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龍子瑜好似聽到了什麽嚇人的聲音一樣,被方鸞這麽一喊整個人更加痛苦了。


    “不要,不要!”


    方鸞被這聲音嚇到,低頭便見他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那指甲已經陷入了手心裏,她驚唿了一聲趕緊伸手去掰開他的拳頭。


    “你瘋了嗎?這麽用勁!”她心疼的看著他手心裏的鮮血,趕緊拿著手帕擦血跡,然後將他的手握在了手心裏。


    可能是感覺到了手心裏的安穩,龍子瑜才漸漸的穩定下了情緒。


    見他已經安穩,方鸞這才收迴了手,可龍子瑜的手握的太緊,她根本就掙脫不開,無奈隻得用另一隻手將水盆中的手帕擰幹然後一點一點給他擦著身子。


    比起剛開始的羞澀,她倒是放得開了,可伸手去解開他的扣子,還是覺得有些….


    她羞紅了臉頰,伸手去解開他身上的衣扣,聲音也變得格外溫柔:“不就是拒絕了你嗎,你看你喝的,喝成這樣,你一個人也就算了,帶的絕王喝成這般,是不是傻?”


    她一邊說著一邊笑著,那衣衫在她的手中就這麽被挑開了,可當她挑開衣衫的時候入目的隻有那幾條觸目驚心的傷痕,她瞪大了眼睛,用了力氣將他的身子抬了起來,可他的後背竟然也都是傷痕。


    她一下子被嚇到了。


    在她的意識裏,三王爺從未沒有上過戰場,就連刺殺都沒有,可這滿身的傷痕每一條都讓人心驚膽顫。


    就在她還在想著原因的時候門被娟兒推開了。


    “十小姐那處的醒酒湯奴婢也送過去了,後廚熬了整整兩大鍋,小姐,給您放這兒了,奴婢就先出去了,您早日還沒有用膳,等三王爺喝了醒酒湯喚奴婢,奴婢將飯菜給您端過來。”娟兒笑吟吟的看著方鸞,見她點頭這才出了門。


    她心疼的看著龍子瑜,見他還使勁兒握著自己的手,趴在了他耳邊柔聲道:“龍子瑜,你放開我,我給你擦身子,你握的我的手好疼。”


    她剛說完就感覺自己手上一鬆,無奈的搖搖頭這才一點一點的給他擦身子。


    整個過程龍子瑜都異常的安靜,就好像睡著了一樣,等到擦完又給他喂了醒酒湯,而龍子瑜死活不張嘴,她也隻能將人抱起來然後硬掰著才將醒酒湯灌下去,可他像是有意的一樣,喝完醒酒湯死活不從方鸞的懷中離開,她無奈也隻能一邊抱著他一邊給他蓋被子,然後輕輕拍打著他。


    這一會兒折騰的,人沒醒自己倒是有些困了,抱著他靠在床榻邊自己也睡著了。


    又說這隔壁,將龍無陌放到床榻後,熱水醒酒湯都送上來了,那喋赤和龍岩也就出去了,房間裏隻剩下了她和龍無陌。


    她沒動,就坐在床頭,聽他嘟囔。


    可能是真的是夢魘到了可怕的東西,龍無陌一直都不安靜,身子時不時動來動去,唿吸也變得額外急促,就連那雙手都死抓著背角不放手。


    她看著他這般,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本來可以將龍無陌的麵甲去掉,可是想想,他似乎從來沒有在人前拿掉過麵甲,或許是麵容醜陋又或許是臉上有傷疤,她不想龍無陌醒來後一臉局促,或是因為麵容不好而對他有什麽打擊,所以她沒有去碰麵甲,隻是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緊緊相握,然後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胸口。


    “沒事了,我在。”


    一句我在,讓龍無陌的夢魘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低頭見他安靜下來忽然才明白,她的一句我在對龍無陌來說是多麽的重要。


    她歎了一口氣,將他的身上簡單擦了一下,又喂了醒酒湯這才見他完全安靜下來。


    可能是睡夢中不太安穩,龍無陌的手一直在亂抓,也可能是在找她的手。


    見他的手局促不安,無憂這才收拾了一下褪去了自己的外衫然後躺在了他的身邊,她身子冰涼,往他身邊一趟感覺的龍無陌的身上的熱氣格外的溫暖她。


    可能是感覺到有人睡到了自己的身邊,龍無陌動了一下,那銀色的麵甲也動了一下,身子也有些不太安穩。


    她將龍無陌的手拿了起來,然後放在了臉邊聲音溫柔:“睡吧,我不會走的。”


