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奴婢已經告知王爺了…如今輔政大人倒了,國師似乎好像有意舉行秋試,奴婢聽安排在皇上身邊的探子來報,似乎是國師想要大舉網羅天下賢才,而朝中的那些輔政大人的擁護大臣們則很快要被拿掉烏紗帽…”


    德妃哼了一聲,拍著床板的臉上寫滿了厲色:“皇上和十公主都被國師這樣違心的人誘惑了。如果皇上和十公主再這麽聽信國師的話,這延年便要完了,本宮還未坐上皇後,一定不能讓大好的前途說毀就毀了,至於輔政大人,倒了便倒了,王爺那處自然還有辦法…”


    何歡正要說什麽,卻聽得外麵傳來了傳喚聲。


    “端妃娘娘到。”


    何歡趕緊將德妃安撫好,然後快速去開門。


    端妃臉色不佳,一進宮門便見寢宮門閉著,這心裏自然更加不好受:“今兒個是怎麽了?落水了所以這麽早就就寢了?”


    她扶著自己的發髻,便見何歡趕緊開了門,然後跪了下來:“奴婢參見端妃娘娘,娘娘剛迴過神,乏了,所以就寢的早了一些。”


    端妃沒說話,婀娜著身子便進了寢宮:“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要和姐姐說些體己的話。”


    何歡抬頭看了一眼德妃,見德妃沒說話便帶著人下去了。


    臨走的時候關上了寢宮的門。


    端妃看著那床榻上的德妃,氣不打一出來,說話也有些陰陽怪氣的:“姐姐這一招玩的真的好手段。”


    德妃咳嗽了兩聲,從那處坐了起來,也不示弱:“妹妹說的什麽,姐姐有些糊塗,聽不太懂。”


    “此處就我們兩個人,姐姐還是不要裝糊塗了。”她摸了一下衣角隨後走到了德妃的床前。


    “劉成彥與十公主的事情,是你親自設計的吧?”


    德妃臉色一冷:“妹妹,空口無憑,這種話還是不要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哼,本宮看姐姐是心虛了吧?你真當本宮這麽多年在宮裏是個傻子嗎?那日在觀花宴上,你和何歡接二連三給十公主下了迷魂藥,你真當本宮看不見?你那日讓十公主飲了好些茶水,眾人都喝了許多,可隻有十公主精神不佳,此前,十公主什麽身子,你我二人又不是不知。而後我們觀賞的花當中,有幾株曼陀羅,具有攝人心魂的能力,十公主喝了迷魂藥,又聞了許多的曼陀羅,這才體力乏困,不得已才去了後院…”


    端妃臉色陰沉的看著她:“至於姐姐的貼身宮女何歡,怕早就和劉二公子通報好了…劉二公子早就做了準備提前喝下了迷魂藥,隨後與十公主躺在了一起,畢竟他縱使一百個膽子也真的不敢對十公主做什麽…而這些事情,姐姐早就與輔政大人勾結好了,妹妹說的對嗎?”


    德妃坐在床頭,雙目沒有任何的情緒,就這麽看著她:“說話要有憑證,劉涵壓製朝堂多年,本宮為何會和他勾結謀害皇上和本宮一心養育了十幾年,勝似親女兒的十公主。”


    “還不是為了後位。姐姐,你不要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試問這後宮的女子,哪個不想做皇後,可是你呢,本就不是秀女或是小姐出身,你做了德妃娘娘,苦心的養育著孝德皇後的十公主,可那後宮哪個無人不知你就是個奶娘出身,所以你不甘心。這麽多年,你之所以無所出,還不是因為皇上顯少碰你,你覺得,十公主在你身邊,你就無法對皇上下手,無法懷上子嗣,更無法往上走,所以你才會想都這麽一出。”


    德妃冷笑的看著端妃:“看來你還不笨嗎!”


    端妃怔了,她本隻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沒想到居然說對了…


    “你,你真的…”


    “沒錯,本宮想做皇後。”


    她將被子掀開,然後若無其事的下了床,端妃傻了,看著她行動利索有些害怕的後退:“你,你..你沒事..”


    “本宮怎麽會有事,妹妹難道不知道,本宮會浮水?”


    端妃徹底驚了:“你今日落水是你早就計算好的!”


