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渝生病了。


    這原本沒有引起金太太的重視,打算看看她就離開。


    不成想,醫生來了,對金太太說:“最好把病人隔離起來,除了得過水痘的人,都不要靠近她。”


    “是水痘嗎?”金太太蹙眉。


    水痘這種毛病,一旦得過就無礙,可沒有得過就危險了。


    大人比小孩子更危險。


    金太太有點為難,因為她和她的孩子們都沒有得過水痘。


    特別是她這把年紀了,水痘更容易要了她的命。


    “也有可能是天花。”醫生拿捏不準。


    金太太駭然。


    若是天花,那是不是要整個金府陪葬?目前治療天花的手段是有的,卻是有限的。


    “若是天花,哪怕能治好,傭人們也害怕,人心不穩啊。不能因為她一個人,害了我們全家。”金太太沉吟。


    於是,金家長輩們臨時開了個會。


    他們一致覺得,應該趕走程渝。


    “和程家那點恩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犯不著為了他們賠上我們全族。再說了,他們搬出去了,我們也會照顧他們的。”


    “還是搬到醫院去。”


    “醫院不收,怕傳染給醫生或者其他病人,就更加危險了,隻能自己尋個地方庇護起來。”


    “我看,找程艋和程渝商量,都商量不出來什麽,不如問問司師座。他快要跟程渝結婚了,她的事,他能做主。”


    在老一輩們眼中,男女朋友,就是還沒有結婚的夫妻倆。既然是夫妻,男人就該拿主意。


    “我想再等醫生的診斷。”金太太最後道,“還請幾名中醫,一起看看。”


    “別耽誤了,咱們不值得為了她而冒險。”


    金太太做事,不留話柄,故而她果然請了兩位中醫。


    中醫很有經驗,一看就說是天花。


    水痘沒這麽嚴重。


    “以後一臉麻子,趁著她的病還沒有完全發出來,趕緊請她走。”大夫說,“否則家裏剩下的人都有可能染上。”


    “不能婦人之仁啊。”


    “我想病家也想走吧?畢竟,沒人願意連累其他人的。”


    金太太就去找了司行霈。


    司行霈一聽是“天花”,也是大吃一驚。


    “我去租一套公寓,我們三個人暫時小住,方便照顧她。”司行霈道。


    金太太就說,金家有房子,可以給他們住。


    司行霈不同意。


    “金太太,您讓我也出點力氣,免得將來落下埋怨。我小時候生過水痘,程艋也生過,我們能照顧好她。”司行霈道。


    金太太想解釋說,天花跟水痘不同。


    可金太太自己連水痘也沒有生過,她總得為了自家人的健康考慮,故而當做不知道,沒有點破。


    程渝病得實實在在,醫生也是請了金太太信任的,沒有其他緣故。


    “也好,你也要對女朋友好點,否則男朋友白當了。”金太太笑道,“等她好了,給我們打電話,我去看她。”


    司行霈道好。


    金家派人,帶領司行霈去了太原府很繁華的一條街道。


    司行霈租了公寓。


    當天下午,他就把程渝和程艋接了過去。


    公寓是上下連體的,客廳臥室廚房,零零總總六間。


    “接下來要怎麽辦?”程渝問司行霈。


    “靜養。”司行霈道。


    程渝身上發的,並不是什麽天花,而是顧輕舟刻意用藥提高了她的體溫。一度體溫的提高,不會讓程渝發生大危險,卻會改變醫生們對這種病的判斷。


    顧輕舟對中藥鋪子很熟悉,她知道中醫治療天花,一般采用種痘的辦法——就是出天花的人的血衣,給正在出痘的人穿,以毒攻毒。


    這種治療方法,叫做“種痘”。


    顧輕舟去藥鋪,就是要了一件沾滿水痘病毒的腰帶,給程渝係上。


    程渝沒有發個水痘,她很容易就感染了。


    顧輕舟去看程渝。


    “還好,還沒有大規模出疹,現在隻是前兆,把醫生們都嚇壞了。”顧輕舟笑了笑,“他們憑借經驗,斷定就是天花,反而讓我們占了便宜。”


    “你占便宜,我承擔風險。”程渝有氣無力抱怨。


    顧輕舟笑笑,擰了個熱毛巾給她。


    和司行霈、程艋一樣,顧輕舟也出過水痘,她不會感染。


    程渝沒有出過,這反而成了她的機會。


    “水痘沒有大的危險,等它發出來即可。”顧輕舟道,“我給你開點藥,確保你能安全無虞。”


    程渝想要說幾句喪氣話,但有氣無力,實在說不出什麽來。


    昏昏沉沉進入了夢鄉,顧輕舟就和司行霈出了程渝的房間。


    小小的公寓,擁擠不堪。


    顧輕舟前後查看,對司行霈道:“太委屈你了,住在這裏。”


    “臨時的,過幾日我就要換一棟花園洋房住。”司行霈道。


    顧輕舟嗯了聲,心中稍微舒服了幾分。


    她轉身要下樓,司行霈用後麵輕輕摟住了她的腰。


    他曖昧不清吻了下她的後頸:“輕舟”


    顧輕舟一聽這話,頭皮就發麻,低聲道:“不行,這房子太小了,程艋和程渝會聽到的。”


    司行霈已經將她打橫抱起。


    “聽到就聽到,我還怕他們嗎?”司行霈笑道。


    說著,就把顧輕舟抱到了樓下。


    公寓上下連體很小,樓梯逼仄,顧輕舟被打橫抱起來,撞了頭又撞到了腳,一動不敢動。


    司行霈的房間是他自己收拾的,除了一張床,什麽也沒有。


    被褥是幹淨的、整齊的,宛如軍旅生活中那樣簡樸。


    顧輕舟還想說什麽,已經被司行霈抱到了床上。


    枕席間的旖旎,動靜是免不了的。


    顧輕舟畏手畏腳,不時對司行霈道:“你輕點輕點”


    司行霈惱了:“輕什麽?我們又不是偷晴!我睡自己明媒正娶的太太,光明正大!”


    他的唇,用力堵住了顧輕舟,想要把她的話全部塞迴去。


    他一寸寸攻城掠地。


    每一次的起伏,他就帶著幾分強悍的侵略,試探顧輕舟的底線。


    然而,顧輕舟全部接納了他。


    他的強大,融入了她的柔軟中,結合竟是天衣無縫。這個女人就是為司行霈量身定製的,她的一切都配他。


    “輕舟,這次不算”司行霈扶住了顧輕舟沁出薄汗的腰,湊在她耳邊,輕輕舔舐著她的耳郭,“這次不算,你還欠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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