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頭烏龜?”周南譏諷出聲,臉色更顯鄙夷。


    葛旬徹底拉下了臉,眼裏的冷意已到極致。


    “算了吧!周兄修為尚低,進去太過危險,這一趟路,我殷雲來探。”


    身後古劍鳴嘯一聲,忽的落在殷雲腳下,周南卻擺手喊住他,連道:“禦空而下,太過危險,雖說殷兄修為極強,但也難免被人陰了。”


    殷雲攤手,無奈的道:“劍鋒,豈有貪生怕死之輩。”說完,他扭頭朝葛旬望去,可葛旬卻不理不睬,負手而立,一副道貌岸然的高人模樣。


    周南一笑,道:“此事我早有辦法,隻是不願意說而已,不說的原因,隻不過試一試,到底是大元宗的長老更怕死一些,還是劍鋒弟子更加神勇?”


    殷雲一愣,連忙問周南破陣之法,卻不問周南心裏,就誰怕死,誰神勇的問題是否有了結論。


    事實上,這還用問嘛!


    被周南明的說成了縮頭烏龜,繞著彎彎又諷刺成了貪生怕死之徒,無論是葛旬還是姚遠,心裏都頓時冒出了上萬種死法,想著等著事了之後,如何才能讓周南死的更痛苦一些。


    不過此時卻又無奈何,偏生這家夥腦袋好像挺好使,看他樣子,似乎有妙計破陣,便將身體不露聲色的往前湊了湊,凝神側耳傾聽。


    周南神神秘秘的湊近殷雲的耳前,一副故弄玄虛的樣子,嘴裏卻隻說了一個字:火!


    火?


    殷雲雙眼一亮,立馬狠狠拍了拍大腿,朝周南道:“周兄,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麽如此遭人記恨?”


    周南笑問道:“說說!”


    殷雲煞有介事的道:“這麽簡單卻又有效的破陣之法,你早就想到了,偏偏忍到現在才告訴我,說什麽要試試到底劍鋒弟子勇猛些,還是大元宗的弟子膽小些!”


    “對呀!我是故意的呀!”周南大方承認。


    “可無論是劍鋒弟子勇猛,還是大元宗弟子膽小,到頭來……還是顯得你最聰明。”殷雲指責道。


    “正是,正是。”周南無恥道,這幅無比欠打模樣落在葛旬眼裏簡直辣眼無比。


    眼下,既已找到破陣之法,這前鋒大任,終究還是落到了大元宗弟子身上。


    一把火點燃了密林,片刻後,越燒越旺。


    姚遠臉上一副睥睨之色,望著大火,眼裏湧出無盡的戰意,卻聽見周南朝他大吼:“蠢貨,你當陣裏麵的人傻呀?光點火,人家不會從裏麵滅呀?”


    “螻蟻,你敢罵我?我非殺你……”


    姚遠嘴裏的“不可”還沒說出口,就聽一陣有如驚濤拍岸般的破風聲,從山穀內席卷而出,一陣又一陣的狂風從山穀內倒卷,使得剛剛燃起的大火逆向燃燒。


    山穀地勢低窪,火勢借著山穀突如其來的風勢往高處蔓延,轉眼就將周南他們所在的山頭淹沒。


    “外麵之人速速退去,否則休怪我們神宗不客氣。”山穀裏麵,一道渾厚無比的聲音,穿過大火傳了出來。


    “赤血餘孽,有種的出來一戰!”姚遠身形飄至山穀上方,大聲叫戰,卻引來一陣鋪天羽箭,這些羽箭雖然普通,但均被靈氣覆蓋,雖說姚遠修為高深難以將他傷到,但勝在極多。


    螞蟻還能咬死象呢!姚遠被硬生生逼了下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周南咒罵著閃身退後。


    “殷兄,這大元宗的弟子太蠢,我們幾人分散點火,用火勢將山穀包圍,定能將他們逼出來。”周南大聲叫道。


    “好!”殷雲幾人身形散開,幾人動作飛快的圍繞山穀點火,一邊點火,一邊用靈氣煽動,過不多久,山穀四周被大火包圍。


    大火呈衝天之勢,煙塵滾滾往山穀裏彌漫。


    築基修士並不懼火,但赤血神宗的所在山穀內樹木繁茂,這一燒起來大有無休無止之勢頭,莫說築基修士,就是開光境的修士也無法長時間待在裏麵,除非修有煉體術,才能經得起烈火焚燒。


    不一會,就有大批的修士唿嘯著從火海中縱出,渾身帶著火苗。


    這些修士中,淬體的修士占了大半,其餘的都在築基中後期修為,不待周南等人做好應對的準備,這些人卻匆匆的四下散開,天上地下,分好幾個方向逃去。


    “不好,他們要分散逃跑,追上去全部殺光!”葛旬大喊一聲,身後的大元宗弟子紛紛揚起手裏的法器,如餓虎撲羊一般朝四麵追去。


    不過,葛旬與姚遠,還有龐泉溪,倒是沒有追出去,赤血餘孽若是僅僅剩下這幫修為低下的修士,也輪不到他們五宗出手。


    大魚顯然還沒出來,這一波不過是炮灰罷了,意在分散他們的戰力。


    顧瀾眉頭一挑,這些人修為不高,隨便放在哪個宗門內都是墊底的存在,不過既是赤血神宗的餘孽,便不能讓他們安然逃去,不然將遺禍無窮。


    周南看出了顧瀾的顧慮,本著殺雞焉用宰牛刀的想法,開口說道:“我去截殺那些淬體修士吧!”


