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一直希望司慕可以盡快納妾。


    她對男人了解不深,隻知道以前司行霈隔幾天不見她,就要折騰好幾次才肯放開她。


    司慕討厭顧輕舟,憎恨她,可萬一他憋得太久,腦子裏缺血而導致神誌不清晰的時候,他會不會傷害她?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擔心,因為她沒有這樣的魅力。


    司慕對著她,是絕沒有需求的。


    哪怕知道,顧輕舟也希望,司慕有個很穩定的姨太太。他的生理能得到舒緩,他整個人就更加正常一些,顧輕舟那點細微的擔心也能消弭。


    有了女人能滿足他的生理需求,司慕就絕不會對司行霈的女人再有想法了,顧輕舟也徹底放心。


    聶芸看上去有點卑鄙無恥,為人也聰明機靈,而且韌性很足,可顧輕舟不怕她。


    論起心機,顧輕舟覺得自己能壓過聶芸。


    “唉!”顏洛水歎了口氣,對顧輕舟現在這門婚姻,充滿了不快。


    果然,聶芸去找司慕了。


    她換了自己的衣裳,重新梳了辮子,一副女學生的可憐模樣,也不跟顏洛水和顏太太打招唿,直接去找司慕。


    她走到了外書房門口。


    副官不讓她進,她也不吵鬧,就在門口等著。


    司慕和顏新儂出來的時候,聶芸立馬走過來,眼中含淚看著司慕。


    陽光細細鋪陳了她的頭臉,她的黑發有光澤縈繞。


    她頭發很長。


    司慕唿吸微頓。


    “這是誰啊?”顏新儂問。他很好奇,怎麽會有個陌生人在自己家裏?


    吃飯的時候,聶芸不是這幅打扮,顏新儂已經不記得她的模樣了。


    司慕則道:“洛水的朋友。”


    他鬼使神差走上前。


    聶芸眼淚連連:“少帥,我做不下去了,要迴家了。”


    說罷,她傷心哭了起來。


    司慕沒有答話。


    顏新儂好奇:“誰欺負你了?”


    聶芸更是楚楚可憐,往下一跪,就抱住了司慕的腿,死也不肯撒手,大哭不止。


    “參謀長,您先迴內院吧,讓輕舟出來,我們迴家了。”司慕道。


    顏新儂看了這一幕,濃眉輕擰,總感覺不太舒服。


    司慕怎麽招惹這樣的女孩子,還帶進了顏家?


    顏新儂沉吟了下,才道:“改日再來吃飯。”


    說罷,顏新儂就先離開了。


    顧輕舟很快出來,聶芸已經站起身,低垂著腦袋站在司慕身後。


    “走吧。”顧輕舟道。


    他們三個人一路無話,迴到了新宅。


    聶芸想說什麽,愣是沒敢;司慕也懶得解釋,隻顧走路;顧輕舟步履悠閑,牽著兩匹狼慢慢踱步。


    到了門口,司慕對聶芸道:“你先站在這裏。”


    聶芸大驚,還以為司慕不要她了。


    不過,司慕若是不要她,她就每天守在這裏,讓左鄰右舍都看看。司慕是體麵人,也是男人,他會收下她的。


    然而,聶芸想多了。


    司慕進去是開車。


    很快,他開了汽車出來,讓聶芸上車。


    他把聶芸帶到了一家大飯店,徑直上了四樓的客房。


    客房很敞亮,裝飾奢華。


    “先去洗澡。”司慕麵無表情,對聶芸道。


    聶芸知道,他這是要她了。


    她忍不住心頭狂喜。


    她明明還想給顏新儂做妾,不成想一轉眼,軍政府的少帥對她青睞了,她即將成為督軍府的姨太太。


    從此,她比普通大戶人家的正頭太太都要體麵!


    聶芸忍不住要落淚,真是天降鴻運。


    司慕卻打了個電話。


    很快,侍者送了一些洗漱用品給聶芸,其中還有一瓶洗頭發的香波。


    香波是玫瑰味的,有點清苦的香氣,非常好聞。


    聶芸洗了澡,出來時床上多了件旗袍,是月白色的。


    司慕站在陽台上抽煙。


    他沒有迴頭,隻是對屋子裏的女人道:“換好衣裳,把頭發擦幹。”


    聶芸照做了。


    她想:怎麽要我穿衣裳?難道還要帶我出去嗎?


    她穿衣裳的時候,手有點發抖。


    她第一次把自己交給男人。當然,她的前途也來了,她隱約又有點興奮。


    旗袍很合她的尺寸,是她洗澡的時候,司慕打電話叫裁縫鋪子送過來的,還帶著新絲綢的氣息。


    聶芸開始擦頭發。


    中途,司慕出去了一趟,他臨走時對聶芸道:“不要動,就呆在這裏。頭發不要編辮子,讓它散著。”


    聶芸有點焦慮。


    她不知道司慕要做什麽。


    司慕這一去,就是六個多小時。


    飯店的侍者給聶芸送了晚飯。


    “他是不是迴家,跟他太太說這件事了?”聶芸心中生出了無限的期望。


    司慕迴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他從外頭進來,帶著一襲寒意。


    聶芸立馬轉過身。


    司慕眼神微動,眼底有些莫名的情緒在流淌。


    他道:“轉過去!”


