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的入了夏,那雨也的更加勤快了。


    她在院子裏坐了一宿,雨從小到大,蝶赤站在不遠處,見她在院子裏坐了一宿便端了熱水過來。


    “主人,喝點薑茶。”


    她的衣衫全部濕漉了,姣好的身形就這麽隱現出來了,聽到蝶赤說薑茶,她有意思的笑了。


    “又非是人,薑茶有何好喝的。”


    蝶赤沒說話,而是將那薑茶放到了一邊,正要起身去拿衣衫便聽見那宮門外傳來了叫聲。


    “奴婢飛瓊宮的何歡,求見國師。”


    那門外正是德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宮女何歡。


    無憂揮了揮手,蝶赤轉身去開門,何歡臉上帶著一絲著急,見著蝶赤開門了,便趕緊道:“奴婢何歡參見國師。”


    她微微抬頭才見那院子裏坐著一個男子,他渾身上下著著濕漉的衣衫,那後背瞬間便被看了個光滑,那人斜坐著,露出的半張麵容清冷且絕美,何歡光是一眼便深深的陷在了其中,她的小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通紅。


    “德妃娘娘宮中的?這會兒正泛魚白,你何事。”蝶赤沒搭理那個丫頭,結聲問道。


    何歡結結巴巴道:“是,是,是公主讓奴婢過來請,請國師過去的。”


    “十公主?”


    蝶赤問道。


    “迴姑娘,是的,十公主,這會兒子正在那宮中等著國師呢。”


    無憂未作話,而是勾著嘴角笑了。


    蝶赤看著她便道:“行了,你先迴去吧,稍後過去。”


    那何歡點點頭行了禮便趕緊離開了。


    看著何歡離開的背影,蝶赤眉頭微皺:“主人,這丫頭心思不正。”


    她起身往前走兩步,便見那濕漉的衣衫變成了一身鵝黃色的齊踝長衫,與往日不同的是,她今日的青絲全數散下,在那微風中吹著竟然無比的絕美。


    “什麽樣的主子什麽樣的下人。”她說道然後便往那宮門外走。


    “去飛瓊宮?”


    “輔政府。”


    她未打算去飛瓊宮,而是徒步往那宮門口去。


    這些宮女太監都是有眼色的,雖說有不少未見過無憂,但是見她穿著不凡,氣勢不凡,又能如此輕鬆的在這宮裏走來走去,自然清楚不是什麽普通人,所以見著都是紛紛行禮。


    又說那何歡,一路狂奔著迴了飛瓊宮,德妃早就在宮裏候著了,年雪飛坐在一邊,見何歡臉色通紅迴來便問道:“未來?”


    何歡點頭又搖頭,看的德妃和年雪飛都是一臉不明所以。


    “你這是又搖頭又點頭的什麽意思?”


    德妃微微不悅。


    何歡趕緊道:“娘娘,公主,國師未說過,隻是那身邊的蝶赤姑娘說等會兒再來。”


    “哦,那還好,等下若是到了那便一處往那輔政府去,若是去晚了,隻怕她宮的娘娘們便要爭著搶著了。”


    德妃想了想便道。


    年雪飛雖然與無憂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也知道她的一絲品性,聽到何歡說這話,她便道:“不用了,我們先去吧。”說罷便要起身。


    德妃怔了一下:“不等等嗎?國師似乎不曾去過輔政府。”


    “乳娘,您是不知道,若是她迴應了便也迴應了,她未迴應想來應當不會與我們一起去了,她的性子我還是知道一點的。”


    無憂一般不說話,那便是不想理會。


    德妃眉頭微皺,看向了何歡,何歡接到了德妃的眼色起身便攙扶著年雪飛道:“奴婢再去看一下,公主和娘娘先去吧。”


    年雪飛疑惑的看著何歡:“你還去做什麽?國師不與我們一處走便不一處走,她神通廣大,應當是能找到的,再說了,我們女眷與一個男子走在一處也頗為不合適。”


    今兒個不知道怎麽了,乳娘一大早過來用了早膳便以國師照顧自己而又不知輔政府在哪裏的措辭,非要去請國師一同先去,她很是奇怪。


    今個是觀花宴,除了各家女眷,那朝中的妃子公主都是要去的,就連男眷也是。觀花宴雖然是劉涵提出來的,但是實則還有一件事便是北涼將軍班師迴朝之事,今兒個也算是給北涼將軍接風洗塵來了。