    沈青玉顯然也是如此想的,竟與周南不約而同的扭身,朝身後的密林追去。


    蒸騰的火海裏,驀的又傳出多股強橫的氣息,四道身影衝天而起,而後隕石一般,重重砸在結實的地麵之上。


    這四人,個個修為深厚,氣息龐大,比起他們的修為,他們的眼神更冷,一望之下令人遍體生寒。


    葛旬雙眼內眸光一凝,神色無端凝重起來。正這時,火海內破空聲悉數傳出,十幾名蒙麵人衝出,均是眼神寒冷,靜靜站在那四人的身後。


    “沒想到當年一戰,你們四人逃的倒是比誰都快,竟然苟活到今天!”葛旬眯著眼,沉聲道。


    “無法無天,無情無義?”顧瀾眉頭一皺,一眼將四人認出。


    這四人年齡差別不大,修為差別不大,乃赤血神宗幸存的長老,玉無法,玉無天,玉無情,玉無義。


    玉無法陰冷一笑,道:“劍鋒顧瀾果然好眼力,就不知實力如何?當年一戰,我們四人隻顧攜聖子潛逃,原本,該有一戰的。”


    顧瀾一笑,身後的古劍鏘聲出鞘,圍著他轉圈:“試試便知!”


    見此,殷雲等人上前,與顧瀾齊肩而立。


    “好說,成王敗寇,今日,不死不休!”玉無法微微一笑,率先向一邊掠去,顧瀾禦劍隨行。


    隨後,玉無天三人陰冷一笑,大聲狂道:“不怕死的,便來吧!”說完,三人大大方方的禦空離開,葛旬,許顏,墨倉三人對視一眼,先後跟去。


    霎時間,十多位蒙麵護法,朝殷雲等人氣勢洶洶的撲去。


    殷雲與程前擔心師兄師姐吃虧,有心助戰,奈何分身乏術。


    “先解決這些護法,再去助戰。”殷雲心下一狠,手裏的古劍灰芒漫天,挑起劍花朵朵,籠罩周身,驀的一劍橫掃迎上直朝他斬來的三柄重刀。


    姚遠的法器頗為怪異,竟是跟粗大的骨棒,不隻是何魔獸的獸骨,看上去陰森無比,迎上蒙麵人的重刀之時,竟有火光四射,如萬年精鋼一般堅硬。


    程前身材高大,使一柄巨型重劍,無鋒無芒,看起來稀鬆普通,毫無出彩之處,卻勝在其重無比,一劍斬下,空氣都為之一振。


    “此人實力強勁!”蒙麵人頓時好似心照不宣一般,將程前當成了重點照顧對象,竟有五名黑衣人同時圍攻。


    “著!”一聲輕嘯從周南嘴裏傳出,擎天戟脫手朝前方擲去,破風聲獵獵,大戟噗嗤從一人後背穿過,那人慘叫都未發出,便四分五裂,鮮血濺射的滿地都是,殷紅刺目。


    這些人,修為不高,但對此地的山勢地形,卻頗為熟悉,一經散開,便依靠有利的地形不斷穿梭在密林之間,可惜碰上了周南。


    暗影密殺身法一經施展,使得周南的身體,當真如殘影般模糊不清。


    哢嚓!


    一顆水桶般粗大的樹幹,被黃芒如切豆腐般輕巧斬斷,擎天戟去勢未盡,依舊唿嘯朝前斬去,隨著四聲噗嗤連貫響起,一陣血雨紛飛,四名借著大樹,左突右閃的淬體修士應聲而倒。


    想起犁頭嘴寨,以及周邊附近的各個村寨內,那些慘死的寨民,周南心頭對這些赤血餘孽可謂恨到了極點,下手毫不容情,修為比他們高了太多,往往一戟揮出,便能連人帶樹將人砍成兩瓣。


    亦或者說,周南把他們當成樹砍。


    一段時間不見,沈青玉的修為長進不少,周南不得不承認大宗確實有大宗的底蘊。


    隻見她身法飄逸,手持輕劍法器,身體如水蛇般柔軟,無論前方之人如何利用地勢,也無法躲避她突如其來的輕劍,往往被她纏上之人,都被她的輕劍劃過頸脖,繼而喪命。


    二人本為仇人,這時卻又並肩為戰,讓周南不得不感歎世間之事,果然無比滑稽。


    不過,此時他卻不能分心,這些逃走的赤血餘孽,雖說修為不高,但心腸歹毒,作惡多端,逃出去一個都是天大的禍害。


    周南收起了這些無關的思緒,隻顧悶頭殺人,好似一個魔頭般,收割著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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