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雪飛手中捏著筷子,眼神帶著深究的看著一臉笑意的雅沁。


    雅沁正喝著粥,被年雪飛那雙古靈精怪的雙眸一看,頓時口中的粥難以下咽。


    “你似乎與那無憂公子蠻上心的。”


    他將粥咽下去:“在下與無憂公子不過是萍水相逢,算不上上心。”他放下了筷子和勺子,想到那幾日在她的手中吃不到好處便也忍不住心中笑了。


    這樣的人若非不是那位大人有話來,他斷然是不敢惹的,畢竟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他無法探知的氣息。


    年雪飛悶悶不樂的將麵前的粥喝下。


    朱雀看著她這粗魯的模樣忍不住調侃:“昨日同你父皇去了信,若是今日下午他再不帶著人來,我們就把十公主你…殺了。”


    朱雀說到後麵的時候眼裏帶了戲謔的笑意。


    年雪飛不屑的抬頭瞪了他一眼:“就你們?還殺了我?我看八成是你們忽悠父皇的。”她哼哼的沒有當迴事兒。


    正低頭,隻覺得脖子上一涼。


    她愣了一下猛地抬頭才見玄武手中的刀已經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雅沁和朱雀幾妖都沒有想到玄武會忽然來這個一下。


    “玄武。”


    朱雀眉頭一皺。


    年雪飛也沒想到看似不說話的玄武反而會出手。


    “你,你幹什麽?朱,朱雀,救,救我。”她眼淚汪汪的抬頭去看朱雀。


    朱雀沒想到年雪飛會向自己求救,愣住了。


    “你…”


    雅沁也沒想到年雪飛平日最愛和朱雀打反腔,這會兒第一時間求救的反而是向朱雀。


    “放下刀。”雅沁略微有些吃味。


    玄武這才收迴了刀:“得罪了,公主。”


    年雪飛訕訕一笑:“雖然我的確和你們不是一路的,這幾日下來你們的確沒有為難我,雖然江湖上盛傳你們作惡多端,殺人不眨眼,但是你們的確都不是小人,是光明正大的英雄。”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們虎頭幫是英雄。


    雅沁眼神複雜的看著年雪飛。


    其實他很糾結,對於年雪飛這個特別的存在。


    朱雀臉色微紅,都已經快上百年了,倒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們是光明正大的英雄。


    “你…今日晚上迴去嗎?”


    雅沁沒有抬頭看她,雙手放在碗邊似乎在等著她的迴答。


    年雪飛心裏咯噔了一下,她要迴去嗎?


    可這幾日在這裏,她挺開心也挺舒服的。


    她想了一下,朱雀看著她低頭思考,心中微微有些動容可那嘴上卻沒有留情:“雖然說我們的確不會殺你,但是怎麽也是放出了話,不能讓你這麽完整的迴去,再說了,我們與朝廷本就是兩派,若是因為你導致被罰,也是不妥的。”


    年雪飛沒說話,她知道朱雀的意思。


    “我…要迴去,我要迴去告訴父皇他們,虎頭幫不是傳聞中的那樣。”她說到後麵抬起了頭:“我要告訴所有人,虎頭幫不是他們想的那樣,你們相信我,我可以。“


    “公主,此事不用解釋,世人皆是這般認為,您或許能改變一些人的想法,卻永遠都改變不了所有人的想法。”青龍臉色沉鬱。


    雅沁卻笑了:“既然如此,那你迴去吧,今天晚上,你隨著他們迴去吧。”


    年雪飛怔了一下,這話從雅沁的口中說出來她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我…”


    “你是延年的十公主,也是該迴去的,更何況,我們的確不是一路人。”


    年雪飛看著雅沁,他見著雅沁站了起來然後雙手背在後麵離開了大堂,青龍,白虎玄武跟著離開,那留給她的也不過是那一抹青色。


    兜兜轉轉站在年雪飛的一側,臉色也是寫過了擔憂。


    朱雀看著有些愣了的年雪飛口氣有些不悅:“你可知道你現在是如何能安然的在這幫中走動?”


    年雪飛抬頭看他,一臉的沒聽明白。


    “什麽意思?”