    這一句話,是她下了多大的心才說出來,龍無陌躺在那裏,沒多會兒便傳來了厚重的唿吸聲。


    無憂看著他的麵甲,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可那笑意卻又在想到什麽後消失了。


    “龍無陌,你怎的這麽能纏著人?”她嗬笑了一聲:“我活了這麽久從來沒有遇到過你這樣的,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愛慕我的人,企圖我的人那麽多,我都對付的得心應手,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你,總覺得虧欠你什麽。或許,你前世我們是不是見過?可能你與我有恩,但是日子過得太快了,所以我不記得你了。”她說著說著忽然閉上了雙眼:“這世上,我見過了許多生死相依的人,也目睹了諸多愛恨情仇,卻從未想過會發生在我的身上。龍無陌,我很怕,怕很多人都逐漸死去,而我還依舊活著,你能懂看著自己心愛的人一點一點離去,而自己還依舊如同現在這般的痛苦嗎?”


    她自顧自的說著,可無人迴答她,有的隻是那外麵雪花的紛灑聲。


    可能是因為從來沒有與人同床共眠過,無憂一直睡的不是很安穩,躺在龍無陌的身邊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她才從那床榻邊醒來。


    龍無陌還在熟睡,比起剛開始的夢魘這會兒極是安穩。


    無憂就坐在床榻邊,醒來後方才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太一樣,至少對比起以前的自己是有點不太一樣,尤其是麵對著龍無陌的時候。


    那外麵娟兒,蝶赤,來去和龍岩早就等的有些著急了,尤其是見著那雲來酒樓的客人越來越多的時候,且不說外麵的人群吵鬧,光是那些嚷著要二樓雅間的人就已經可以排成一條縱橫的長隊了。


    幾人守在門口,這一坐就是一個早上。


    酒樓的樓下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什麽意思現在?生意就是不想做了唄?那外麵多少高家公子,富商甲胄等著呢,怎麽這二樓的雅間就不給坐了?這整個大陸人人都知雲棲的雲來酒樓是整個大陸最有排麵的酒樓,前些日子可是早就打好了招唿,怎的今日說變就變了?這雲來何時的聲譽如此不好了?”


    “就是啊,這什麽意思?“


    “那樓上,我看就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吧?這雲來的掌櫃的何時因為有任何有背景的人單獨將這二樓隔開,那雅間裏的估計是個什麽大人物吧?”


    “兄台,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當初這皇上親自來給雲來酒樓題詞的時候也沒見有什麽掌櫃的單獨給過皇上什麽特殊的待遇,莫不是今日的這位可比皇上還要尊貴?”


    幾人就站在樓上,聽著下麵這樣你一言我一句的已經一個多時辰了,也依舊未見有任何的人敢衝出來說話的,而那雲來的掌櫃的雲自來倒是穩得住,被說成這般愣是一個解釋也沒有。


    龍岩站在那門前,眼神卻兀自落在了那人群的最後邊。


    那人一身白衫,身邊跟著一個穿著淺藍色衣衫的男子,在那男子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嬌小可人的女子,那女子麵色羞紅,尤其是一雙眼睛更是水波潺潺,在那女子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紫衫的男子,此刻幾人的目光正投在這二樓之上,龍岩不過是看了一眼便見那幾人走到了人群前。


    “毅勇侯府的世子。”見那白慕眼神帶著笑意投過來,龍岩的眼神帶了一絲絲的敵意。


    “七王爺怎麽會和毅勇侯府的世子在一起?”來去看了半晌才將那白慕身邊的龍飛揚看到了眼中。


    娟兒聽著兩人一人一句,將目光投了過去,語氣有些不大好:“哎呦,這要是被看見了,指不定還要被傳出什麽呢!你們可見了那一身青色衣衫的女子,可不就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嗎!”


