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熾魚驚醒:“誰?”


    夕夜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予遲看都沒有看他。


    門口的人輕聲說道:“對不住。找魚兒姑娘有些事。”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熾魚一愣:“符瞿?”


    符瞿一笑:“正是。”


    鹿鳴閣外的小巷裏,符瞿果然開門見山:“喬五是我們帶走的。”


    “你們?”熾魚眉頭一皺。


    符瞿繼續說:“不僅喬五,梧桐鎮的人都是我們帶走的。”


    “你什麽意思?一個鎮上的人都是你們帶走的,如何帶走?你們是哪們?”熾魚圓睜著眼睛,她料想溫粼一行人裏總有一個會跟這次的事件有關係,但並未想到符瞿會以這種方式直截了當地告訴她。


    “我猜想你可能一肚子疑問。”符瞿笑道:“譬如,為何我們要帶走他們,我是誰,為何我要把這件事告訴你。”


    熾魚點頭:“願聞其詳。”


    “時間不多,我揀要緊的說。”符瞿說道:“我們的組織叫做‘月’。”


    熾魚瞄了一眼夕夜,他正靠著牆昏昏欲睡,似乎並沒有興趣。予遲更不說了,早就迴屋了。


    “我們的組織裏有很多厲害的人。組織的目的,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講。毫無避諱地說,我之所以這麽開誠布公,完全是因為你的能力。”符瞿認真說道。


    “我的能力?”熾魚微一皺眉。


    “對,你治傷的能力,實在是匪夷所思。”符瞿的臉上有些許的興奮:“我本以為,這次我沒有救了。”


    熾魚苦笑:“這有什麽,我這眼睛可還差點兒就瞎了。”


    符瞿搖頭:“魚兒姑娘對我有恩,我自當銘記。隻是,我的命是‘月’的。”


    “你半夜叫我出來,該不是隻是跟說聲感謝吧?”熾魚笑道。


    “自然。我想邀請你加入‘月’。”符瞿認真地說道。


    熾魚遲疑了一下:“這話琮汝也說過。”


    “琮汝?”符瞿的臉上露出略微驚訝的神情,隨即有些糾結:“魚兒姑娘你怎麽會認識他?”


    “他怎麽了?他不也是‘月’的成員麽?”熾魚略微抬了抬頭。


    符瞿搖頭:“他們的‘月’跟我們不一樣。”


    熾魚聽到這裏才是懵了:“這月還有幾個的?”


    “說來話長。”符瞿解釋道:“簡單說來,起初月組織隻有一個,都在弓老板手下。後來大夥的意見起了分歧,月就分成了兩派,我們的組織稱為‘夜月’,他們稱為‘晴月’。”


    “這麽複雜。”熾魚聽著就頭大:“你們究竟想幹嘛?”


    符瞿搖頭:“我已經說夠多了,就是希望你能加入我們夜月,其他事恕我不能再說了。還請見諒。”


    “那喬五……”熾魚懷疑地看向符瞿。


    “放心,梧桐鎮的人都不會有事。他們隻是貢獻了魂契。”符瞿說道:“我已經跟他們聯係上了,梧桐鎮和喬五爺都已經順利迴收,現在都很安全。”


    “迴收……”熾魚扶了扶額頭,這果然也是魂契麽。


    熾魚繼續問:“魂契是不是竊玉那個?”


    “魚兒姑娘連竊玉都知道,想來是已經遇著不少晴月的人了。”符瞿苦笑:“竊玉是晴月的人。”


    “這好迷糊啊。你們兩夥人有什麽衝突麽?”熾魚抱怨道:“我其實不關心這個,不然你帶我看看喬五爺去?我有些擔心,好歹也是相識一場。”


    “魚兒姑娘願意跟我去夜月,我們自然是歡迎的。”符瞿說道:“我們可以現在就動身。”


    “現在?”熾魚瞄了一眼還沒天亮的天空。她的注意力很快落在了白牆之後,那裏似乎有兩個熟悉的人。


    溫粼和瑾泉。


    但兩人的氣息隻待了片刻,就離開了。


    “這樣,這事情太突然了,容我想想,好麽?”熾魚看向符瞿。


    符瞿點頭:“自然。”


    溫粼坐在階梯上,咬了咬嘴唇:“果然,是他們在搞鬼。我就說,燕離幾個雖然實力不弱,絕不可能操縱這一切事情。他們隻是當了夜月的刀而已。”


    瑾泉點頭。


    “雲老板看來也很可能跟夜月有關係。”溫粼歎了口氣:“我真不想介入。可蛇人族的事,我一定得查個清楚。”


    瑾泉低聲道:“符瞿可能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


    溫粼看了他一眼。


    “你還沒決定麽?”瑾泉看向溫粼。


    溫粼低了頭,似乎還在猶豫。


    “蛇人族的事,多半也是夜月挑起來的。”瑾泉苦笑:“就算是為了蛇人一族,你也該跟我走。”


    “瑾泉。”溫粼仍然垂著頭:“給我點時間行麽?”


    瑾泉看著溫粼,半晌,終於點頭:“好。我等你。”


    溫粼站起來。


    “你去哪兒?”瑾泉的心裏有些隱隱不妥。


    溫粼笑道:“放心,我去找小貓咪。”


    “魚兒?”瑾泉不解。


    “我覺得她可能會去夜月。”溫粼笑得有些苦澀:“畢竟喬五和凝月他們在那裏。”


    “你要去夜月?”瑾泉不覺有些緊張。


    “不行麽?你那什麽表情?”溫粼笑。


    “你跟我的關係……你真的要去夜月?”瑾泉咬了咬牙。


    “這話說得,好像我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溫粼拍了拍瑾泉的肩膀。


    瑾泉癟了癟嘴,一臉不悅。


    “好了,我是去看著小貓咪別出事,又不是去加入他們。”溫粼安撫道。


    “我也去。”瑾泉堅持道。


    “你瘋了?”溫粼仍然笑:“你去送死?”


    “那也……”瑾泉還想說什麽,溫粼淡然一笑:“你等我的,不是說好了麽?”


    瑾泉輕歎了口氣,扭過了頭:“那個入口很隱秘,你跟我來。”


    天色才將蒙蒙亮,熾魚已經收拾好了隨身物件。夕夜躲進了靈石,予遲附在雪魅劍上。


    符瞿已經在等待了。他站著的位置是在鎮上的一座拱橋上。


    “夜月在一個特殊的界域,具體的位置你可需要自己去找。”符瞿說道。


    熾魚點頭。


    未等她開口問,符瞿一把將她推下了橋去。


    熾魚的身體穿過河麵,她驚訝地發現淺淺的河道,從水下看來,竟然像一個無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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