    “你怎麽這麽笨!”他有些跳腳:“你想一下,現在所有的江湖中幫派都想著拿你父皇,如今我們掠了你,這江湖中還有什麽幫會不知道的?尤其是那個黑鷹男人,不僅是劉涵有關係,更是我們的同門,他又會不知道?你現在能安然站在這裏與主子說話,全是因為有主子日夜為你守護,你倒好,狼心狗肺,說迴去就迴去!”


    他說完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明白。”


    年雪飛再一次被朱雀的話驚到了。


    兜兜轉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是歎了一口氣。


    “公主,其實主子對您真的是很上心。”


    “是啊,公主,從一開始將您掠過來的時候我們便已經被盯上了,您還記得上次在那虎頭崖抓到的那個人嗎?那便是派來的其中一人,此前他們的紅衣教會打下了我們分堂。那日將您掠迴來他們便上門了,是主子不讓奴婢二人驚動公主。這幾日,您能安穩也是因為幫會周圍有很多的兄弟守著。”


    兜兜歎氣。


    “那日您扮作奴婢要離開這裏,幫主著急找您也是因為一旦您出去就會被盯上…”


    年雪飛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飯菜,難怪雅沁這些日子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出去,隻讓她在這幫會裏轉悠,原來是因為這個事情。


    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騰的一聲站了起來。


    “我去找他。”


    兜兜轉轉看著年雪飛起身,趕緊跟上。


    那外處,朱雀追上來,拍著青龍三人便道:“主子,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先去處理。”


    雅沁沒有迴頭,隻嗯了一聲。


    玄武抬頭懵了一下看著朱雀:“還..”剛開口白虎便一把將玄武的嘴巴捂了起來然後拖著他便往外麵去。


    雅沁沒說什麽,他應當也是想到了朱雀怕是和年雪飛說了一些什麽。


    剛想罷,便聽見後麵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他知道,年雪飛來了。


    “等下。”她著急看著雅沁稍稍有些加快的步子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角,可能是跑的太過於著急,那腳下的石頭硌了她一下,隻聽得她悶哼了一聲整個人就這麽撲麵而來。


    雅沁沒有轉頭,隻聽到後麵一聲悶聲著急轉頭便見她身子已經要倒下了。


    他腳下一快,雙手便趕緊伸了過去一把接住了年雪飛,眼中帶著自己都不經意察覺的慌張和著急。


    “你跑這麽快做什麽?若是摔倒了,怎麽辦?”


    許是因為有些著急,雅沁的口氣也有了一些責備。


    年雪飛被他攬在懷裏,隻覺的鼻尖一陣清香,這臉頰不自覺的就紅了。


    “我…我隻是…”


    見她臉頰羞紅,雅沁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似乎有些失態了。


    趕緊鬆手,臉色略帶著不好意思:“對不起,公主,方才有些失態了。”


    他心裏不知為何,隱隱總有著什麽被牽動了一樣。


    他見她沒有無大礙,這才抬著步子繼續往前走。


    年雪飛也不知道為何,默默的跟在後麵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不說話就跟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兩人這才停了下來。


    “你跟著在下做什麽?”見她一直不說話隻跟著,雅沁迴頭看她。


    那張雙瞳帶著太多的深沉了,沉到她都不能說謊。


    她低著頭,第一次有些扭扭捏捏的:“我是來道謝的。”


    “道謝?十公主似乎並沒有需要道謝的地方…”


    “我聽朱雀和兜兜轉轉說了,你雖然是將我掠來了,但是卻也護著我許久了。我也聽聞了一些事情,心中也是明了,這些日子來雪飛要多謝雅沁幫主的關憂。”


    他沒有仔細聽,可以說應該是沒有心情仔細聽,因為她說出這些話便已經說明了今晚她必走無疑。


    “你若是在皇宮,定也是偶遇刺殺,畢竟皇上最疼愛的便是你這個十公主。如今將你掠過來,雖然是保護了你,卻也的確算是綁了你,你不必向我道謝。”


    “可是若非不是你,我也不會像現在這麽安全。”


    “此事..”


    “我說謝你便接著,一個大男人,這麽扭捏。”


    她聲音微微有些提高了。


    雅沁愣了一下,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高興。


    他嘴角帶著笑意:“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收下十公主的謝意了。”


    年雪飛沒說話而是沉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們與那黑衫男子似乎關係很好?”


    “算不上很好,公主想問什麽?”


