起身看向他的那雙眸子,真的同姑姑好像。


    不如待會兒問問唐兄,興許他知道那姑娘的來曆呢?


    這頭的香凝追著裴宴之出了慶王府,她深吸一口氣,抬步走上馬車。


    站在一旁的成華也沒有阻攔,而是默默的走遠一些。


    “爺。”


    香凝才剛進來,裴宴之便伸手拉住她,而後香凝跌坐在他懷中。


    “你認識路江?”


    “路江?”


    聽到裴宴之的問話,香凝有些不明所以,她怎麽會認識什麽路江呢?


    “早知道,我就不帶你出來了。”


    裴宴之半眯了下眸子,手指在香凝嫣紅的唇上不斷來迴碾磨。


    直到將她的唇磨的越發紅豔,口脂蹭的哪裏都是,他也不肯鬆開她。


    此時的裴宴之就像是一頭在護著自己禁地的野獸一般。


    任何覬覦,企圖踏進這片領地的人,都會被他誅殺。


    “奴婢剛剛在惠和郡主麵前,當真是要怕死了,爺為何不來救奴婢?”


    香凝看著裴宴之的表情,一瞬明白。


    所以在裴宴之要開口說第二句時,她先出聲,反客為主。


    “惠和郡主都要將奴婢杖殺了。”


    “奴婢真的很怕,隻想著要是死了,爺願不願意為奴婢收屍。”


    香凝伸手摟住裴宴之的脖頸,眼淚一下就落下來。


    她貼著裴宴之的臉說的這句話。


    微微喘息帶著哽咽哭腔,香凝一邊哭,一邊將裴宴之摟的更緊。


    好似他便是她此刻唯一的倚靠。


    哭的時候,她還不忘往他懷裏鑽,活像是隻受驚的貓兒一般。


    “爺是要責罵奴婢嗎?”


    香凝停頓一下,悶聲質問,裴宴之深吸一口氣,伸手在她背後拍了拍。


    “我一句話沒說,你倒是快要哭暈過去了。”


    “真是將你寵出脾氣來了。”


    聽到裴宴之這句,香凝心裏才鬆了口氣。


    她鬆開裴宴之,跨坐後看著他:“是爺說的,奴婢是爺的人,爺不寵著奴婢,要寵誰?碧桃嗎?”


    “關碧桃何事?”


    “那爺為何不救奴婢,等著惠和郡主將奴婢杖殺,您是不是還樂意呢。”


    裴宴之說一句,香凝便頂他一句。


    他看著她這一雙哭紅的雙眼,再聽她這嬌嗔的話語,頓時覺得,他養的這小玩意兒,當真是有脾氣。


    不過有脾氣也好,他還怕她沒脾氣被人欺負呢。


    “這般能頂嘴,夜裏可別哭著喊疼。”


    裴宴之微微挑眉,身子舒展開,向後靠去。


    香凝聽到這話,瞬間明白他話的意思。


    “爺!”


    “聽著呢,耳不聾。”


    裴宴之的手中絞著香凝的發,烏黑的發纏繞上他的手指。


    他眼神帶著寸步不讓的侵略,好整以暇的看向香凝。


    這樣的對視,率先敗下陣的,是香凝。


    她紅著一張臉,扭頭看向一旁。


    “覺得聞家的小姐如何?”


    裴宴之出聲問了句,香凝輕聲迴道:“樣貌好,性情也好,說話也是溫溫柔柔的。”


    “她知道你的身份,的確是個好的,能容人。”


    “所以等成婚後,你隨我住在墨鬆苑,過了納妾文書,就讓碧桃貼身伺候你。”


    說到這裏,裴宴之抬手扣住香凝的頭,讓她趴在身上。


    “你聽話些,我有的,都會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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