    蝶赤低頭看了一眼娟兒,對於她說了樂黛眉的話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


    “蝶赤姑娘,你可看見了?”她著急的喚著蝶赤,卻見她不為所動,語氣更是冰冷:“蝶赤的主人隻有主人,沒有其她人。”


    她這一說可是將娟兒給急了:“奴婢的意思是,你快去喚你家主人,否則今日這話要是傳出去了,指不定這大小姐要怎麽給你家主人使絆子呢,奴婢也快些去敲門,免得被人說了閑話。”她一邊說著一邊往那雅間去,站在門口就開始敲門。


    那屋子裏,方鸞睡的正香,娟兒的敲門聲異常急促,瞬間便將她驚醒了。


    可能是一下子忽然有些著急,她起身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床頭的欄杆,整個人從床榻上摔了下來,連帶著那原先躺在她身上的龍子瑜也跟著直接摔倒了床邊,好在床榻的寬度還是可以的,這才沒能讓他摔下來。


    她吃痛的從那床邊坐了起來,迴頭看那龍子瑜,見他稍稍有點意識,這才將他重新扶了起來。


    “小姐,您可醒了?出大事了?”


    “什麽大事?這麽著急?”


    娟兒不是特別著急的性子,可這會兒能拍打著門窗喊著大事,那說明外麵當真是發生了什麽。


    聽到自己小姐的迴聲娟兒才推門進來,可進來時又怕看見些什麽,便有些閃躲。


    見她雙眼緊閉,臉色嬌羞:“七王爺帶著毅勇侯的世子和將軍府的大公子大小姐來了,現在就在樓下,奴婢怕他們等下若是見到了小姐,要說些閑話了。”


    原本方鸞還沒覺得什麽,這會兒被娟兒這麽一說這才心情有些著急。


    “什麽?七王爺也在?”


    “在呢。”


    “十小姐呢?”


    “還在隔壁,奴婢問了蝶赤姑娘,似乎蝶赤姑娘並不擔心,再說了,小姐,您是禦史大夫家的小姐,又不是十小姐那般是帝師,您若是被抓到了,那閑話可就多了。老爺今日能放您出來就已經是最大的忍耐了,您就不要再給老爺添亂子了。“


    今日來的時候,方大人便有些不願意,畢竟這若是到了酒樓這裏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他方府就這麽一個掌上明珠,這光明正大的賜婚下旨倒也是無所謂,可這現在竟然直接讓侍衛連人一塊帶走了,還是在三王爺喝醉的時候帶走,這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方鸞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自己老爹擔心什麽,可這越擔心什麽便來什麽,可不巧,這會兒不就來了嗎!


    “這裏可有後門?我們要從後門溜,不然這大正門絕對不可能直接就放我們出去!”


    娟兒看了一眼外麵,搖搖頭:“哪裏來的後門讓您去,我看您索性還是去找十小姐,說不定還能有些幫助,更何況,十小姐就在隔壁,您也別瞎折騰了!”


    “在隔壁,難不成我出去他們就看不見了?若非我是傻子!”


    娟兒看著自家小姐這一點都不著急的模樣更是無奈:“奴婢幫您去喚十小姐,您在這裏別動。”說罷便見她推門出去了。


    方鸞哎呦了一聲,猛地扭頭看那床榻上還沒有醒酒的龍子瑜更是氣的眼裏都帶了憤怒,見她快步上前然後抬手對著龍子瑜的腦袋啪的就是一下,打完還不忘記將人直接推著送迴了床榻上。


    “龍子瑜啊龍子瑜,你真是讓本姑娘氣的慌,這下好了,若是所有人都見了本姑娘今日從你這地方出去,那明日本姑娘的大名豈不是要傳遍整個龍棲乃至整個大陸,到時候本姑娘真就是名揚四海!托你的福啊!”


    龍子瑜這會兒自然是聽不到她的呐喊,方鸞看著看著,這越看心中越氣憤。


    那外麵白慕手中刷著扇子,抬頭目光卻落在了蝶赤的身上,頓時嘴角勾起了一抹有意思的笑意。


    見他將手中的扇子一翻然後語氣帶著笑意:“七王爺,今日這雲來好似有些好玩的事情,我們也算是來巧了。”


    龍飛揚正與樂黛眉說著話,聽到白慕的笑聲這才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果不其然,蝶赤的身影就這麽赫赫然的落在了他的眼裏。


    樂黛眉正笑著,抬頭忽然蝶赤的身影,那笑意瞬間就凝固了。


    “是蝶赤?”她驚唿了一聲:“那身側站著的可是絕王身邊的龍大人?”


    “自然是龍大人,不僅如此,那龍大人身邊站著的可是三王爺身邊的侍衛來去,方才在下還見了那禦史大夫的掌上明珠方小姐的丫鬟也在那二樓之上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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