    “我是想說,如果你們要是不在那個叫做雪女的手下做事,其實也可以讓我父皇給你們一個官職,這樣也不用被江湖如此盛傳了。”


    雅沁低頭輕笑,他們是妖,如何為人效勞?


    “公主,此事,還望您出去後莫再亂說,當心引來殺身之禍。還有一事,我們與那黑衫男子並非是關係上看的那麽好,雖然一同服侍與雪女,卻是不同的。那黑衫男子名喚吳泉垚,是直接受命與雪女,我們不過是雪女手下一個微不足道的幫會。”


    雅沁有意向她說明什麽,年雪飛不是傻子,這話中的意思一下子便聽出來了。


    “那他可知你將我掠來了?”


    “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若是輕易放過我,豈不是….”


    雅沁輕輕的笑了:“若是來的是皇宮的人,你安然迴去了隻怕他是要起疑心的,可是偏生今晚來的不是皇宮的人,所以公主大可放心離去….“


    “什麽意思?”


    聽這雅沁的啞謎,年雪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雅沁沒再說話,從那處走到了年雪飛的麵前。


    年雪飛沒想到他會忽然靠近自己,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雅沁足足比她高了兩頭,走到她麵前的時候,雅沁隻看著前方然後伸手揉了揉年雪飛的青絲:“此事晚日你便迴知曉,現在天色不算太早,你快些迴院子裏等著吧。”


    她雙瞳微收,耳邊傳來了雅沁離去的腳步聲。


    她麵色羞紅,心跳不知道為何跳的巨快,尤其是…方才,方才他透著自己腦袋的時候,她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膛了一樣!


    越想這臉頰便越發的滾燙。


    兜兜轉轉站在不遠處,看著年雪飛這般都是忍不住掩嘴笑了。


    其實幫主與那公主似乎是這些意思有些心意相通了,隻是兩人都不知道罷了。


    又說那皇城裏,才一夜便已經鬧騰起來了。


    早日天邊還沒有泛起魚白的時候,便聽的那寢宮裏傳來了喚太醫的高叫聲。


    離白才進宮,還未到那寢宮前便聽見成符大叫,這心中一緊便趕緊往那寢宮跑去。


    南笙和廖輕塵也剛到那寢宮門口,便見著那太醫一對一對的往那寢宮跑。


    “怎麽了?”兩人都有些著急,離白也剛到,看著二人來了,也是恭敬行禮:“廖相,南遠將軍。”


    成符站在那寢宮門口,看著離白還在行禮便趕緊叫道:“三位大人,你們可算是來了,快些進來看看皇上和黑鯊吧。”


    他剛叫完,便見著三人疾步匆匆的進了寢宮。


    那寢宮裏,太醫手忙腳亂的前後忙活著,那床榻上躺著臉色痛苦的不正是年無妄嗎?


    而在那不遠處的軟榻上,黑鯊臉色萬分痛苦,額頭的汗滴豆大般的往下掉,那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了,尤其是已經翻出肉來的白骨看著便有些駭人。


    “皇上。”三人著急的上前,見著年無妄身上同樣都是傷,便心中更加著急。


    那領頭的太醫是太醫院的院長,這會兒見年無妄和黑鯊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忍不住觸目驚心:“這,這,成公公,這昨兒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傷的這麽重。”


    “是啊,看著雖然都是傷口,卻每個都在流血,這樣流下去可不是辦法啊。”


    廖輕塵也有些捉急了:“那還不趕緊止血,還在等什麽!“


    “不是老臣不想止血,是止不住啊!”


    “怎麽會止不住呢!”成符也有些著急了。


    這一大早皇上遇刺,事情還未開始便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尤其是那朝堂,許多的官員早就已經上朝了,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那朝堂上皇上的身影都是忍不住臉上帶了探尋。


    那朝堂之上,劉涵墊著個大肚子,聲音高昂:“這是怎麽了?都已經到這個時辰了,皇上竟然還未來上朝,不僅如此,怎麽的連廖相和南遠將軍都未來?”


    “是啊,怎麽迴事兒?”


    “莫不是出了什麽事情耽擱了?”


    那朝堂上經劉涵這麽一挑,頓時便開始疑慮起來。


    正這會兒那外麵忽然匆匆跑來了一太監,那太監進了金鑾殿便衝著劉涵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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