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琅迴到驛站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燕離聽到聲響,一睜眼就見火琅冰冷的臉,燕離嚇了一跳,猛地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見是火琅不由得有些惱怒:“你搞什麽?!半夜跑我房間來?”


    火琅說道:“魚兒被扣住了。”


    “什麽?”燕離眉頭一皺。


    “這梧桐鎮,怕是比我們想象的要厲害。”火琅說道,簡單地解釋了幾句。


    燕離抓起衣物:“走,救人。”


    火琅摁住了他,搖搖頭:“我今天遇到的那個,我怕不是對手。到底有多少這樣的高手都不清楚,還是從長計議。”


    “行,我去叫他們,大家一起商量。”燕離說道。


    清早,熾魚睜開眼,窗外有一棵樹,枝繁葉茂地長著。這樹葉的形狀好像衡堯窗前的那一棵。熾魚想起一些很久遠以前的片段,心裏竟是有些溫暖。


    然而溫暖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隻見一隻超大個的毛球衝熾魚就撲騰了過來,一躍就要跳到熾魚身上。


    熾魚瞬間嚇清醒了,驚慌大叫:“別過來!”幾乎是同時,她一個鬼影閃到了門邊兒上,離床遠遠兒的。


    那毛球重重地砸在床上,好好兒的床板瞬間被砸散了架。熾魚一捂臉:“還好跑得快……不然得給你壓成泥……”


    毛球低頭看了一眼,見熾魚並沒有在身下,扭著屁股撒著嬌就衝熾魚湊了過來。


    “熊孩子,不帶這麽叫人起床的。你有多重,自己心裏沒點數嗎?這得出人命知道嗎?”熾魚指著小玉毛絨絨的臉訓道。


    “啾啾!”小玉把臉埋在熾魚胸口就蹭起來。


    “好好說話。”熾魚沒好氣地斥道。


    “小玉……餓了……”小玉昂起了頭來。


    熾魚給小玉收拾了一隻臉盆,這樣小玉就不用再用奶瓶了。熾魚看著小玉吃得一臉滿足,抱怨道:“你倒是好,我怎麽辦?這早中晚飯都還沒著落了……”


    “嗬,說得我這麽摳門,都不管飯。”五爺笑道,走進院子來,他身旁自然是溫婉可人的凝月,正笑吟吟地衝熾魚打招唿。


    “丫頭想吃什麽,凝月這就給你準備。”凝月笑道。


    兩人徑自走到院裏的石桌子前坐下了,凝月招唿熾魚:“來,昨天可還沒來得及問你,怎麽稱唿?”


    “魚兒。”


    “我得先跟你陪個不是。”五爺說道:“我沒有認出你來,我還以為,你跟那群害人精是一夥的。”


    熾魚坐了下來:“害人精,鬼玉檀香,小玉……我也有一堆問題想問。”


    “這麽多問題,我看你還是一個一個問吧。”凝月笑道。


    “這鬼玉檀香是鬼界之物,凝月你怎麽會有?”熾魚問道:“昨日在鎮上我就聞到了。”


    凝月笑而不語,看向了五爺,五爺笑道:“那魚兒你又是怎麽知道鬼玉檀香?”


    “我也喜歡用啊。”熾魚答道。


    “魚兒從何而來,我自然也是從何而來。”凝月笑言。


    “我是……”熾魚皺了皺眉,心道這東西從鬼界來,還是先看看情形再說,於是轉向了五爺:“五爺說的害人精是什麽意思?”


    “穀村被屠,長耳族被屠,這兩件事你可知道?”五爺說起這事就有些惱怒。


    熾魚點頭:“我從穀村來的。來的時候那裏就看見……那個村子幾乎沒有人了。”


    “我檢查過他們身上的切口,切口整齊,多是一刀斃命。看得出來,穀村是被同一個人屠的,這人使用的刀十分特別。”五爺說道。


    熾魚想起燕離那把造型詭異的刀,不覺有些遲疑,屠村真的是燕離所為麽?熾魚雖然一直都隱隱覺得這樣是最合理的解釋,可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長耳族之事,魚兒可知道?”五爺繼續問道。


    熾魚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倒是被長耳族的人追殺過,不知是什麽緣故?”


    “長耳族的故鄉是被一個善使機關火藥的人毀的,如今想來,倒跟昨天跟你一路來的那個人有些像。”五爺說道。


    “等等,五爺說的屠是什麽意思?”熾魚不解:“全部殺了,一個不剩?”


    “正是。”五爺直愣愣地看著熾魚。


    “我在‘盡頭’看到一個石碑,上麵寫著‘我族昌盛,靈魂安返’。他們帶我去看過那個地方。也是因為這石碑,他們才決定要消滅怪物,興盛自己的種族……他們的初衷隻是想迴家。”熾魚不解道。


    “哼,迴家。”五爺看向了一邊,手裏的茶一口灌了下去。


    凝月見他生氣,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真的是屠盡了‘怪物’,興盛自己的族人,然後才能迴家嗎?”熾魚問道。


    “荒唐!為了自己,莫名屠村,你覺得這是該做的事嗎?”五爺怒道:“不管是什麽理由,穀村的骨妖一族,安沙峽穀長耳一族,男女老少,不問究竟,全數屠殺,一個不剩。這是該做得嗎?還好意思自詡為這是興盛自己種族?”


    “那立石碑的人,是在挑事兒麽?”熾魚皺眉道。


    凝月搖了搖頭:“跟那石碑無關。魚兒你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麽迴事兒。”


    “昨日見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是跟他們一起的。實在對不住了。”五爺賠禮道。


    “我本來也是跟他們一起來梧桐鎮的。”熾魚苦笑道。


    一邊是要屠盡怪物,想要迴到故鄉的人,一邊是作為怪物一方莫名被屠。隻是立場不同罷了。


    “這幫雜碎出現在梧桐鎮,必定是有什麽新動作。”五爺說道:“魚兒你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還望你不要再跟他們攪在一起。”


    “那這裏究竟是哪兒?我要怎麽才能迴家呢?”熾魚問道。


    五爺和凝月相互看了一眼,搖搖頭。凝月為難道:“不是我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祖宗的遺訓,非我族人,不能向其說明。”


    熾魚不覺苦笑:“那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怎麽來這兒的?為何我那一段的記憶十分模糊?”


    “因為你穿過了界域的邊界,記憶會有些模糊,久一些會慢慢想起來。”凝月說道。


    “可我記得我是……”熾魚喃喃自語著,卻總是不能再記起細節來了。


    兩人看著她,麵上略微有些憐憫。


    熾魚看了一眼兩人的表情:“怎麽?又是不能說?我就想知道我怎麽才能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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