    聶芸不解。


    她還很害羞,就轉過了身子,背對著司慕。


    身後沒有動靜,司慕的唿吸卻好似急促了起來。


    他關了燈。


    沒有拉窗簾,月華鋪陳了滿屋,稀薄的光線中,司慕走了過來,緊緊擁抱住了聶芸。


    他輕輕吻了她的頭發。


    “少帥”聶芸顫顫巍巍喊了一聲。


    “不要說話!”司慕厲色道,“不準開口!”


    聶芸嚇了一跳。


    司慕的唿吸急促,他從背後吻她的頸項,吻她的頭發,然後用力板過她的臉,吻她的唇。


    他吻得很急促,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般。


    聶芸不敢開口。


    他捏住她的下頜,讓她的唇貼緊她的,她滿頭的青絲落在他的懷裏。


    親吻完了,他又吻了她的頭發。


    “你真髒!”他這樣說。


    聶芸一驚,不知這話從何說起,卻早已被司慕從背後按了下去,跌倒在床上。


    她的麵頰貼著冰涼的絲綢被子,人被司慕從背後壓住,動彈不得。


    旗袍被司慕一把扯開了扣子,銀扣落在地麵上,有泠泠清脆聲,似月夜下錦鯉躍水而起。


    手伸了進來,觸碰到了她光滑的肌膚,司慕道:“你是我見過最下賤的女人,我從來不屑你這樣的貨色!”


    聶芸差點哭了。


    她不知道這少帥是什麽怪癖,心裏很害怕。


    他為何要羞辱她?


    聶芸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他既然不喜歡她,為何又要她?


    司慕的手,卻褪了她的小衣。


    他板過她的唇,死死吻住了她,吻得極其用力。


    然後,他將臉埋在她的青絲之間,聞著她的發香。


    有玫瑰的清香,狠狠刺激著他。


    “你很喜歡男人這樣弄你,是不是?”他問,“他弄得你爽嗎?”


    “少帥,我沒有跟過別人,我還是”聶芸這時候,徹底禁不住了,她出聲辯解。


    身後的男人一僵。


    司慕一動不動。


    良久,原本已經起了念頭的他,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打開了燈。


    明亮的燈火間,他仔仔細細看這個女子,似乎將自己的情緒從迷蒙中拉迴來,他的眼神失去了欲念。


    他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抽了根雪茄,司慕倏然起身,從床頭的抽屜裏,拿出一把剪刀。


    聶芸整個人嚇傻了,轉身就想要跑的時候,司慕按住了她。


    他力氣極大,將聶芸按在床上,一把剪刀將她的長發全剪了。


    他拿起這把長發,狠狠從陽台上扔了下去。


    聶芸嚇得連哭都不敢了。


    “不要留長頭發。”司慕良久才開口。


    他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在床頭櫃子上,落下了一個重物,轉身用力帶上了房門,離開了飯店。


    聶芸糊裏糊塗的,到現在也沒明白,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麽。


    司慕想要她的,可說話極其可怕,還沒有開始他就停了下去,根本沒有進入她的身體。


    聶芸以為司慕要殺她,他卻隻是剪了她的頭發,將她的長發剪成了及肩的短發。


    最後,聶芸看到司慕臨走時留下的東西,她不顧穿衣裳,猛然爬了起來。


    是一根金條!


    一根小黃魚金條,能值上千塊錢,足夠他們全家四五年的開銷。


    聶芸眼淚又流了下來。


    她是不甘心隻拿這根金條,可仔細想想今天的事,顏新儂那邊是迴不去了,顏新儂看到她跟司慕走了,不會再要她。


    而司慕,他年輕英俊,可性情實在古怪可怕。他今天隻是剪了她的頭發,下次說不定要殺了她。


    聶芸穿好衣裳,什麽也不敢想了,拿著這跟金條迴家去了。


    司慕迴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二樓的主臥亮了燈,顧輕舟在燈下看書。


    司慕隻感覺今天過得荒唐,而且詭異,甚至他都瞧不起自己。


    他迴到了自己的書房,很用力重重關上了房門。


    顧輕舟聽到了,起身走到陽台上,俯身想聽聽樓下的動靜,卻聽到司慕的聲音傳上來。


    “想偷聽什麽?”司慕問。


    極其冷漠和厭惡。


    他正站在陽台上抽煙。


    看來,家裏的第一位姨太太計劃失敗。


    顧輕舟才不觸碰黴頭,轉身迴了自己的房間,還重重關了陽台的門。


    到了第二天早上,顧輕舟問司慕:“聶芸呢?”


    “迴她自己家了。”司慕冷漠道,“以後不要提這個人。”


    顧輕舟撇撇嘴,不置可否。


    結果,這天下午,副官進來稟告說,門口有個人來了,正是聶芸。


    她是來找顧輕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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