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布被幾隻活屍摁著,惡心得不行,看熾魚的樣子像是認識這倆家夥,皺著鼻子問道:“喂,你認識這倆不人不鬼的?”


    “那不是?”熾魚四腳朝天,十分無語,衝著予遲就是一陣幹嚎:“予遲,予遲!你放我下來,我不跑行麽?”


    予遲輕飄飄地瞄了熾魚一眼,淡定地說道:“魂姐姐,你說的話都算數,母豬都能上樹。”


    夕夜可怖的臉已經笑得抽抽起來。


    “嗬嗬。這貨才是嚇死人不償命……”抹布嘲笑道:“喂,你認識的人對你可夠特別的。”


    熾魚白了他一眼,一副氣唿唿的模樣。


    自己居然被自己的異靈劫持了。熾魚一陣吹胡子瞪眼,實在氣不過,白眼一翻嚷嚷起來:“我要死啦,快放我下來!”


    予遲沒動。


    “出人命啦!救命啊!”熾魚繼續嚎:“我頭痛!肚子疼!背痛!渾身不舒服!再不放我下來要死了!!”


    予遲皺了皺眉:“瞎折騰,我死了你都死不了。”


    夕夜捧著肚子,笑得更兇了。


    “痛!痛死了!!”熾魚又是一陣哭天搶地:“再不放開,我罵你祖宗了!!死予遲,臭予遲,八輩子黴洗澡的......”


    “魂姐姐,你再鬧騰,我隻好塞你嘴了。”予遲溫和地說道,仍然麵無表情:“用夕夜的襪子。”


    “哈?”夕夜一愣,不自主地低頭瞄了一眼。他的襪子已經許多天沒有換過。


    “我草……”熾魚嚎了一半,默默閉了嘴。


    隻聽得抹布“撲哧”笑出聲兒來。


    一路折騰,熾魚被予遲和夕夜架著就到了一所紅色的房子麵前。她有氣無力地嘟著嘴,恨了夕夜一眼:“還有你!看我不跟衡堯告你狀,你等著!”


    夕夜假裝沒聽見,扭過了頭去。


    門前的首衛攔住了幾人:“幹什麽的?”


    予遲拱了拱手,居然很客氣:“奉溫大人的命令,拿人迴來。”


    “唔,這兩人是……”守衛好奇地看向熾魚,他上下打量了她好幾遍也沒看出個名堂來,正想繼續詢問,卻聽旁邊一名守衛輕聲道:“哎,那個人好像是安國的莫步……”


    守衛轉而去看抹布,一臉驚訝:“還真是!百步無一人,活的,活的哎……”


    “能進去嗎?溫大人還等著我們呢。”予遲說道。


    “當然,當然!拿下了莫步可是大功一件!”守衛讚道,忙讓開了。


    一行人走遠了些,守衛還在議論紛紛。


    “將軍帶迴來這位溫大人,可是一來就立了大功,本事,本事啊!”


    “可不是麽,那日將軍跟這個溫大人過了過手,溫大人可都沒慫。”


    “這麽厲害?敢跟將軍過手?”


    “嗬。”抹布一臉不以為然。


    兩人進入紅色的房子,經過一條長長的走道,終於走進了一間書房樣的房間。


    溫大人半臥在椅子上,雙腳居然架在了書桌上。手裏捧著一本巨大的書,把整個臉都遮了起來。


    書放反了。


    書的後麵居然傳出了均勻的唿嚕聲。


    抹布揉了揉鼻子笑道:“你們這溫大人可真喜好讀書啊。”


    “那是,我可是斯文人,懂不?跟你這種粗人可不是一個層次的。”書後麵的人說道,那本大書仍然搭在他的臉上。


    熾魚聽著他的話,眼睛都瞪大了。


    夕夜拍了拍熾魚的肩膀,低聲說道:“魂姐姐,我可沒害你。”


    “咳咳!”書後麵的人清了清嗓子,對外麵說道:“來人啊,把這個粗人,丟牢裏去。”


    立刻有幾個侍衛進來押起了抹布。


    抹布大叫:“哎哎,魚兒呢?”


    “魚兒?叫那麽親熱。”那人終於放下了手裏的書,露出了一張英氣十足的臉。他捋了捋耳邊紫紅色的長發,嘴角微微一翹,挑釁似的看向抹布。


    “溫大人……”侍衛說道。


    “說。”


    “這春香院是將軍暫時借給您住的,哪兒來的……牢房?”侍衛一臉難色。


    “啊?沒有牢房。”溫大人一愣,隨即笑道:“哈,好辦,好辦。”


    片刻之後,抹布蹲在茅房的土牆之下,手上的繩索拴在了木欄上,離他不到三尺遠的地方就是臭氣熏天的茅坑。


    他本就不怕被關進牢裏,原本他還琢磨著趁著這會兒混進來,正好夜裏溜出來打探情況,神不知鬼不覺。未料到這個溫大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把他關在妓院的茅房裏……


    正這麽想著,他麵前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片刻安靜。


    一聲尖利的尖叫幾乎震破他的耳膜。


    “流氓!!”


    隨即一隻腳蹬在了他的臉上,差點兒沒把他踹進茅坑裏。


    抹布想死的心都有了。


    溫大人昂著頭逼近了一步,熾魚一退。


    “嗯?”溫大人又逼近了兩步,直愣愣地瞪著她。熾魚又退。


    她咽了咽口水,後背已經貼到牆上了:“做,做什麽?”


    溫大人手一抄,沒好氣地說道:“你什麽意思?符瞿說什麽你就信什麽?”


    “我……這不是來探查麽。”熾魚看向一邊。


    “說,你信他還是信我?”溫大人似笑非笑地扭過熾魚的臉。


    熾魚一把拍開他的手:“別動手動腳的!”


    夕夜一攔,已經擋在了熾魚麵前:“離她遠點兒。我隻答應帶她來找你,可沒讓你碰她。”


    “喲,小貓咪這迴有保鏢啦?怪不得都不睬我了。”溫粼笑道。


    “我們不是保鏢,是看著她,不讓她作死而已。”予遲認真解釋道。


    “哈?”溫粼一笑:“小貓咪,你這倆家夥真有意思。”


    熾魚見溫粼沒有真動怒,這才舒了口氣:“那個抹布跟我一起來的,你別傷他。”


    “我傷他幹嘛?”溫粼一把將熾魚框在手肘裏:“我來是為了查夜月的事,給我族人一個交代。這裏的紛爭,我不會介入的。”


    “你放手!”夕夜怒道,一把抓住了溫粼的胳膊。


    溫粼湊近熾魚的耳邊輕聲說道:“我找到梧桐鎮的人了。”


    “啊?”熾魚一驚。


    溫粼放開熾魚:“今晚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熾魚點頭。


    “我也要去。”夕夜頭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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