    “沒錯,是本宮早就計算好的。本宮養育了十公主十幾年,她對本宮怎麽樣,本宮心裏清楚,但是本宮做的沒錯,嫁給輔政大人總好過嫁給你國公府,你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國公府的那位早就與輔政大人的千金劉千央有所藕斷絲連。但是你隻說對了一點,本宮之所以這樣也是為了十公主和皇上好。”


    她一步步的逼上了端妃:“劉涵才是真正的輔政大臣,他雖然在朝中隻手遮天,但是卻從來沒有像國師那樣,要大動朝堂,還引出來這麽多的麻煩。如今有了國師,這朝堂大亂,本宮自然是要幫皇上維護好的,可是皇上對輔政大人誤解太深了,本宮一個妃子,如何說呢?這迫不得已才用了這樣的方法,隻要十公主嫁去了輔政府,輔政大人怎麽說與皇上也是親家,自然是一脈相承。而本宮,也就可以使用法子將皇上勾在身邊,到時候,子嗣不就自然來了。隻要本宮用全力坐上皇後的位子,那這江山將來還不是本宮的皇子的。”


    說到後麵,德妃那張想來端莊溫和的臉一下子變得扭曲了…


    端妃看在眼裏,恐懼在心裏,這麽多年了,若非她暗地裏發現了端倪,根本不可能發現人前朝堂後宮賢良淑德,端莊大氣的端妃娘娘居然迴事這幅嘴臉!


    她驚恐,第一次想要逃離,她猛地後退,一下子撞上了桌椅。


    “本宮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拿本宮怎麽樣,否則,明日你的事情便會人盡皆知!”


    端妃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看著德妃那樣越來越近的麵容,端妃猛地抬腳便往外麵跑。


    “來人啊,快來人啊!”


    她一邊跑一邊叫,可跑到那寢宮的門前時這才發現賢德宮的門早就被關上了。


    “你..你要做什麽?”她轉身,緊緊的貼著宮門。


    德妃冷笑,看著端妃那張臉,冷不丁道:“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這麽多,本宮自然不能留你了…”


    風從那院子裏吹過,也無多會兒便落下去了。


    她側躺在那牆頭上,臉上帶了冷漠。


    蝶赤就坐在她身邊,雙腿落在那牆上,麵無表情:“主人,您怎麽知道這件事情是德妃娘娘做的?”


    她沒起身,眼看著那下麵發生的血腥,啟唇道:“沒什麽,就是前些日子晚上無聊便到處走了走,聽到見到一些不該聽和不該見的事情罷了。”


    蝶赤點頭,未再說話。


    她起身袖子一揮人便落到了地上,蝶赤緊隨其口。


    二人不緊不慢的往那禦書房的方向去。


    這會兒天色漸晚,二人走到那禦書房前是正巧便見那對麵緩緩走來二人。


    年獨酌手中搖著扇子,看見無憂便柔聲打招唿:“國師。”


    無憂停下步子,打量了他一番,年獨酌見她打量自己調笑道:“國師這是看什麽?今日本王的穿著似乎哪裏不對?”


    “沒什麽,此前沒把你放眼裏,今兒個便多看兩眼,打量打量一番。”


    年獨酌被她這話逗笑了:“國師事務繁重,自然看不上本王,隻是今兒個這麽突然,可是有什麽不對的?”


    她沒往前走,但是卻看見了禦書房燈火通明,而那禦書房門前仍舊跪著一大批大臣,那領頭的便是劉涵。


    她輕笑:“我此前以為劉涵隻手遮天,今兒個才知道,原來那晚告訴你的話你全不在意,有些事情六王爺此前已經做了,而且做得滴水不漏,天衣無縫…”


    聽著她那滿含著諷刺的話,年獨酌也是搖著扇子,不動聲色的迴道:“國師這話說的本王有些不明白了,歸根結底,我們二人是一樣的人。您身為國師,能同一個王爺說出那樣的話來,想罷與本王也相差無多。至於劉涵,那日觀花宴的事情本王聽說了一些,劉涵栽了不虧…畢竟凡人和妖怎麽比…”


    無憂迴頭看他,眼睛裏麵滿是冰冷,年獨酌比當年的白慕還聰明…


    “劉涵這顆棋子用廢了,那下一個會是誰呢?”


