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坐在裴宴之的對麵,皺著眉看他。


    姑娘伸手過來,輕輕撫摸著他的臉,眼中染上幾分心疼。


    大夫人這一巴掌,打掉的是同裴宴之僅存的母子之情。


    同樣,也打掉了裴宴之最後的期許。


    怕是從今往後,他的心中,也不會再有別的想法了。


    “嗯,在她心中,我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爺……阿敬別這麽說。”


    聽到裴宴之的話,香凝手指豎在他唇上,止住了他的話。


    都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這些年來,或許裴宴之心中一直抱著一個念頭,母親是想他能夠過得好,所以才這樣督促他。


    可在大夫人的心中,裴宴之不過是她用來炫耀的資本。


    更是她同大爺之間賭的氣。


    就好似,隻有裴宴之越過越好,才能狠狠的打大爺的臉。


    裴宴之看著香凝的反應,莫名的笑了下。


    “那日聽你說起你的父母,我才知道,原來天底下的父母,都是會愛自己的孩子。”


    正如香凝所說的那一句,怎麽會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


    可偏偏,大夫人是,大爺也是。


    裴宴之難得多說了這麽多,香凝看著他,搖搖頭。


    “人有七情六欲,感情也分很多,親情,友情,愛……嗯,愛情也算。”


    “爺的身邊,除了大夫人,大爺,還有老夫人,您的朋友,既然沒有父母的疼愛,那友情,隔輩親也算啊。”


    說完,香凝收迴手,有幾分不好意思:“奴婢嘴笨,不如阿敬讀過書,說不出什麽大道理。”


    她抿唇低頭的模樣,有些嬌憨可愛,看的裴宴之有幾分眼熱。


    裴宴之伸手將人拉進懷中,讓她坐在他腿上:“愛情,那就是你對我的心悅之情,可對?”


    他握住她的手問了句,香凝看著他抬眼看來的目光,莫名覺得口幹舌燥。


    “是……”


    她點頭,畢竟這話是從她口中出去的,自然也是要由她來圓上的。


    當初找的理由真不好。


    香凝心中有幾分懊悔。


    “你說得對,不在乎我的人,我也沒必要在乎。”


    裴宴之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將人箍的更緊了。


    “所以,我有你就夠了,香凝,當初你闖進來,或許就是天意。”


    若非天意,又怎麽會偏偏就叫她闖進來,還讓他將人領了迴來。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已經朝著裴宴之都從未構想過的地方,狂奔而去。


    但他也不想管了,如今就正好。


    她老老實實的待在他身邊,在他需要她的時候,適時的送上安撫。


    夜間歸家時,能讓他日日看見站在清逸居門口的身影,懷中永遠都能抱著她,就足夠了。


    聽著裴宴之的話,香凝的心沉了下。


    那才不是什麽天意,隻是她權衡利弊之下做的選擇。


    若蘭輝閣中是另一位位高權重,能夠唬住裴永成的人,她同樣也會闖進去。


    隻是裴宴之都這麽想了,香凝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奴婢去拿藥,給……奴婢在外還是喚您爺,隻有我們兩個人時,再喚您表字可好?”


    香凝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這要是讓旁人,尤其是老夫人知曉,她喊裴宴之表字,隻會治她一個以下犯上。


    “隨你。”


    裴宴之這會兒格外的好說話,所以也沒反駁香凝。


    “爺等等奴婢,奴婢去拿藥。”


    香凝輕聲說了句,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一走出去便對上了成華和碧桃的眼神。


    “碧桃,去傳飯吧。”


    “哎,我這就去。”


    等碧桃離開後,成華看著香凝欲言又止。


    “別擔心,爺沒事兒,不過,瓊華院中究竟出了什麽事兒?”


    香凝總得知道出了什麽事兒,才好知道要怎麽做。


    所以出聲問了成華。


    “老夫人要大爺將那外室帶迴家來,給個名分安置,大夫人不允,同大爺鬧了起來,砸了不少東西,爺勸了兩句,這才被大夫人打了。”


    聽到成華的解釋,香凝點頭:“我知道了。”


    “香凝姑娘,爺其實沒外麵的人說的那般不近人情,隻是從小受到的冷待太多,對人總有疏離。”


    “可是我也沒見過,有哪個女人能在爺跟前兒待這麽久,還得他歡心的。”


    成華看著香凝,頓了一下才接上:“沒人可以是唯一,但是香凝姑娘您可以。”


    他的話讓香凝平靜的心湖攪動起一片風雲,漣漪蕩開一層又一層。


    “那我去拿藥。”


    香凝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迴了這句,成華趕忙應下,說自己去。


    沒等多久,傷藥同飯菜便一同送進了屋子中。


    香凝站在裴宴之麵前,還沒開口,他便拉著她坐下。


    “爺,不合規矩。”


    這還有方媽媽在呢。


    “沒事,我不喜歡有人俯視我。”


    裴宴之冷聲說了句,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方媽媽。


    聽到這話,方媽媽臉上有幾分尷尬,她還什麽都沒說呢。


    再者,那日香凝迴去後,老夫人也找她談了。


    話裏話外的意思,便是說,今後在墨鬆苑中,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方媽媽在裴府多年,一下就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這是有意要培養香凝。


    所以昨夜裴宴之直接去了香凝的屋子,她也沒有阻攔。


    “你們都出去吧。”


    裴宴之不喜歡有這麽多人圍觀,直接出聲讓他們都離開。


    等到滿屋子的人退出去後,便隻剩下了他和香凝兩個人。


    “阿敬臉上有血痕,可能會有些疼,你忍著點兒。”


    隻剩下兩個人,香凝很上道的喊了他阿敬。


    裴宴之沒有多說,隻是將兩人的距離拉近。


    “在大理寺,比這嚴重的傷都受過。”


    看著香凝神色認真的給他上藥,裴宴之才出聲說了一句。


    香凝手一頓,忽而想起之前看到的,臨近他心口位置的那道貫穿傷。


    那樣深的傷,也不知當時的裴宴之是怎麽扛過來的。


    “阿敬可要長命百歲才好。”


    “你想我長命百歲?”


    裴宴之看向香凝,同她四目相對,她點頭。


    “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最殷切的祝福,就當謝謝他的庇護了。


    “嗯,那我們一起,平安,長命。”


    裴宴之唇角微微勾起,握住了香凝溫熱的手腕。


    希望她不要騙他,這話是真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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