    原本北涼風是要三日後才迴來的,哪想邊關的事情處理的極快,所以北涼風班師迴朝的行程也提前了,從昨兒連夜往迴趕,估摸著晚日便能到了。


    所以今天不僅僅是觀花宴更是北涼風的接風洗塵宴。


    何歡還想說什麽,便聽見德妃道:“好了,既然不同我們一處那我們便先去,這還有一會兒才能到,先去吧。”


    何歡聽到德妃的話不再說話,便迎著年雪飛往那宮門外走。


    德妃跟在後麵,這臉上帶了一絲絲的愁容。


    無憂一路順著宮門走了好一會兒才到那城門下。


    那守著宮門的時候看到無憂過來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這皇宮裏麵偌大,那些後宮的妃嬪公主王爺皇子出這城門都是坐的轎攆,這國師倒好,每次看見都是自己步行。


    那侍衛長朝著無憂行禮,隨後抱著試問的態度小心翼翼的問道:“參見國師,國師今日可是要去參加觀花宴?”


    無憂聽到有人問話抬頭看去,這才見是一個高高大大有些偏黑的侍衛,那侍衛應當也是不敢同自己說話,所以說話格外的小心。


    她看著那低著腦袋的侍衛長不緊不慢的嗯了一聲:“嗯。”


    那侍衛長原本隻是抱著試問的態度,哪裏想的到無憂居然真的迴應自己了,而且一點的架子都沒有,他臉上一喜便抬頭,這才見那男子清冷絕美,當真是落入塵世間的仙子。


    他看迷了眼,便趕緊道:“國師,您到這邊歇會兒吧,小的馬上讓人牽著馬車來,才皇宮去輔政府還要好些時候,您沒有備著轎攆馬車,要走的很久了。”


    她輕輕一笑,看著那侍衛長也算是有些好感的。


    “不用了,趕巧著這會兒還早,我步行去也就半個時辰,你忙吧,謝謝你的好意。”


    她朝著那侍衛長笑笑然後便離開了宮門。


    那侍衛看著無憂的笑意,被迷的沒了方向。


    “這..這是仙子下凡吧。”


    等到無憂走後他臉上仍舊還帶著沉醉。


    無憂與蝶赤二人當真是步行去的,不緊不慢的走著,那道路兩邊全是盛開著果實的瓊花。


    蝶赤知道,她之所以不願意坐馬車,便是因為想一遍一遍的走著這種滿思念的瓊花之路。


    那三四十年前的事情,她說著記不得,但是也會時常想起吧,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北涼無憂的身份…


    今兒的天氣算不上好隻能說陰沉沉的,那街道上一大早就非常的熱鬧,從那街頭紅燈籠擺到了街尾,那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臉上全是笑意。


    她一身輕淡的走在這家家戶戶的門前反而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清冷。


    那路邊的尋常百姓,都是手上擺弄著東西:“北涼將軍鎮守邊關這麽多年,可算是要班師迴朝了。”


    “是啊,這麽多年,延年能如此和平也對虧了北涼將軍鎮守著,不然那其他的外邦可是要趁虛而入了。”


    “是啊,北涼將軍三代都是忠臣,可不是要好好的迎接。”


    蝶赤走在後麵,聽到周圍的百姓說著北涼風晚日來也是愣了一下,隨機看向了無憂,無憂也怔了一下但是卻很快的迴神了。


    “主人…”


    “無礙。”


    她未說什麽,就這麽漫步走著。


    那路邊偶爾有著人歡聲笑語,可是這些歡聲笑語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因為趕早要去輔政府忙活,所以從早上天邊泛起魚白開始,便陸陸續續有富商甲胄的馬車從那延年的街道裏緩緩馳過。


    那馬車偶爾有人掀開簾子朝著外麵看去,那眼神落在無憂的身上都會不自覺的多看兩眼。


    “公子,您看,那是不是上次的公子?”