    他搖著扇子漫不經心道:“劉涵是廢了,可是這朝堂的人也仍舊擁護他…即便降職到巡撫,也仍舊改變不了,支持的大臣眾多。本王毫不擔憂,隻差一個時機,至於三哥和四哥…本王從來不放在眼裏…”


    她當真將年獨酌打量的特別徹底。


    他聰明的簡直無語倫比。


    若說當初的白慕可以坐到置身事外便能在朝堂有一足之地,已是駭然,那今日的六王爺便更加的優秀。


    他可以讓所有大臣都覺得臣服在輔政大人的身下,可實則是在為他六王爺辦事。


    既做到了不動聲色掌控全局又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


    若是真的有一個合適的時機,年獨酌隻怕是等不起,隨後便帶著自己的人大肆逼宮上堂,登坐皇位也不一樣…


    若非是年無妄不願意讓位,這年獨酌怕也是不會等的太久的..


    畢竟權利,地位對男子來說,那麽的具有誘惑力…


    她看的明白…


    年獨酌見她在思慮,不慌不滿的拋出了橄欖枝:“如今的延年還是很穩定的,隻是父皇正值壯年,並未想過讓位,本王也不急,隻是有的時候吧,這心裏總覺得該往前走兩步,不然多難受對不對,誰都不想在快要垂老之年才坐上那個最高的位置…”


    “至於三哥和四哥,即便是有心,也無那個力,用點手段就瓦解了…”


    無憂沒再說話,如今這朝堂,已經無人可以比年獨酌更加的優秀了…


    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掌握中了。


    想到這裏,無憂忽然笑了:“嗬嗬。”


    見她笑,年獨酌搖著扇子的手停住了,疑惑道:“你笑什麽?”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隨後道:“看來六王爺是個有想法的人,那今日我便也教六王爺一件事…這天下無人能拒絕權利和地位…三王爺,四王爺,劉涵大人都一樣…隻要有些東西拋出去,無論如何,他們都會拚盡全力去做…六王爺,您可要小心了。”


    她作勢要走,年獨酌臉色忽然沉了:“無憂,怎麽說我們也如此相似,不如你來幫我?我父皇已經如此,扶不起來了,這延年需要一個更加優秀的人來走上更加繁榮昌盛。”


    “我對年無妄是很失望,但是並不妨礙我幫他守住延年,你若是真的有本事,上手來搶,我自然是不會鬆口的。”


    “你為什麽對我父皇坐在這裏為止如此執著,明明父皇並不適合做皇帝…”


    “沒有人生下來就會做任何的事情,延年這麽多年的繁榮昌盛皆是你父皇所為,你如何能說他不適合做皇帝?而且,我答應了年枝嵐,隻要年無妄在皇位便會好好守護他,守護住整個延年。你即便是王爺,也不能改變任何…”


    她臉色不好:“年獨酌,你…不適合做皇上…”


    她隻留下了一抹鵝黃色的身影。


    年獨酌手中握著扇柄,聽到無憂說的最後一句話,纖長的手愣是將扇柄握的斷了幾根。


    長宇看著自己主子,趕緊道:“主子,您息怒..”


    年獨酌冷笑:“她說本王不適合做皇上?長宇,你也覺得?可當初她還鼓勵過本王,讓本王去爭取那個位置,如今這才過了多久,她居然告訴本王,本王不合適?”


    長宇眉頭緊皺,他一個侍衛如何去說…


    蝶赤跟在無憂的身側,也是有些不解:“主人,此前您不是旁敲側擊的告訴過六王爺,可以去掙一掙嗎?為何今日忽然又這般說?”


    無憂步子微頓:“他沉得住氣,做事情比年無妄更加的有想法,他很適合做皇上…我本打算為他鋪條路,也好讓年無妄有所動容,可誰想曾想,他過於優秀了,這樣的人不適合做延年的皇上…他適合更大的地方…”


    “您的意思是…”


    “妖族的天也該是翻一翻了,采南終究是不適合呆在妖族做妖王…而雪女,心狠手辣,蠍蛇心腸,一心想著集齊五大神器飛升成仙,可這成仙哪裏是那麽容易,她作孽多端,妖族長老們不知,遲早有一日會作孽了自己…”


    蝶赤沒說話,她明白無憂什麽意思,年獨酌若是可以,妖族變也是他的去處,放在人間勾心鬥角,的確是大材小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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