    這馬車還沒有跑遠便看見那街道邊上,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和一道紅色的身影不急不緩的往前走。


    坐在馬車裏的男子聽到七裏的詢問這才撩開了簾子看去。


    他眼睛微微一眯這才見那二人正是前段時間遇到的二人。


    他揮手,七裏這才勒住了馬車。


    “禦~”


    無憂麵無表情的走著,耳邊忽然傳來了禦馬的聲音,她沒有迴頭而是繼續往前走。


    “公子。”


    七裏轉身將聞人溪客從馬車裏攙扶了下來。


    聞人溪客快步上前:“無憂公子。”


    他高聲喊著,無憂這才頓住了步子,蝶赤迴身,先是看見了七裏這才看見了聞人溪客。


    她朝著聞人溪客點頭又朝著七裏點頭,對於這二人,她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七裏見過公子,姑娘。”


    七裏笑著衝無憂行了禮,然後又朝著蝶赤點頭,隨後展開了一個笑容。


    許是因為被這個笑容笑得有些晃眼了,蝶赤極別扭的將頭轉向了另一處,七裏看在眼裏卻也隻是笑笑未說什麽。


    “公子。”見她不迴自己,聞人溪客又喚了一聲。


    無憂這才向他點頭示意:“聞人公子。”


    “不必如此生分,你喚我溪客便可,若是喚不管,你也可以喚我雲閑。”


    無憂不解看向他:“雲閑?”


    聞人溪客嗯了一聲點著頭:“意為..孤雲獨自閑.”


    無憂微微挑了一下好看的眉頭當是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往前走。


    見她滿不在乎,雲閑便快步跟上,七裏在後麵對著那打馬的小童使了個眼色,那打馬的小童快牽著馬車去了附近的驛站。


    “你不想知道我為何會叫雲閑嗎?”


    見她還不在意,雲閑便接著問道,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因為無憂的態度和滿不在乎而有絲毫的生氣,反而很溫柔的問她想不想知道。


    “在這裏,有著書生氣息的男子有著一兩個雅名算不上什麽意外了。“無憂一邊走著一邊道。


    雲閑手中晃著扇子,莞爾一笑:“我當時討厭死了那些文人縐客的之乎者也,自然也是不會取上雅名這樣的字樣。”


    他這麽一說無憂當是來了一絲興趣扭頭看他。


    見她終於迴頭了,雲閑這才賣著關子道:“文縐縐的男子搖頭晃腦的說著有朋自遠方來,當是讓人看了生厭。所謂的雅名便也是居士,文人這樣的稱號。”


    “所以,你的雲閑是?”


    她問道。


    “自然是….方才剛取得。”他看著無憂一臉平靜的看著自己忍不住逗趣道,可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是他並未從無憂的臉上看到任何的迴應甚至是任何的有趣,那給他的臉色不過是平靜如水…


    他愣了一下,合上了手中的折扇。


    “這…當真是方才剛取的,因的見你悠閑這般便有了這樣的稱號,你若是不喜歡那便再換一個就是了。”


    他說到後麵口氣裏自己都帶了一絲絲的妥協和無奈。


    無憂轉過身往前走,對於現在的雲閑來說,她並未有任何的感覺,隻當是這個人對自己是一時間的好奇罷了。


    七裏跟在後麵,看著自家公子這樣也是忍不住擦了擦汗水,這突如而來的話語算是笑話嗎?


    她步子已經不緊不慢,聽著後麵傳來了腳步聲便啟唇道:“聞人公子若是無事便早些離去吧…”


    聞人溪客聽到無憂的話便笑道,那笑容很是溫柔恬淡,似乎方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實不相瞞,今日雲閑是要去那輔政大人府。公子也知道了,雲閑是聞人庭軒的次子,所以今日是特地受邀去參加輔政府的觀花宴。此番那觀花宴上的吃喝便是聞人庭軒提供的。”


    無憂一聽要去輔政府,微微顰蹙著眉毛。


    他方才說話估計加重了雲閑二字?


    “這幾日..你與花狐…”


    她淡聲問著。


    雲閑見她沒在意自己說的,而是問花狐的事情便怔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那日在閑鶴山莊的時候她與花狐的關係似乎很好…好到讓他覺得兩個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他旁敲側擊的笑了:“花公子與其他的文人雅客不一樣,他博學多識,既可以隨口吟詩作對,也可自己聞水,聞聲,聞雨而作,那作出來詩句與那世間的詩詞皆不一樣。而且他對於所有的事情都異常的通透,若非因他不願,雲閑覺得他應當入朝為官,也應當一身的才藝被天下人皆知。”


    無憂沒有很驚訝,因為花狐是她一手帶出來的,他怎樣她非常清楚。


    蝶赤跟在無憂的身後,見她問這話也是心裏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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